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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李景妍离开后,应该怎样形容我的心情呢?那种从云端掉下来的感觉吧,我下了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宁静的公园,这是我这些天最喜欢的,外面的宁静,最起码能安抚一下心情。

公园里的人总是不断的更新着,不时的新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不论坐着或站着,必定是穿着和我一样衣服的人,也会不时的离开几个人,年轻的小护士会微笑的对病人说些什么,燃火搀扶着他离开,我想,可能是告诉他外面风大不宜久呆,或者说您该做哪项检查了。医院的病人还不就是那几件事,很好猜的。可是一旦出了医院,要想的事情就会很多,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完全猜到你想的是什么。

我回想着和李景妍的谈话,她说的每一条都很对,都让我无力反驳,原来这世界了解我的人竟是这样的多吗?甚至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

“我们虽然达成了交易,我告诉你梁净野现在在哪里,可是,如果你失败了,你还是要依言帮助我,因为我们的交易只是我用梁净野的地址叫唤你的一次帮助!”看看,看看,这个女人想的也太周到了,不过,我只要要梁净野的地址就够了!

“好吧!”我微笑!

“你似乎很有信心?”李景妍那双比我好看,比我智慧的眼睛泛滥着笑容,但是这笑容肯定不是对我的认同!

“还好吧!”我很谦虚,谦虚是美德!

“你还真是一个孩子!”她笑出了声音,“不过,竟然你将来有可能成为我的小姨子,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再指点你一下吧!”

这个女人好像从来不知道谦虚是美德,在我面前可真是有她显摆的了!不过,她的指点确实也许能帮到我,所以,我又记起了那句话,容忍也是美德!

“好啊,你说!”我还是微笑,把礼貌做到底!

“我问你几个问题吧,如果你能很认真并且果断的回答我,你就可以去找了,而且肯定成功,不过在这之前我先把这个给你,”她从钱包的夹层里面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就是梁净野的地址,如果你现在拿着就说明我们的交易已经实行了,不管我的问题问完以后你还要不要去找梁净野,你都必须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助我!可以吗?”

这个女人想的还真是周到,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思维真的很缜密,不愧是从过政的女人,我此时不得不产生了一点佩服她的感觉。看她直接从钱包里面拿出梁净野的地址,还放的那么隐秘,应该是对今天的事情早有预谋了吧,我有些反感她的聪明,可是,毕竟是双赢的事情,忍忍吧,她还要追我哥,找她麻烦的机会,多的是!

“当然可以!”我接过纸条,依然微笑了,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梁净野,你终究还是要被我找到!

“那我们开始吧!”李景妍收起了微笑,认真的问我:“你找梁净野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找他问只有他有可能告诉你的秘密,还是希望能把他找回来?”

“……”我雄心壮志的心,有些细微的颤抖,我找他,希望他回来吗?我希望,我知道我想找到他,我知道我想他回来!“我希望问到秘密,然后把他找回来!”

“哪个更重要?”

“这怎么比较吗?哪个都很重要,哪个队我来说都很重要!”我有些急,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比较,什么事情都要比较,我希望他能回来,我也希望能问到我的秘密!

“当然重要!”李景妍笑了一下,“如果我让你选一个,你会选哪一个?”

“为什么一定要选?”我有些生气,为什么不能兼得?“这两个并不冲突啊?为什么一定要选择?”

“也许你认为不冲突,但是,在梁净野的世界里,它们一定是冲突的,所以,你必须想好这个选择的答案!”

李景妍说的很认真,我看着她的眼睛,她应该比我更要了解梁净野吧!

“再一个问题,”这个女人,不知道要给人喘息的机会吗?“如果上个问题你的最终答案是梁净野回来比较重要,那么他跟你回来了,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我的心,重重的颤抖了,我不知道,我能和他在一起吗?在姑父的事情发生后,他和我们家的关系就已经不可挽回,再加上,现在他和我父母之间的诡异的关系,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所有的事情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我不知道,那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管的就和他在一起?

