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三人被一众将士带到了西侧的偏房,偏房内一切都收拾妥当,三人进门的一刻,士兵便立刻将门关上,北寒本欲等其一走便逃出去,却见他们留下了两个人,守在了门外。
“果然,叛军是为了文彦博而来。”
何遇走到茶桌前,到了三杯茶,将其中一杯猛然饮尽。
“喝。”
何遇将杯子递给北寒二人,北寒二人接过茶杯皆是一饮而尽。
“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半”侍从问道。
“等!”北寒回到。
“等”
何遇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侍从,边给边回到,侍从接过杯子,仍旧一脸疑惑,正打算开口,见何遇又倒了一杯茶水,连忙摇头道:“主子够了,我不……”
渴字还未说完,便见到何遇将茶杯递给了北寒,北寒一脸默然接过,并不饮它。
却说何清婉一行人连夜上山,行至山腰,便见山下城内的西侧一片火海。
“孟津,你看,那是客栈的方向,敬之有危险!”
孟津望着火海一脸凝重,但思及自己的任务是安全护佑何清婉上山,便催促道:“小姐还是不要担心了,有北寒在,不会有事的。”
何清婉仍旧停在原地,眺望着山下的火灾,但思及只有自己快点到达山上的寺庙,孟津才能更快的回去协助何遇,便不再耽搁,回头催促众人加快速度。
过了一个时辰,众人行至山上,只见一座朴素的寺庙毅立在一棵古树下,明月扑撒在砖瓦上映着积雪格外寂静清晖。
孟津上前开门,却见中午的小和尚缓缓将门打开,对着他缓缓说到:“阿弥陀佛!施主您……”
话还未说完,小和尚抬头见是孟津一脸惊喜:“是你!”
“是我!”
孟津喜道,见小和尚还认识他,又急忙开头道:“小和尚,这是我家小姐”说着侧身指向何清婉。
何清婉见孟津指向自己,便对着那小和尚行礼,小和尚见她行礼,便对她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小和尚,山下叛军来袭,我家小姐身体不好,我家主子担心小姐有恙,便让我互送她来贵寺,还望你们能够行善收留两日。”
孟津说完望向何清婉,何清婉见此便软身靠在了侍女身上,小声咳嗽了几下,身后的侍女见此也急忙唤着小姐。
小和尚见此,皱眉对着孟津到:“你且在这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问问方丈。”
说着急忙跑步离开。
过了半柱香,只见小和尚搀同几个年长的和尚扶着一个老者出来。
来者约莫六十岁,慈眉善目,只是十分清瘦,对着孟津俯首到了一声阿弥陀佛。
孟津回礼,还未开口,便见何清婉对着老者行礼开口道:“见过方丈!”
方丈闻言,浅笑到:“修灵说今天下午是你家仆人护送大夫上山,老衲在此谢过。孤山漏寺,还望望施主不要介怀。”
说着便请何清婉进去,孟津正打算跟着,却见何清婉拦住他,对着他说到:“现下我已无碍,你此刻立即下山去协助敬之。”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孟津。
孟津见方丈等人在不远处等着他们,而何清婉一脸坚定,便叹了口气,接过药瓶。
“这是专门治疗刀剑伤的药,敬之知道如何使用,你也注意安全,快去!”
说着,孟津便转身离开,何清婉等人同方丈进入寺内安顿下来,一夜无话。
咏喻县。
何礼收到了何萧的回信,信上何萧言明,已传信荆州,缺失的草药已经安排。
何礼见信,吩咐侍从分为三批,一批随自己去追何遇众人,一批监视咏喻县的动静和官员往来,还有一批……保护何咏凌一家的安全。
他始终觉得这事绝非是何咏凌一人所为,或者并不是何咏凌所为,虽然他与这个同姓的叔父并无太多交集,但是他相信他父亲的眼光,相信何咏凌的本性并未改变……
官场虽身不由己,但是他可以选择!
