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府邸的人统统都被抓到衙门的监牢里,等着凌清生死一句话。而凌清则是让人收拾好饶英的住所,准备在此住下来,方便行事。
“刚刚,担心吗?”凌清突然问了一句,弄得林婉若摸不着头脑,“会不会担心本王就是那样被人一忽悠就相信的人?”
原来指的这个。林婉若倒是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我的夫君在黄沙征战,身披铠甲,血腥风雨都见过,怎么会给一个小人忽悠呢?”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怀疑过凌清的立场,更明白饶英这样的三言两语根本不会对凌清造成什么影响,毕竟是领军打仗的人,要是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皇帝早就将他撇到角落里去了。
凌清看着林婉若自信的小眼神,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林婉若则是开心地看着他:“对嘛!就要多笑笑,不要一直皱着眉头,容易老的!”这下凌清的笑意更浓了,这个小娘子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林婉若不是说的没理由,她总看到凌清皱眉头的样子,一看到就觉得有什么大事临头,心里慌慌的,不知是不是以前在将军府总是嘻嘻哈哈的,如今对着他的严肃才觉得不习惯。
下午,凌清带来的一队士兵们已经将樊城记录在册的人都点清楚了,另一队士兵则搜出了饶英藏在各家各户乔装打扮的府邸自卫队,经过审问,是饶英让他们装作是老百姓,以备京城的人的检查,也顺便隐瞒有这么一支队伍在樊城中。
听着士兵的禀报,凌清的脸是越来越黑,眼神也越来越冷。看得林婉若直哆嗦,她从未看过凌清有如此神情,想必这是要大怒的前兆啊。她走过去握住凌清攒地死死的拳头,希望他能不要太过生气。
凌清愣了愣,反手握住了林婉若的手,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
傍晚。
“六哥!我们来了。”凌熙蒙着一张脸,到了府里都还没取下。看到凌清眼神不对,才匆匆取下面罩递给小厮烧掉。“六哥,我们将前面的村子里的所有尸体都清点打扫了一遍,算上樊城运过去的尸体,一共是四百二十一具,樊城尸体总共占了一百四十具,根据我们现场看,有一部分村民是逃走的,不是病死的。”
凌清若有所思:“那常太医可有找到治瘟疫的办法?”
凌熙看着凌清,有些尴尬地笑着:“常太医说,没有活人,没法试。”
林婉若扶额,怪不得这么早就赶到樊城了,原来是这样。
队伍都集齐,陆定生也在樊城中找到一处偏僻无人居住的屋子,凌清让他们连夜将感染瘟疫的百姓统统搬在一起,等着明天太医可以直面观察症状。
晚上,林婉若将两位太医召集起来,直接开门见山。
“请问两位太医有医过瘟疫之人?”
两位太医面面相觑,看着彼此都挺年轻的样子,深知是都没医过的。两人遂看向林婉若,而她只是有些小惶恐地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假如两位太医有经验的话,治疗方案讨论起来会有例子可讲,也更容易形成些。毕竟我也只是在书中看过,并没有经验。”
夏耀则是先行交出了几个药方:“王妃,这些都是普通的瘟疫药方,书中均有记载。当然您提的建议也是有道理的,只是离现在最近的瘟疫也得有三四十年了,我国自建立以来是第一次遇到,若是太医院的张老先生,那他应该是有经历过的,只是年岁已高,没法跟着一起来。”夏耀递上的药方,大约有十来种,林婉若每张每张看,倒是有几张药方跟自己在书中看到的有所不同,具体的还得看看明天病人的情况。
“王妃,我让夏太医都将药方一一标了号,我这里则全都对号写了一本小册子。假如有符合症状的,可以立刻派人煎药,省去找药方的时间。”
林婉若点点头,怪不得皇上要派他们一起来,如此尽心尽责怎么能不让人放心呢。
翌日,林婉若又起了个大早,而身边的凌清也早就醒了,不过躺着没有动,一直等到林婉若醒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林婉若看着边上睁着眼睛像是在想些什么的凌清,开口问道。
凌清听到问话,直接转身面向林婉若。“比你要早一些,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凌清顺手将林婉若的头发挽到耳后。
林婉若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是第一次两人睡在一起后醒来看到凌清还在身边的时候,这种清晨醒来第一眼见到凌清的感觉很微妙,好像还挺开心的。“我昨晚跟夏太医和常太医商量过了瘟疫的对策,只是没有见到病人,还不知道该如何对症下药,也还不知道书上的药方有没有用,所以想今天早点去看看病人。”
凌清扬起了嘴角,小娘子还是相当上心啊!“那你不要靠的太近,不要被传染了。”这点嘱咐还是必要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靠近得了瘟疫的病人传染的几率肯定是特别高的。
林婉若起了身,拍了拍凌清的肩膀:“这两日我们队伍中都没有出现有人感染瘟疫的迹象,这说明常太医烧的药草和特制的蒙面布条都有效果,所以不用担心啦!”
凌清看着这个支撑着身子的小娘子,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妖娆。
夏耀和常健一早就出现在病人们的视线中,看到林婉若进门,夏耀立刻递上了蒙面布条,让她围上了再进门。
“多谢夏太医。请问有什么进展吗?”林婉若接过布条,熟悉地将其围在面部。
夏耀领着林婉若走进屋子中,眼前的现象着实把林婉若震惊了:得病人数之多,能够挤满整间,连院子都放满了人,哀声充斥着林婉若的耳朵。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病人,以前跟着师父义诊的时候,即使是排队看的病,也从没有如此之多。
“病人大体都出现发热、呕吐、腹泻等常见的瘟疫病症,少部分人出现红斑。”常健回答道。
林婉若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心神落定。按书上所说,这些都是普通瘟疫所出现的症状,并不是其他新类型的瘟疫。
“微臣建议,选用九号方子即可,暂时先让病人们服下,而后两天观察情况,再做改良。”常健说道,他跟夏耀今早一见状况就觉得安慰了许多,只要不是新类型的瘟疫就可以节省许多时间,也对救治病人有很大的好处。
林婉若点点头,虽然脸被蒙住了,但是林婉若依旧对两位太医扬起了微笑:“两位太医做主便是,我只是过来学习的,不必要向我请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