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又一块屋檐被抓破,杨景已经在尽力适应,但由于从来没有练过,这个适应过程可就不太好。
那些凸出的屋檐,铺满厚瓦的屋顶,不是被自己抓破,就是被自己踩破。
“对不住!希望下雨不会漏水吧!”
杨景当然只能在心里默默道歉了,才刚离开河道衙门,为了减少危险,他在房顶上奔跑,虽然有点类似跑酷的跳跃,但好歹都是远距离跳跃,真有种飞檐走壁的感觉。
“别说,还挺爽!”
从未有过这种感受的杨景,跳着跳着习惯后,竟还有些兴奋,这可是在现代社会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故一脱离危险,跳着连“卸妆”都忘了。
“危险!检测到危险跟踪!”
正在杨景有些忘我跳跃的时候,脑海内的系统却突然在此时发出警报。
“危险?跟踪?”
杨景茫然四顾,除了嶙峋的屋顶,便是只有黑黄的瓦片,当然还有些驱邪的铃铛与貔貅等物,连个人影都无,哪来的危险?
但系统都这样提醒了,那便不会错,虽然这系统有时确实有些多余,但却不会谎报,所以确有危险!
果然,在杨景刚刚跳过的屋顶上,之前明明被自己踩破了两块瓦片,这会怎么又好端端的,如新的一样。
“而且那处的阴影不太对劲,明明在横梁背后,却连点阴影都没有,就像画上去似得。”
绝对有问题!
“正在扫描……”
看吧!就连系统都在扫描了……
咦,等等!也就是说那处有人,自己这是被跟踪了呀!
反应过来的杨景,略带惊疑的想到。
“嘛,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不管了……”
故又是几个起跳,但还是随时注意着身后,但还没等他发现有什么动静,便被一声喷气似的轰鸣打断。
“呜!”
如蒸汽喷射的声响。
一个青衣捕头,背着两个并排相连的圆桶,大小刚好与他上半身齐平,暗铜色的圆桶喷出大量的白色气体,让他凭空而立,不是轻功的接力跳跃,而是真正的飞行。
喷桶上还有两不大的压力表,金属管道连接捕头手臂,似在控制压力大小,以此来控制飞行高度与速度。
“州府之内禁止一切轻功攀爬,如无特殊许可,你们已违反大明武者律令第九条,现已警告,如不立刻停止,将依律逮捕!”
“……”
发愣!不仅愣神这话,也愣神那人身后的喷气式飞行器,这tm好像在看科幻电影一样。
原来那飞行捕头来自知府衙门,负责州府治安,杨景还以为是来追缉自己的河道府兵。看来消息还没传开,但这“武者律令”又是个什么玩意?
听他这意思,自己好像违反交通规则似得在接受警告。
但做为曾经遵纪守法好公民,虽然内心惊叹于这个世界歪了的科技树,与如此完善的大明律令,却也非常听话的跳下屋顶,即使他那个轻功兴奋劲还没过。
可他更不想惹麻烦!
见自己跳下运河边街巷,那名捕头并未再追究,而是依旧飞在空中不曾理会,杨景大致辨明方向,便快步离开此地。
万一河道衙门那边传来消息,自己就是想走也难了,还有那不知名的危险,也要小心才行。
怀着这种想法的他,并未注意到刚才捕头话中的“你们”,所以此地并非只有杨景一人在屋顶!
“还请收下伪装,如果阁下听不进此警告,那于某只好请你去‘提刑衙门’坐坐了!”这名青衣捕头对着某片无人的屋顶,好似认定了那里有人般说道。
光影浮动,原本空旷的屋顶,好似幕布被揭开般,闪了闪,便走出个略微成熟的男子,正是郭长海,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跟踪,也不知他为何不动手,反而躲在暗处观察。
而此时随着光幕的闪现,此地的瓦片横梁上站着的郭长海,抖了抖手中的铜色腰牌,刚才便是这东西将他伪装成附近的建筑,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分辨。
但更吸引人的不是这令牌上的科技,令牌上的三个“锦衣卫”大字……
“锦衣卫办案,还望于捕头见谅!”郭长海见礼道。
要是换成寻常捕快捕头,他郭长海只用亮亮腰牌,便能吓走大半,这还忙着跟踪那人银票的来路,但偏偏眼前这人不行,因为他隶属“六扇门”……
“我去!怎么跑码头来了。”
那边屋顶两人见面,可关系不到杨景,七拐八拐,见身后似乎没特殊情况,系统也不在提示时,他才有空看眼前的景象。
“呜呜!”
