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金陵城郊,不知这位大爷是第一次来?”
老道邵元康对此也不吃惊,或者说早已见贯了此种炮弹传送舱,立马点头哈腰,一改他仙风道骨,或者尖嘴猴腮样,做一只富人家的合格舔狗。
“小老儿的道观就在前方,大爷这传送舱可暂时放此,安全上不用操心,如果要游金陵,老道我也可带路……只需相应的给个十两八两的辛苦钱既可。”
态度转变,当然是有利可图,能坐传送舱炮射而来的不是富户便是权贵,看这深坑坠落方向,来自北方权贵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怎样,这都是有利可图的买卖,起码比道观内某两个只知混吃混喝的两个家伙强(杨景与黄自敬)。
这皮衣的高大男子一愣,随即在身上摸出一打宝钞,恐怕不下于上百张,果然是个富户。
抽出十张后道:
“那这传送舱就麻烦道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
邵元康一把上前,嘴上客套,手上却将那十来张宝钞反复清点,一副见钱眼开的狗腿样。
“果然是个狗大户,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
啐了口唾沫,黄自敬见不惯这副模样,或者说有仇富心理,明白发生什么后,便招呼着杨景回去。
“唉唉!黄大哥别拽,这传送舱是个什么玩意,小弟还从未见过呢!”
杨景被这突然降临的金属舱砸懵了,这像个炮弹,又像个巨型鸡蛋的玩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内里有真皮座椅沙发,还有安全带等东西,简直与豪车内饰相差无几。
可外表却是光滑的圆弧,既无车轮,也无尾翼,甚至连喷气动力也没有,那它到底是如何落在这?
“看来小杨果然是从乡下来的,如这种炮弹传送舱都未见过。”一旁同行的顾嗣益,似已不在乎早饭间的一点插曲,神色如常的为杨景解释道:
“其实你可以将这东西当做不会爆炸的炮弹来看待,这样就好理解的多,某处的远程大炮内放入这种传送舱,精确计算落地位置,然后发射出去,比浮空艇速度更快到达目的地。
“当然这种东西只能单人乘坐,故也就成为了富户权贵们的专利,寻常百姓根本承受不起发射的高额费用,就算寻常大户不也在反复使用这种价格高昂传送舱,等他要回去的时候,再找大炮发射即可。”
说了这么多,杨景终于明白这传送舱就是是畸变后的炮弹,想不到蒸汽科技还有这样的交通工具,这恐怕就是此世界的火箭。
能坐火箭的男人,岂是寻常人家,难怪见钱眼开的老道士会有此番态度。
“可是……”已经重回道观的顾嗣益却突然想到。
“有什么可是的,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黄自敬说这话的时候却有股酸味。
“话不是这么说,就算是权贵,那也得遵守基本都秩序,不然这个世界还不得被他们搞乱套,君不见庙堂皇室也非为所欲为。”顾嗣益竟然在此时冒着他的酸儒气质。
“所以这位兄台,虽然不知你从何处而来,但金陵有专门设置传送舱降落地点,你为何非落在此地呢?”
此话一出,那位高大的俊朗男子顿时窘迫,至于老道邵元康则只关心他的宝钞。是否按规矩来,他可不关心,反正没落道观就好。
系红色缎带的黄自敬更是满脸无所谓,反正他对所谓的富户权贵都无好感。杨景就更不用说了,满脸懵逼的看着几人,话他能听懂,可连在一起后,却完全不知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里也就只有留胡须的顾嗣益一人关心此事。
“诸位叫我‘罗顺’即可,从北方来此,主要是为了寻妻,故事出紧急,并未联系好金陵朝廷,这才被迫降落山腰,给诸位造成麻烦了。”
说完,这名叫罗顺的高大青年便弯腰拜谢。
“麻烦什么,这点小事,交给老道便是,金陵捕快熟得很,只是需要点小钱打点,这个你也明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其实就是想再要几两银子的借口。
“额……这倒也是。”本还想再说两句的顾嗣益,却突然想起他的那句寻妻,故也不再多言道。
就因这一句寻妻,让本来还仇富的黄自敬都不自觉的不再疏远,更不用说突然想起荟妍而有些伤感的杨景。
“看来大家都是性情中人!”
这群性情中人却不知,再今后的岁月里,他们将是会改变世界的几人。
…………
和煦的阳光已经铺满京城。
在一处梧桐深巷内,中轴线正南方有座大门,门洞后是有屋顶的砖瓦建筑,大门三开间,每间各两扇漆黑门扇,总共六扇。
此处便是大名鼎鼎的六扇门!
进大门,沿着中轴线上砖铺的甬道,绕过屏墙,便是正衙。
此时的甬道上,正有名青衣捕头疾步而行,抵达内堂后,对着上首一手持折扇,腰间系“玄”字令牌的白衣清秀男子抱拳行礼道:
“上官庄主!”
接着便毕恭毕敬的将手中书信交于这位白衣青年,出自真心的尊敬,盖因眼前这位可是名满天下的“天地玄黄四大名铺”中玄字名捕。
“好!陆梦龙,陆郎中大人已在那袭击太子的疑犯张差口中得知那锦衣卫情况,
“通知下去,让铁九如时刻关注金陵锦衣卫动向,根据淮安府于洋捕头的消息,那人应该就是昨晚锦衣卫百户追击的人。”
“是!”
那名捕头再次抱拳,但却并未退却,继续说道:
“还有一事,就是小人在离开刑部衙门的时候,见有无锡书院的学生也找陆大人。”
“是吗,有听到了什么?”这么王捕头情报能力还是不错的嘛,白衣青年将手一背,刚才信件上有张黑白照片,正是杨景。
“只是隐约听见,闲赋在家的前吏部尚书李修甫在扬州也发现了锦衣卫校尉尸体。”
来回踱步,这位白衣青年思考片刻后,便让禀报完毕的王捕头下去,望着屋檐自语:
“无锡书院也知道这事了吗?偏偏在两位师兄都不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