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阵缠斗,最终以慕萝脚麻的她欲哭无泪而结束,旁边的梵夜看着倒在他身旁地板上,一脸生无可恋抱着自己脚的慕萝,无奈的伸出手在她小腿一点,很快慕萝便觉得有一股温热的力量在她的小腿游走到脚上。
她这才试探的松开手,梵夜也坐起身,有些凌乱的衣衫让他多了几分魅惑感,他顺势自然的伸出手拉起她坐了起来,感到舒适后慕萝正准备开口道谢时,楼下响起的谈话声直接让她咽下了想要道歉的冲动。
楼下的一个女声道,“听我说,我家有个亲戚在宫中当差,据他说,国师偶尔会化作普通人模样,体察民情。”
坐在他们对方的女子眼前一亮,小声震惊道,“真的假的,那是不是说明这些人群里可能有国师。”
他对面的男子点头,“传言国师好似画中仙人,容貌更是一绝,和世子并行排名,他要是在人群里,即便再普通也肯定会第一时间就被人发现了。”
楼上的慕萝缓缓的看向身旁的人,端起茶杯一副淡定的在那里喝茶,再看看这耀眼俊美的容貌,哪里有半分普通人的样子。
真是奇了怪了,上次大庭广众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他们真的是梵夜的粉丝吗?不会是面条假扮的吧。
被关注的梵夜把她的茶杯移了过来,放在她现在坐的位置,之后便是一副享受的样子继续喝着茶了。
接着男子又补了一句,由于声音变小她并没有听到,“真是奇怪,明明有人去找国师卜卦过,为何却想不起他的模样了。”
下面男子身旁坐着的女子,仿佛是为了安抚男子的郁闷,话题一转,惆怅恼人的眼神忽转明亮,一副愤世嫉俗的吼道,“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去勾引世子,导致世子失踪,后来又被贪污的知县关进了大牢,现在搞得人突然在牢里蒸发了。”
对面男子道,“谁说不是,世子武艺精湛,这被人关进大牢想必是受了极重的伤,只希望世子能够遇到一个好人,不然我们这些关注的百姓也寝食难安啊。”
楼上的慕萝感觉下面的人说完后,梵夜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她抽了抽嘴角,“我只是带走了容暮时,你想用身份压我,那是没用的,说起来我倒要感谢那位搞事的仁兄了。”
梵夜单手撑着额头,故作难过道,“我在眼中就是以权压人的人?”
慕萝看着对方戏精的样子,笑着道,“我就说说罢了。”
其实慕萝知道他们都清楚,她留下容暮时也是别有用心,来这里她带着容暮时,以对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梵夜突然开口呢喃了一句,“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做错了就回篁居,我可以帮你解决剩余的麻烦。”
沉思的慕萝听到这句话有些诧异的看向他,原以为他只是安抚她,可当看到他认真的神情时,莫名的还是让她的心有了一丝颤动。
为了不让对方透过她的眼神发现异样,慕萝看向他不过几秒便转开了视线,透过窗户看向外边亮如白昼的灯火,尽量维持自然的问道,“不是要下山吗?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察觉到她微红的耳廓,梵夜倒也没有在追问,眼含笑意的顺着她看向的方向望出去,石阶之上已经有许多人围着等候着下来,不难猜现在应该渐入高峰期了,人流量应该十分的拥挤了。
忽然,慕萝感到身旁一阵凉意,窸窸窣窣的声响引得她转过头,梵夜已经站起身,她仰望着他道,“这么走,你不怕被人抓住?”