蒸汽奔腾,烟囱轰鸣,但这却不是火车站,而是满眼的蒸汽船,停靠在内河码头的船舶,大大小小,形状各异。
有如邮轮般的大型船只,高高的烟囱,非木质的刚铁船身,应该是某些客商,用做航运货船。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大部分还是那些稍小型的船只。
船身呈柳叶形,长约七丈,船中宽约一丈,船舱有十数间,全身钢铁铸造,最显眼的还是那喷着浓烟的烟囱。
当然还有更加显眼的,便是那船身两侧的桨轮,那些形状各异说的便是这些桨,有装在船身中间的,有装前后两侧的,更有装在船后……
哦,对不起,那已经是螺旋桨了!
大小不同,自然航行速度也不相同,只从外观来看,这些内河船速度起码也在十节以上,恐怕不下于现代的内河船只了吧!
“要不找艘离开算了?”
怀中的宝钞安全依旧,摩擦着厚粉的下巴,杨景如是想到。
将今早看房之事略过,这“淮安府”确实已经不再适何定居,从火车站开始,再到刚才的河道衙门,他已经陆续对上两次捕快,且一次比一次大,还被钱庄伙计惦记,又被某个不知名的家伙跟踪。
虽然他有简单伪装,但保不齐被人认出,到时多余的麻烦估计都能惹出来。
就因为这身后的绣春刀,以及一些他穿越前想不起来的事情。
“但这船恐怕也只有偷渡了!”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小心点为好,谁知道府衙那边的消息什么时候传过来,并且这船也并非毫无阻碍的随意航行。
想起那船引,没有船引,就算有船,似乎也不能走多远。
这才是杨景在这踌躇不决的缘由,万一上了船,结果却根本无法离港,那不就搞笑了吗!
“干脆正大光明的坐船好了!”看着从下巴处摸来的水粉,杨景将心一横,打算卸妆冒险一试。
嗯!
那艘船看起来就不错。
江上碧波荡漾,一艘船顶黄漆,烟囱雕梁画凤,船柱上更是张灯结彩,挂着红红的灯笼,此虽白天,但却给人古风唯美感。
这哪是什么轮船,明明就是江上的房屋,可随波航行的宅院,那转动的桨轮就是那移动的双脚。
嗯,这好似叫画舫吧,一艘结合蒸汽动力,既现代又古典的画舫船!
杨景虽然震撼这画舫船的精美,而且还是双层的,但他现在更关注与船上的某个靓丽女子,就在二楼船舱。
“那不就是昨晚投宿时看见的那对姐妹吗!”他当然不会上前招呼,因为杨景想起今天在衙门也遇上过她们,知道其取得了船引……
“嘟嘟~”
华丽的房门前,传来两声急促的敲门声,似有急事需要禀报,但限于身份,还是礼貌的先敲门提醒。
“进!”
接着在某个有些阴柔的嗓音同意下,一袭黑色飞鱼服,唇有胡须的中年男子走进门来,抱拳道:
“刘公公!淮安府发现杨峰踪迹,但还无法确定。”
“嗯?”
原来在这古色古香的房间内,案几后的座椅上,正有个小个子男子在品茗看书……
哦,不对!他就是那什么刘公公,那就不是男子了……咦!也不对,当下这个世界,据说公公也不一定都是太监……
见刘公公望向自己,这名中年男子识趣的解释道:“潜伏在‘九州钱庄’的锦衣卫今日发现有个码头工人来兑换那张银票,电话禀报情况后,已追踪而去,应该能顺藤摸瓜找到杨峰下落。”
那位刘公公搁下手中茶杯道:“好!总算是找到他了,马千户快去请庞公公过来……不,我们一起过去!”
撩起衣袍,带着这名锦衣卫马千户向着门外走去……
“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走廊内,朱红立柱,空旷而幽静,四周假山园林环绕。此处看似清幽,其实就是个犄角旮旯,给人不被待见的感觉。
走廊内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绿黄色宫装女孩,向着尽头急促而行,偶有仆妇下人见到女孩后,纷纷避让行礼道:
“徽安郡主!”
不过这被成为郡主的女孩,在微笑点头后,便挥手让他们不用在意,继续行进,只是这急促的脚步变得更为欢快,符合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气质。
直到尽头的凉亭,在见到另一个宫装美妇后,才停下脚步,如大人的口气说道:
“李姨!锦衣卫那边找到杨峰……哦,不对,是杨景的下落了!”
那宫装美妇原本还因为女孩的称呼而柳眉微皱,但稍后的话却让她喜笑颜开道:
“终于有老……的消息了!”
声音清脆,与杨景在火车上受伤昏迷,那个自称他妻子荟妍分身接管后的声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