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目中,每个人物都很有他们的特点。我不希望写出千篇一律的人物或者江湖,我极力渲染这整个故事框架里的出乎预料与匪夷所思,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个巧合,但再一觉得,在这些利欲熏心的人性面前,这些巧合更多了一层必然性。
路岌山是个正面人物,他把信义放在第一,这就把他完全捆绑在了一系列责任里面。他个人认为的责任。包括对蓦子欺,对花疑,对潜孑,对流火阁,对千山门。他一生都在履行自己的诺言,他的口碑好到没话说,又坏到没话说。
就是第二,他重利。因为他总是把自己,别人的利弊分析出来,以至于他在蓦无名死时而袖手旁观,在一些小局势面前置身事外或者在局内外来去自如,可以撇干净的他一定要撇(当然,这些是欺骗江湖中没有详细描写的部分)。但是提起“利”他就会失去什么。毕竟他得到了。因此他就要承担这些东西间接给他带来的他要履行的诺言。自作自受太过了,没人不会不想着自己和自己代表的群体,以至于他也是没有办法。
因此路岌山就变的有优点有缺点,人无完人,我不喜欢写完美的人物,因此几乎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苦难,但细想他们的人生,他们都好似活该一样。
蓦子欺是个刺客,她杀过的人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她知道她要还债。她以刺客不能多说话,要学会逃命,贪生怕死为信条,一直到了路岌山面前,也是这样。她的话不多,其实她也说废话,但是她意识不到。
刺客的剑鞘不能丢,因为他们每把剑都有一个栖息地,他们的剑类似于他们本身,以至于他们其实想要一个栖息地,却得不到,便寄托在了剑鞘上。这是感情层面。另外一方面,就是剑鞘若是运用得当,还能救自己一命,运用好的,还能当做双兵器。
蓦子欺会感恩,她有一颗侠者的心,她会去反哺,也会去伸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遇到路岌山之后,因为路岌山不叫她再去当刺客了。
她对路岌山的倾慕与感激,或者说是私心与责任。二者对对方是相同的。他们都很感激对方。这样的感情,比只有热度的感情要多。起码他们感受到的不是亏欠,而是感恩与包容,这像是过日子的。《红楼梦》里就说,凡是真爱的最后都散了,凡是搭伙过日子的最后都团圆了。大概是这样说的。但蓦子欺与路岌山是有真爱的。
接着就是户恕,一个可怜巴巴的孤家寡人。他只有路岌山一个朋友,还真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其实还是他闲的。一个啸梅山庄这么正派还没人敢惹的门派的南庄主,能有什么事?被一个无脸客的眼睛所吸引,而爱上一个姑娘,又因为路岌山的信任,心生愧疚而去辗转。
他才是个自作自受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插一脚进来。不过这不就是个典型的侠吗?喜欢拔刀相助。
最后会得到这么一个结局,也是比较顺理成章的。因为那么大一个江湖里,花疑一个简单的无脸客,杀了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玄机署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本来就在被追杀的人去惹事。
紧接着,类似存在侥幸心理最后愧疚的与坏人同归于尽的高汶,因为愧疚而筹谋的高千,以及本来善良到后来害人死的潜孑,太晚明白却依旧没有明白的路氏姐妹,野心勃勃的女流路鹃,天生觉得自己无法与路岌山并肩的袭墨,不甘心的苑雀,几十年放不下相思的东方玉,重利的莫荡衍,自视甚高的无声,聪明过头的林决,疑心病入骨的林勤,他们每个人都有极其明显的缺点。之所以着重强调缺点,是因为比起优点,缺点更加能够反应人性,更叫他们接地气,不仅仅是个人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一旦一种人性的弱点上升为恶习惯,就会变成鬼胎,最终都会遭到绊脚的。可能坏人无法都被报应,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害人,潜孑就是个例子,以至于临死时被自己强烈的罪恶感和愧怍感折磨的难以安详的死去。
路晚清太过于小心眼,或者说她把父亲看的太重,当她遭到背叛时就会更加恨。爱的深,恨得也就深。
接着其实还有一个性格很明显的人物,就是花承了。他不是花承,却在自己生活目标里迷失了自己,他想要用兄长的身份保护花疑,却怎么都做不到。之所以会做不到,就是要反应一件事。不代表自己的赤诚去拼,很难达到目的。除非不择手段。他如若反应过来,剥掉外衣,说不定成功几率我会安排更大点。但是他是个悲剧,一个在江湖谋局里的悲剧。炮灰吧。
整个局还是很难想的,费了很多脑细胞。要贴切“欺骗”这个主题,也就是要被别人骗到才算。或者是揭开谎言。
这也不是真的,可那也不是假的。
最终的就是,如果三分真七分假,是要为了真死,还是为了假活。
这就注定了命运。你要做个正义者,去相信真,那你就要被恶势力了结。你要是想要活着,你就要想好你的立场。
这也是一个悲剧。
但是真的江湖就是这样吗?肯定不是。就类似于林决的死亡。他是因为信假而死的。高汶却去讽刺他说其实是七分真,三分假。
这个真为什么有七分呢?
就是因为不能作恶,既然作恶,又东窗事发,都是必然的,这个“真”指的是,林决一定会死。邪恶难以长存。
很多人已经不再相信恶人真的会遭到报应,而高汶不信,于是他就和林决同归于尽了。
老天迟迟不做,那我来做。
但就像蓦子欺的信仰一样,苍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