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山,雾隐门暂时隐藏点。
一银铠青年看着眼前全息投影的景象,对身旁的另一位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些什么的长发青年道:“看样子五行世家的人是坚持不住了,我们现在需要上去收割吗?”
“现在?”那长发青年看了会全息投影,思索了一会道:“还不是时候,门主让我们在这的目的是吸引洛清寒和天宫王的注意力,为空间裂缝那边争取时间,而不是互换几个人头,所以尽量的拖延时间才是我们现在真正需要做的事情。”
“而且看他们的动作,接下来极有可能会选择我们这个方向突围,将我们也搅进去。我们的隐藏技术较他们而言比较落后,所以在这点上,我丝毫不怀疑我们早在刚来到这儿的时候,就已经被洛清寒和五行世家所侦测到了。故而接下来不论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为了自保,我们都极有可能会面临着一场大战。这样,通知下去,让所有人连通暗通讯作战频道,做好准备,一旦被波及,我们优先收割执行者。”
“嗯,可五行世家那边怎么办?这些恶心的家伙可不止一次坏了我们的事情了。”
看着银铠青年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那位长发青年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心中有些鄙夷。他觉得身边的这位虽然近些年因为娶了雾隐门里一位执法部门长老的女儿,所以靠着这份裙带关系,也算是在里面爬上了高位。但这脑子,貌似却一直没跟着爬上来,还处在当初泡女人时候的那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阶段。
但万一不给他讲明白,又怕他可能要坏事,所以长发青年想了想,摆摆手对着银铠青年笑道:“那我们又能怎么办?众所周知,五行世家是在为隐门那边办事,虽然明面上未曾宣扬出来,但这也是大家所公认的事实。古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要是我们把他们这仅存的面皮撕掉了,那可就真的意味着和隐门为敌了。”
长发青年将自身的战甲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边穿戴边接着说道:“而且,且先不说门主会不会让我们这样做,就算是门主真的默许了我们去做,那你又有没有想过,我们又该怎么去做,用什么样的计划去做?”
“就凭我们这些,连真正的武道巅峰都还没达到的人的实力?还是说,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们的实力能硬抗母舰主炮了?门主曾说过,永远不要小瞧了你的对手,就算是雄鹰搏兔亦要尽全力而为之。更何况从我们之前所接收到的五行世家情报和现在所观察到的实情分析而言,还不知道到时候交起手来究竟谁是雄鹰谁是兔子呢。”
“哦,快看,五行世家这边的大爷出来了,啧,看来,这次五行世家的底牌要暴露一部分了。”
……
几百米的高空上,五行世家的大爷怀中抱着刚才因为被执行者一脚踹到解体顺便吐血的墨长老,静静和对面的黑甲军对峙着。
“噗——!咳咳,墨寻,你怎么来了?”墨长老吐了口血,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狂风将他和眼前人的头发,纷扬的有些凌乱。斑驳的光影从天而泻,如丝般交织在一起,一如那年他身陷囹圄时,他不顾一切赶来救他的模样。
还记得,那年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和他相遇的起点。
那一年,他八岁,他也八岁。和小伙伴玩闹间,草丛里相见的第一眼,就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千年的时光,连以后领养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他都已经想好了。
随后他们一起读书、一起修行、一起成长、一起执行任务,打打闹闹间便已过了百年光阴。
再后来他结了婚,可新娘却不是他。
那一天他喝的伶仃大醉,别人都当他是高兴,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独自坐在酒席上望着他和另一个女人慢慢走到婚姻殿堂的他,内心究竟是有多么的难受,多么的挣扎,多么的痛苦。
他的身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可在这人挨人、肩比肩的热闹酒厅里,一时间,他竟觉得有些孤独,有些清冷。
那个女人、那个碧池、那个第三者!
哦,特么的!
明明是他先遇到的他,为什么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不是他,而是她?
再后来,他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看到他和他的妻子走在一起,那种相濡以沫、情意款款的模样,是他从未在他的眼里看到过的温柔模样。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机会了。
他和他,余生,再无可能!
再后来,独自于湖中凉亭呆坐了几天几夜,他还是没能想出条放过自己的生路来。那时满湖的荷花迎风而放,微风阵阵,沁香扑面,可这末路之外,星辰以北,万里山河也不及你!
自己这剩下的下半生,就那么远远守望者他就好,为他而活,为他而在。
铭家被灭门,他看到妻子整天以泪洗面心中难受,但是不说,因为他是五行世家的大爷,必须主持大局,所以他来帮他说。
家族隐忍,千年衰亡,他默默承担着一切来自外面和内部的压力,就像是一座不断蓄洪了上千年却未曾排过水的堤坝,承受的水压在这漫长的时光里积累到就算让别人承担一点点,也足够让别人粉身碎骨。所以家族矛盾的宣泄口,就由他来承担。
本来这次行动,他基本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毕竟洛清寒和她麾下的黑甲军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百年前,曜日城外的那一战,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在隐门设下的天罗地网下,洛清寒不可能活着回去。
可结果呢?
当时曜日城外凡是被牵连到的,不论是无辜的还是有罪的,一概不论,那杀的人头滚滚、千里赤土的场面,证实了这个女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
所以,你出来究竟是要怎样?今天这场戏,这完全就是隐门派我们出来送死的,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两行细细的泪痕从墨长老的眼眸一直延伸到耳垂,泪光划过眼角,那是跨越了千年的哀伤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