就在何礼向何咏凌询问真相无果的第二天清晨,何礼就带着自己的侍从离开了何府,也未向何咏凌告辞,只是留下了一封书信。
信上写着有事可至信江州十里青山,事后何咏凌按照何礼所说,曾写了一份血书托人送至十里青山,但某些缘故何礼并未收到这封血书,而这也是后话。
且说何咏凌拆开信封,见到何礼所写的内容,不禁眼睛泛红,接着便急剧的咳嗽起来,一旁的何氏连忙递上痰盂,却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吐的满床皆是,吓的何氏大哭起来。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啦!”说着急忙想要差人去寻方大夫,却被何咏凌制止。
“这就是报应吧!老天爷替江州的百姓来收我命了!”说着竟然大笑起来,但却泪眼婆娑。
“老爷啊!”何氏扑在何咏凌的床沿,大哭到:“老爷,干脆就告诉何礼吧!告诉他实情,告诉他不是你,是……”
何氏还未说完便被何咏凌呵止住,何咏凌一把拉着何氏的手,用力捏着,一脸痛苦的说到:“这事……万……万万不可告诉何礼,不能把他们兄弟拉下水,尤其是……是何献兄”见何氏一脸绝望的望着他,便又哭到:“章远还在他们手里……”
说着像是明白了什么,要何氏去寻一块白布来,等何氏寻来白布,便咬破了自己的右手的食指,在上面开始书写起来。
等写完,何咏凌的右手皆被咬破,本就是一只枯手,此刻血淋淋的。
何咏凌将白布折好后,递给一旁没了生气的何氏,告诫她,如果章远出事,就将这封血书转交给何礼。
何氏接过白布,哭着连连点头。
江州顾府。
顾昌龄还未用完早膳,便被顾青堂传唤了去。
“昌龄,择临与敬之多日未曾来信,最后一封说是已快抵达清江县,可这三天多了也还没看见人影,你同几个人去看看。”
顾青山促眉,一脸忧心忡忡,虽然青州与江州隔着高山峻岭,但也并不是全然无忧,只要青州的叛军攻破了清江县,便可借道清江县,直逼江州。回到这江州的几天,他几次同江州县府府尹晏子廉商量,加筑兵防,江州府的精锐先前都被调往了北疆,现下齐同军正在与之换防,江州府的士兵回防江州还有些时日。
顾青山一直隐隐觉得青州之乱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只等一阵风,而这阵风就是青州的雪。这场雪让青州的平民、青州的赤铭军、官员全部乱了……索性是冬天,北疆连着青州大雪阻路,不然大元的铁骑连同青州赤铭军……
“昌龄,你此番去,一是确保他们无恙,尽力避开乱军。二则你也该打探一番青州与清江县的情况,这江州……怕是……”
顾昌龄听着顾青堂的话,不禁一阵冷寒,太爷爷虽然没有明言,但这江州恐怕是难免一战了……
第二天,顾昌龄嘱咐完勇娘好生照顾顾青堂便带着一支府兵寻小路前往清江县,因为积雪阻路加之要避开乱军,所以走的很慢。
是夜
一行人寻了一个较为偏僻的林子休息,正烤着火,打算吃些干粮充腹,不想地面突然小范围震动,树上的积雪被震落,将火给扑灭了,一行人也落的全身是雪。
顾昌龄见此,下令让众人匍匐在地,不准出声。
只见一群身穿红色铠甲的人将士策马而来,皆神情严肃,等临近时,为首的将士下令全军停了下,只见他一边御马一边向身后人问话,由于距离太远顾昌龄依稀只听见他们说着清江、叛、城等几个字。
顾昌龄本想慢慢靠近以便听清那将领说的内容,但那为首的将领却突然发令,一群人又策马离开了。
“昌爷,可是清江县有情况?”一个侍从匍匐至顾昌龄声旁,小声问到。
“嘿!你小子还挺聪明!”顾昌龄抬起右手在侍从头上轻拍了一下,接着又对着他说到:“我猜这群人如果不出错应该是元啸军,此番他们言语之间又在讨论什么叛啊城啊的,弄不好是叛军围攻了清……”
说着顾昌龄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嘴,连忙说了三声呸。
“我这乌鸦嘴,不会的,没那么巧。”
一行人也不多话,只休息了半夜便又赶起了路。
行至离清江县还有三十里处,忽然遇到了两支右臂系着白布的军队,一支策马疾行,还有一支运着粮草,顾昌龄见此当即下令众人藏至了一侧小路边。
“昌爷,这是……”侍从思索着,顾昌龄无奈的接话到:“如果不出错……这是赤……赤铭军!”
侍从闻言一脸不可思议,结巴到:“昌……昌爷……你昨晚……昨晚说对了……”
叛军围攻清江县!
顾昌龄见赤铭军行迹匆忙,像是救火一般,不禁思忖起来:昨晚的元啸军,今早的赤铭军……清江县肯定遭到了叛军的围攻。择临和敬之如果在清江县怕是有危险……
走之前顾昌龄便从顾青堂那得知,元啸军早前就被抽调了一部分人马前往北疆,此前九皇子也掉走了一部分随他前往青州平乱。这清江县内的士兵除了一半原地留守的元啸军,其他的皆由临近的州县抽调部队镇守,可以说是各路人马临时凑起来的。
“小四!”顾昌龄对着一个侍从道:“你带着一部分人改道青州的安川县,九皇子的部队在那一方围剿叛军,你务必告诉九皇子,清江县被叛军围攻,望他能派兵前来救援。”
说着顾昌龄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羊脂玉佩,只见上面刻着着一只飞燕,顾昌龄将玉佩递给了小四,小四接过玉佩便按着他的吩咐,带着两名侍从离开了。
接着顾昌龄又吩咐两个侍从,命他们转告顾青堂清江县被困,希望顾青堂有所准备,以备叛军攻破清江县,转攻江州!
“择临敬之,你们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