这个样子,按照下面的人流量,他们一晚上都下不来山了。
在她的担忧和顾虑中,梵夜笑了笑,神秘的朝着她伸出手,低沉的说道,“暂时就留一些神秘感好了。”
握着他的手站起身,梵夜绕到了她的后面,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深沉的眼眸暗的像无边际的夜,一处亮着的角落里渐渐出现了一片阴影,慢慢的对方露出了人影,抬手对着梵夜点了点头。
看到之后的梵夜给了一个退下的眼神,他看向怀中的慕萝,轻轻的俯身凑到她的肩侧,小声道,“接下来,我送给你一份见面礼。”
接着她感觉有一阵凉意从脚边升起,像是蛇缠绕着树枝一般渐渐的涌上了全身,风像是一把利刃从她的周擦过,深寒的凉意带着如春时的柔和缓缓包裹住了她的身躯,耳旁也不再喧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静谧。
又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松开,捂住她双眸的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耳旁传来了水流声与歌曲声。
嗯?水流声?曲子?哪里来的水流声和曲子声?
周边让她觉得太过空旷,慕萝心想现在应该可以睁开了吧。
慢慢的她选择试探性的睁开了一个小缝,眼前对岸绑着许多灯火通明的船,如昼的亮光与歌曲声音慢慢映入了眼缝与耳中,看到光她放心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慕萝惊讶的同时也有一些疑惑了。
没过多久慕萝就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自己还没有在地上,而是在一处建在江边的亭子顶上。
再看眼前脚下,一座八角亭的顶层,延伸到下面依稀可以看到是宽阔的亭台楼阁,身后她猜测应该是一个通向外边的走廊。
此刻,他的身旁哪里还有梵夜的鬼影子,除了她以外,下面好像有人在讨论事情。
她现在已经没有思想去想什么梵夜在哪里,只知道自己这个鬼样子,真是像极了偷听的刺客,要是稍有不慎只有被人做掉的份儿了。
什么见面礼?我看这厮是在报刚才的仇,也不知道他咋个办法将她丢这上面的。
小心翼翼的伸手抓住可以抓的地方,轻微的挪动了一下摆好姿势,她开始镇定的观察起四周,发现这个亭子外面光亮似乎并没有那么亮,而里面却与外边截然相反。
比起慕萝这边的憋屈,弄丢慕萝的梵夜此时带上了面具,一贯平静的气息有了一丝松动,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索,垂下的手背沾染着血迹,浑身还带着一股没有完全褪去的杀意。
掀开亭上的一片瓦,慕萝透过光看向下面的两人,顿时让她产生了一丝惊讶,接着便是深思。
刑部尚书朝阳,他不是容暮时的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在她第二世死时,她那时已经听说了这朝阳实则是苍嘉丞相之子,从某种层面说这个人其实是顾湛萧的人。
以前她与这个人也交过手,心思缜密,虽官居重位,为人却摇摆不定,到处都可以拉拢的感觉,现在看来应该是一种假象,获取消息才是真的。
那个与他谈话的人是谁?
为了不被人发现,慕萝压抑住心中的紧张,耐心镇定的伸出手把旁边的一小块挪动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挪,里面的景象一清二楚的映入了眼中。
当看到朝阳对面的人时,慕萝脑海里出现了一道闷雷,眼中也渐渐涌上了复杂,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啊’。
难道顾湛萧是想和七里结盟,趁着时机成熟,起兵复国吗?
说起苍嘉曾经的战士,她曾经随着容暮时身侧时,亲耳听过先皇和大臣对话,为了不让他们重新有再起星火的机会,南麓先皇将其分布在底层各个贫苦之地,有些为了民心或者其他,即便再富庶之地,也暗中被人授意欺负或者辱骂。
七里国君自己才能调动的暗卫首领玄演,现在来到了梵夜的境内,看两人的熟识举止,应该时间并不短。
据她所掌握的消息,这玄演的身份十分特殊,听从萧谨护一人的命令,不受任何人管制,拥有独立调查案子的实权,而且并不是隐藏在暗处,处于明面又难以接触到,说起来倒是和丞相平起平坐了。
想到这里,慕萝眉心微蹙,玄演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受了萧谨护的意思吗?
七里以开放经商和友好结盟处于中立,国家也繁荣昌盛,百姓更是在各国中被人称颂善良,这样的局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派自己的暗卫首领来南麓与容暮时的人见面。
忽然,慕萝像是想到了什么过往,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眉宇渐渐轻蹙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