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学送走王安石皱着眉问金胜男:“在深圳时你和沈银桥通过电话,我怎么就没听你说过呢?”
“我也没拿这当作一回事嘛,他说有个资金拆借问题想跟我探讨一下,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就告诉他了转天直飞峡江机场。我哪里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我能害你害自己吗?”金胜男感觉憋屈的难受,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李长学见金胜男楚楚惹人怜的,心也就软了下来,刚才的不痛快很快就云消雨散了。“行了,你也别哭了,以后凡事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李天宇说着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又帮她擦擦眼泪,满满的一位暖男举动。
“长学,我这个月没来那个。”金胜男红着脸喃喃地说。
李长学闻听既感到突然又感到高兴,道:“哦,真的,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吧。”
“不着急,我再观察观察。”
“好,我听你的。那你可得多注意。”
“嗯。”金胜男顿了一下道:“长学,我听袁有才说,滨海总公司那边召开的全国加盟定货会开的很成功。全国各地一下子就有好几百家加盟商。”
“是的,这都在咱们的预料之中。”
“长学,我有个建议你考虑一下。现在咱们应加大投资再收购25%的股份,实现对公司76%的绝对控股。”
“哦,胜男,看来真是应了北方的一句俗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但就是苦于资金不足。”
“长学,你想过没有,各加盟商的加盟费和预付货款就要源源不断的来了,而我们进的原材料又可以拖后付款,这里可有时间差呀。再说加大投资的这一块也可以分批分期的拖后呀,这里大有文章可做呀。最主要的还是咱们的主打产品利润丰厚。”金胜男哭红的眼睛忽闪着,看着李长学的眼睛细细道来。
金胜男毕竟是中南财大毕业的高才生又一直从事财务工作,在资金管理运用上自然要比李长学高一头,考虑得也比李长学要细要深。
李长学经这么多年的磨历也积累了相当的经验,他听金胜男一说,就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心里立刻透亮,道:“你说的有道理,你做一个细点的预算,我看看,我也和任翰林、袁有才商量一下。”
李长学是认准了的事,说干就干。他放下手里的工作把任翰林、袁有才找了来,道:“咱三个有段时间没碰头了,金胜男提了个建议正合我意,她建议再增投一个亿,再收购公司25%的股份,实现对公司股权76%的绝对控股。”
“那当然好了,就是现在到处都用钱,哪里还有资金呢?”袁有才说。
“因资金问题,我怕你压力大始终未提也。现在收购正逢其时,几方面都会满意。市里肯定愿意,冯启迪更愿意,他接受了一个烂摊子正缺资金,现在增投对他来讲无异雪中送炭。对咱来讲更是好事,大船尚未出港,在世俗眼里还充满了风险与变数,现在收购几乎没什么阻力矣。”
“我有一个想法,首先让金胜男担任咱们滨海天力楚江分公司的财务总监,负责资金的筹措和运用。76%的股权收购成功后让她担任滨海楚江轻工发展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这无疑是李长学做出的一个重大决策,将对公司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李长学见任翰林、袁有才没有表态,又说道:“我和金胜男的关系已有了实质性进展,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请二位喝喜酒了。”
任翰林和李长学一起走过来这么多年,彼此都成对方肚中的廻虫了,李长学如此说任翰林一点也不感觉意外,道:“你也该有个家也,我理解你。金胜男可以说是才貌双全矣,如果逐事顺利你就又得了一强援也。”
“你好像没把话说透,咱们弟兄同甘苦几十年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无仿。”李长学知道任翰林这逐事顺利一语是话里有话。
“我对金胜男的了解还不多,但我有一个感觉,她的理念价值观和咱们还是有区别的,眼下虽殊途同归,但我总感觉不踏实也。这些话也许眼下不该说了,大主意你自己定焉。”任翰林是凭他的直觉,是凭他多年的人生阅历,此时他对公司高层的管理也还没有更多的理论和实践。
李长学知道任翰林是真诚的,这样的话也只有同甘共苦多年的老朋友才会讲了。实际上在李长学内心深处和任翰林的感觉是一样的,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丝丝的隐忧,但此时他不愿意认可这些,宁愿认可这些都是自己的多想。他感觉自己和金胜男已同驾一叶扁舟驶进了激流已无退路可选。“翰林,我赞同你的说法,也只有你会这样说了。不过好在咱们还都年富力强,公司的事情都还需咱们亲自操刀,咱们遇山开路,遇河架桥,一切都会好的。”
“你跟金胜男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办。”任翰林问。
“我还没有计划,一切从简是肯定的,最好是为数不多的近亲密友吃顿饭就解决了最好,不显山不显水什么也不影响。我先跟金胜男勾通一下,听听她的意见。”
“现公司尚在初创,事情繁杂而切变数多,我期盼一切都顺利也。”任翰林说。
任翰林、袁有才走了,李长学又开始反思自己,自己爱金胜男吗?不能说不爱吧,从认识她那一刻起就对她有了好感,她一步步走进了自己的心扉。是纯洁的爱吗?这里就没有被经济之道裹挟的成分吗?尤其是那临门的一脚,自己是不是太冲动过分了?太缺乏理智了……李长学想的头疼,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太多也没用,事已至此只能往好处努力了。
晚上李长学放下事务难得地陪着金胜男到江边散步,从回来就忙,李长学感觉跟金胜男的交流太少。李长学突然感觉他的婚姻似乎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甚至是关系到了一个团队许多人的利害关系,远不是自己第一次经历婚姻时那种单纯和轻松,而是感到了一种沉重。
滨江公园已到了收尾阶段,条石筑就的护坡大堤宏伟而壮观,江风涌着遄急的江水沿着护坡边沿卷起层层水花。利用峡江大坝水电站几百万方弃土充填起来的江边已种植了梧桐、柏树、桂花树、雪松、柚树、水杉、女贞等众多树木,树木已蔚然成林和片片多彩草坪相影成趣。
李长学和金胜男信步登上落地重建的镇江阁,举目远眺沿江各色建筑组成的灯光带已初具规模,建设中的楚江大桥犹如一条炫丽的彩链穿江而过,融入茫茫夜空和天上的星辰连在了一起。磨鸡山上的电视发射塔被灯光点缀的如天外来客闪烁在深不可测的夜空。李长学望着此景此情顿生感慨,“一晃二十多年,这变化真大呀,胜男,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的这江边是什么样子吗?”
