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男得知李长学改弦更张不准备从楚江银行贷款后心中吃惊不小,她迅速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疏漏的地方,当她确认不是自己的疏漏后,迅速向钱天楠做了汇报。
钱天楠得知消息后心中升腾起一种失落感,本来猎物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陷阱突然间又抽了回去,让钱天楠有种偷鸡不成失把米的感觉。不仅没有将李长学拉进自己的战车,反而让李长学知道了楚江银行贷款返利的政策。对楚江银行不利就是对自己的不利,钱天楠迅速来到沈银桥的办公室,向沈银桥通报了李长学的动向。
沈银桥得知情况深感意外,道:“我们相谈甚欢,谈得很好,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他找到利率更低的银行了,不会吧,咱们给他的政策怕是最优惠了。”
“只知道他是参加了李天宇的座谈会并和李天宇个别谈话后发生的变化,应当和利率没有关系,可能和李天宇的谈话有关系。”
“看来不搬掉李天宇这个拦路虎,没咱好果子吃。”
“还不光这,他还要把一宫收回去自主经营,所谓的恢复文化宫的本来面目弘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他早干什么了,现在想收回,光花在一宫的装修费就有二千多万,还不算上上下下打点的费用。”
“难道你没看明白,李天宇是在层层剥皮步步紧逼。他给这些老板打预防针,就是要把水滤清好捉鱼。”
“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他不让咱好过,咱也不能让他好过。”
“你和李长学接触时,给他留下什么了?”
“我这把年纪了,我能办那事吗?”沈银桥说着狡黠地一笑。
“哦,那就好。咱们占领的阵地我不会轻易的就交出去,平时那些吃我拿我的官员该为我出点力了。我每退一步都得拉几个陪绑的,撂倒他几个。”钱天楠的嘴角抖动着,似乎想从咬住的东西里吸出更多的骨髓。他说着顿了一下,又道:“我就不信找不到李天宇的软肋。”
“我看可以再给他来次警告,他再不服软,就给他来真的。”
“李天宇这个人我已了解,是一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警告他是没用的。他的软肋我看就是他对自己的名誉看的很重,必须让他有嘴说不清才行。李长学的事不算完,他要收购企业就必须贷款,他不找你贷,他就得找别人贷。咱们必须抓住李长学这个突破口。”
“你说的有道理,他会找谁贷呢?”
“他是一家民营企业,又刚来楚江不久,两眼一摸黑,国有银行是不可能贷给他的。他既然不找你贷,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找民营财务公司贷款,建立起一道防火墙。”
“巨额资金找高利贷,那不是找死吗?”
“不找高利贷,就找四海公司呀,我可以优惠。”钱天楠说罢,哈哈笑了起来。引得沈银桥也跟着大笑。
李长学这几天因贷款问题没解决,可以说是吃饭饭无味睡觉睡不香,人整个的瘦了一圈。在屋里发愁是没有用的,还得出去跑,李长学决定亲自去一趟三江银行开发区支行。袁有才道:“让金胜男陪你去吧,咱的账户刚设立还没流水记录更没诚信记录,如没有个熟人,他们行长有可能会躲着不见。金胜男有个叫王志刚的同学在那工作,管不管用咱不知道,但有个熟人总会好一些。”
金胜男这几天心中也是颇为忐忑,她亲手搭桥的楚江银行贷款一事,突出变故功败垂成,她不清楚李长学此时对她这个角色的看法。她闻听袁有才安排她陪同李长学去开发区银行,心中才稍稍踏实了一些。她到卫生间补了补妆带上她那个颇有标致性的手包,奔向李天宇的车子。
楚江市的路面上这几年间陡然间增加了数不清的车辆,有进口的有国产的,塞车便成了自然现象,车行缓慢的似乎时光都停滞了似的。金胜男偷眼瞄了瞄李长学,见李长学愣角分明的脸上面色严峻,浓眉下的一双大眼全神贯注地紧盯前面的路况。说是盯着前面的路况,还不如说是盼着前面的车动起来,好快一点到达目的地。