“看来这个问题对你而言比上一个还要困难,”李景妍低下头,若有所思之后重新开了口“小雨,你的爱情总是那样的保守,你永远把自己藏在堡垒里面,让别人去挡所有的海浪冲击,你对爱情的信任微乎其微,所以这些问题对你而言才那么痛苦,如果是我,我爱的人是梁净野,我会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因为他爱我,那就不可能伤害我!”

“我是自私,我是没有办法相信爱情,可是,在发生姑父的事情以后,我怎么去相信梁净野,那样一个为了事业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我怎么去相信他?”我终于喊出了我一直埋藏在我心里的东西,曾经我以为会有一天,当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的时候,我会喊给梁净野听,可是没想到,第一个听到我心里最深处,最真实的话的,竟然是李景妍!“他所做的一切,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有勇气去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迷雾,只有我在这一团迷雾里面,我什么都不知道,全是疑问,全是迷惑,在什么都确定不了的情况下,我怎么去信任他?我可以看得出来连我父母和他的关系都有问题,我怎么去和他在一起?如果和他在一起是以牺牲我父母感情为代价,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的爸爸妈妈,是谁都比不上的,包括他在内!”

“哐当!”一个响声让我从痛苦的嘶喊中反应过来,我泪流满面的看到这些天头一次出现在我病房里面的我的妈妈,此时也是满脸的泪水,那掉在地上的保温杯和洒出来的汤就是响声的来源吧,这么多天过去以后,她才来看我吗?

可是,没有等我叫妈妈,她却捂着嘴,流着泪,跑了出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我没有追,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到底是什么秘密,牵扯到这么多人,而梁净野,你究竟,又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嘶喊过后的我,一时有些晕,可能是大脑供氧不足了吧,李景妍也沉默了,我以为她不会再说些什么,可是,当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对着我的她,站在那里,也像我一样转头看着窗外,那是思考的眼神和动作,我很清楚,片刻之后,她重新把头完全转了过去,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听到她轻轻的声音:“我最后的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和梁净野,你只能选一方,你会怎么办?”

我震惊的看着她的背景,这才是真正的选择吧,其实,我应该早有预感,在姑父的事情出现后,我就知道,和他在一起,父母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当时才会和梁净野提出分手。可是,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我不会单纯的认为只是因为姑姑和姑父的事情,这个时候的选择,不会那样简单,也注定会更加伤害人,不论是梁净野还是我的父母,亦或是,我自己!

“最后一句话,算是我友情赞助的,相信梁净野,他爱你超过所有人,不论是你自己还是,你父母!”

有频率的高跟鞋的节奏正在不断的远去,从那样的清晰,到逐渐的,逐渐的消失不见,她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手中的那张梁净野地址的纸条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因为用力,已经被攥成一团,我看着这张纸条,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梁净野,你究竟在哪里,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办法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

现在离李景妍离开已经两天了,今天也是我出院的日子,老哥并不同意我出院,我知道他一直让我住在医院,一个是不想我去找梁净野,还有一个,经过这么多天,我觉得,可能是不想让我去面对我父母吧!可是,当我一直镇定的告诉他我要出院的时候,他终于妥协了,那样无奈,那样怜惜的表情又出现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最熟悉的表情了,也是最让我麻木的表情了!

和我料想的一样,老爸老妈都没有出现,我站在窗前,看着这个我熟悉的公园,要离开你了吗?离开了你,我也离开了宁静了吧!也好,终究是要离开的,现实无论多残酷,也总是要面对的!

“手续办好了!”老哥进来了,他最近憔悴了很多,经常胡子都没刮就出现,衣服也是好几天才见换,我知道他疼我,可是,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疼爱,是真相!

“小雨,可以走了,高兴一点!”老哥走上来弄散了我的头发,头帘很长时间没剪了,这样一弄,挡住了我的两只眼睛,我顺着头发见的空隙看着老哥,终于狠不下心,还是笑了一下!

老哥的表情又是那样的无奈,是啊,现在有很多的无奈摆在面前,可是,有人能兼顾所有人的无奈吗?没有人!所以,我直接弄好头帘,经过老哥往门外走去,没有多加理睬背后传来的深深的叹息声!