“二十年前,我也十几岁了,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江边是垃圾遍地,污水横流,到处是脏乱差的木板房,从江上看只有九码头一带有几盏灯。”金胜男偎着李长学缓缓说。
“我记得我们刚到楚江时,厂里来了十几辆大卡车来码头接我们,那十几辆汽车亮起的大灯是当时江边最亮的风景线了,汽车拉着我们离开江边翻过一道山就漆黑一片了,不少女生都哭了。党的改革开放的政策可真是好啊,这发展速度太快了。”李长学沐着江风心情激动。
“这么多的高楼大厦里也没有咱们的一间,什么时候天力大厦耸立在江边,那才叫真正的好呢。”金胜男说着偎紧了李长学。
“行,有志气,会有那一天的。胜男,你看,我是否应当和你的家人见面了。”李长学说着捧起金胜男的脸,在她的腮上吻了一口。
“当然了,我以为你只懂得忙你得事业了,原来你懂得这些呀。”金胜男偎在李长学的肩窝里撒娇地揶喻着说,调皮地眨着眼睛又有效地缓和了她说话的语气。
“我一直就想跟你商量,咱的婚事怎么办。”李长学忙着解释。
“怎么办,你先说说看。”金胜男直视李长学的眼睛,似乎是想把他看穿。
“按理说呢,你应跟我回滨海去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可眼下这节骨眼咱俩还真难脱身。”李长学感觉有些为难,缓缓地试探着说。
“有话你就直说吧。”金胜男越发的娇甜也是想听李长学的真实想法。
“咱就在楚江,请近亲密友聚一下,宣布一下。就算我欠你一个婚礼,待到咱周年庆时,再还你一个隆重的,你看好不好。”李长学心有忐忑但没有做作,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喜欢我,或是看不起我的家庭,或烦我是有婚史的人。”尽管金胜男相信李长学不是这样的人,她还是娇甜地一股脑地将心想到的全说了出来。
“你这是哪里的话,说的一点也不沾边,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说的我好难受。”金胜男的话让李长学难受是真的,此时的李长学是认真的,是真心实意要和金胜男结为夫妇的。
“你别难受,我了解你,你是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你说,你爱我不。”金胜男见伤了李长学自尊,又忙劝解安慰,但她心里是舒服的,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也是属于女人的那点小心思吧,她想听李长学的真心表白。
“爱你,”
“你那男子汉的气魄哪里去了,跟蚊子似的,我没听见。”金胜男噘着嘴,使着性子,脉脉含情里虽没有了羞涩少女的神韵,但透满一个成熟女人的丰韵。
李长学看着娇甜的金胜男,脑海里闪现的是海边和他一起奋不顾身的坠海……“我爱你。”李长学长长的语音融进了江畔的夜空。此时江畔起风了,风中,李长学发自心底的呼喊听上去象是带了发抖的颤音。
“我只要你爱我,其余我什么也不要,就是跟着你吃慷咽菜也无怨无悔。我虽生在楚地远离中原,没有学过孔夫子的三从四德,但我也懂得嫁谁随谁,我一切都听你的。”金胜男紧偎着李长学缓缓地说,语音含满了情透满了爱。
“好胜男,请哪些人,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定。”李长学一把将金胜男搂得紧紧的。
“我父母,我大哥一家,我二哥一家,我还有一位要好的闺蜜,我就请这些人。时间就在周六的晚上,地点就在锦江国际大饭店,你看好哈。”这些早已在金胜男的脑子里过虑了多少遍,她一口气说出。
“好,我把任翰林、袁有才、张永生请上,做一见证,好吧。”
“嗯。”
“实际上我非常非常想请李天宇夫妇,算了吧,别给他们夫妇添麻烦了,等回滨海时再说吧。”李长学说着把金胜男搂得更紧了,他感觉和金胜男的心也贴得更近了。
突然金胜男的传呼机响了,是她闺蜜发来的信息,沈银桥被公安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