金胜男通过这段时间和李长学的接触,心里又颇增加了几分对李长学的好感。金胜男感觉到李长学和沈银桥、钱天楠有着明显的不同。李长学给人一种安全感,和李长学在一起心不累,不用相互防范,心里感觉李长学踏实可靠。李长学作为一个有钱人却对灯红酒绿不感兴趣,洁身自好专心志致地忙事业,这一点和钱天楠、沈银桥有本质的不同。钱天楠、沈银桥在女性面前时而装的矜持带着范儿像个绅士,时而表演出怜香惜玉像个善施的暖男,时而又会露出本来面目不加顾忌地醉在肉欲里。当金胜男知道李长学还是一个单身以后,金胜男的心里更是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也正是这异样感觉的发酵让金胜男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她知道自己干了些对不起李长学的事,而且这样下去迟早会把李长学毁了。她心口一阵阵的发堵,有些心乱又禁不住的干咳起来。
“你怎么了?怎么咳嗽起来了?你哪不舒服?”李长学一连串关切地问。
“我就是喉咙有些发痒,没事的。”金胜男说着,咽了一下口水使劲的不想咳出声来。
李长学见金胜男难受便向路旁寻视着,当他发现一家药店后将车稳稳停在路旁。他下车到药店买了一瓶荐福庵咳嗽糖浆、一盒喉宝、一瓶矿泉水,回到车上递给金胜男道:“你先喝几口水再喝一口这糖浆,稍倾你再含一片喉宝。”
金胜男接过药后笑道:“想不到叱咤风云的李总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大夫。”
“我曾一个人长期在外跑业务,不懂得点自救常识是万万不行的。我有一次和客户谈生意前也是咳嗽不止,又买不到药,你猜我吃的什么?”李长学问道。
“吃的什么?”金胜男好奇地轻轻反问。
“我连着吃了好几瓣蒜,都辣的我胃口疼。你别说还真管用当时我就不咳了。害怕蒜味大引起尴尬,我又嚼茶叶含口香糖。唉,干什么都不容易。”李长学语音里流出无尽的感慨。
“是啊,干什么都不易。”李长学的感慨引起金胜男思绪万千,在这充满竞争的社会里人与人争来斗去甚至拼的你死我活,自己也卷身其中在夹缝中求生存。不行,我应变个活法。金胜男想到这侧头看李长学,不知为什么她此时不敢正视李长学的眼睛,她抬头向车窗外望去,树上有两只喜鹊正在叽叽喳喳地欢快追逐嬉闹。
来到三江银行开发区支行,金胜男让李长学稍等一下,她去找她的同学王志刚。金胜男走进信贷科一眼便看见王志刚,她蹑手蹑脚走到正在聚精会神写文件的王志刚跟前,用手轻轻敲了敲写字台的隔板。
王志刚抬头见金胜男来了,条件反射般的瞬间就从心底燃起兴奋,那真是一股无法言状的高兴。这同学之谊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这大概是因为同学之间的友谊,是用不含利益交换的纯情,是用男女生之间不可言状的朦胧,是用日日夜夜同窗患难扶携……酿造的,同学之谊它会经久不衰,尽管平时可能没有联络,但一旦有同学呼唤均会尽力相助。
“你怎么来了,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王志刚站起来,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来看看你,不行吗?”金胜男笑着答道。
“行,行,我非常荣幸,当年的校花来看我,我好幸福。坐,快坐。”王志刚笑的更欢了,伸手拽过一把椅子,请金胜男坐。
“我不坐,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位新朋友。”金胜男笑而神秘地说。
“是你的那位他吧。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能配上我们校花的白马王子是什么样。”王志刚笑着说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是我现在工作单位的老总,这回你可得给我挣分。”金胜男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王志刚,语音轻轻却也含着让人无法推托的力量。金胜男此言一出,王志刚迅速将金胜男此来的目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随手取了份贷款申请表,道:“没问题,挣分是必须地。”金胜男看着王志刚的言谈举止心中很满意随王志刚走出办公室。
经金胜男介绍,王志刚和李长学寒暄了几句,便将李长学和金胜男让进了贵宾室。双方落座,王志刚又为李长学和老同学泡上茶,道:“李总,您亲自前来,又有我的老同学开道,您有什么指令尽管下达,我只要能办到的我坚决办,我力所不能及的,咱们再一块想办法。”
李长学闻听,见金胜男的这位老同学既给足面子又留有充分余地,心中暗道我这次所需资金甚巨,你做的了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