“小雨!”小岩的声音永远是比人先出现,还是那样的欢快,也好,在这个肃静的地方,在这种心境之下,听一听这样开朗的声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转过头,笑了,看着小岩和站在她旁边的冰山,不错,他们的搭配还是蛮好的,冰山眼中有着那样浓重的试探,我没有理睬,我现在不想理睬的事情很多,所以自动忽略的本事练就的很好!

“你真是的,上次告诉我需要安静,想些事情,所以我让我来看你,竟然连出院都不告诉我,要不是表姐告诉我让我来送你,我都不知道你出院!”小岩微笑的埋怨着,我知道她一直很担心我,但是上次之后我让她别再来看我了,她那样悲伤愧疚的眼神我实在是很难承受,她应该是想不该那天把我自己仍在麦当劳吧,可是,这之间根本就没有因果联系,该发生的永远都会发生的,没有人能躲得掉的!

“我这不是想偷偷的走,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嘛!”我开着玩笑,“况且你现在也是有家属的人了,每天那么忙,我经常召唤你侍奉有人会不满的!”

“讨厌啦!”耳朵又红了起来,这小女人样还是我认识的小岩嘛!她应该是很幸福吧,真好,最起码现在,我关心的人里面,有一个是幸福的!

“呵呵,好啦好啦,我手续都办好了,我哥在给我收拾东西,他出来我们就走了,你们不用送了!”我转眼对站在旁边的冰山说,“小岩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幸福,不然我可饶不了你!”调侃的话,可是我眼中的认真,冰山一定读得懂!

“不用你说,我会做到的!”同样是认真的样子,冰山把手放在小岩的腰上,宣布了占有权,那样霸道的样子和坚定的眼神,他应该就是小岩的幸福了吧!

“东西收拾好了,可以走了!”老哥拿着行李出现了,看见小岩和王振业没有任何的表现,这不像是平时有礼貌的老哥,算了,就这样吧,我不想想那么多的事情了!

“那你走吧,注意身体!”小岩看到老哥仿佛有些尴尬,匆匆的和我道别!

“好的,你也是!”

“在想什么?”车上,久久的沉默之后,老哥在从后视镜看着我,我坐在后座,也从后视镜看着他。

“你能告诉我吗?”我直接告诉他,如果你能告诉我,所有的迷雾都已经解决的时候,我或许可以直接把李景妍给我的问题一个一个解答!

“对不起,不过……”

“为我好吗?”我截断他想说的话,扬起一边的嘴角,“你是想说这个吗?”

“小雨,听哥哥的话,就这样活下去不好吗?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是一种幸福!”

“可能吗?”我转头看向外面,“不可能了,哥,不可能了,梁净野爱我,却一定要离开我,他为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了,他给我的爱,甚至超过我父母!”我幽幽的说完,然后重新看向他,他眼中的震惊,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把李景妍的话重复了一遍,经过两天,我早已冷静下来,我承认,我相信了李景妍的话,我实在想象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说这样一番话来欺骗我,如果她说的是对的,梁净野应该为我付出了很多,他离开也应该是为了保护我,而我的父母,一定做了什么事情,一些我不知道,甚至是什么恨不好的事情,才会让他们和梁净野的关系变得这样的诡异,才会让他们对我这样的表现,对我,是因为愧疚吗?才会我住院差不多两个星期都没有来看我一眼,连我出院也没有来,你们知道,我的心,是怎样的伤痛吗?

“你知道了什么?”老哥依旧是那样震惊!

“呵呵”我重新把头转向了窗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呢?”

“小雨,你现在连对我也要这样试探了吗?”

“我现在,也只能靠自己了!”

我没有再看哥哥,对不起,老哥,我真的只能这样说,我不能说出别的话了,原谅我的自私,我别无选择!

李景妍,你的选择题,我不可能做出来了,因为我不可能在这样一团迷雾之下做出选择,竟然没有办法,那么解决办法,就只剩下一个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吧!所有的一切,我都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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