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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我和Sia目送他的家人离开,我还在想,终于可以休息了。明天,说什么也得让Sia去检查一下,他的脸色太苍白了,不能再拖了。

看着Sia的家人渐行渐远,我微笑着转身瞧了他一眼。那一刻,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只见Sia他忽然缓缓倒了下去。我下意识的扶起他,喊了喊他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于是拼命地大喊:“快来人哪,Sia他晕倒了。”

看着Sia被推进急救室,我还不知道Sia他有多严重,只是在自子责,如果我能稍稍坚持一下,让Sia早些去检查,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结果。

Sia的科室主任远远地走过来,对正站在急救室外的我道:“云儿,你过来一下。”

“你是说Sia他早知道自己的病情,故意不告诉我的?”看着检查单,我惊问道。主任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Sia他一再对我说,千万不能让你知道。他不想让你为他担心。”

Sia以为,只要我每天快快乐乐的,他就会很开心;可是他不知道,只有他快乐健康,我才会开心。

“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毕竟你和Sia的身体构造和我们的不同。对于这种病症,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任何的资料可供参考。所以……”

我真的有如天塌一般,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我不相信这样的事实,只是喃喃地道:“没事的,Sia他肯定会没事的……”

Sia他被推出来时,仍然昏迷不醒,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面色苍白得有些可怕。

露露过来看望Sia,我拽住她:“露露,Sia先托付给你了,我有些事情,去去就来。”露露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对我冷冷的道:“这个时候,你要离开。”我凄然一笑:“无论Sia他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他,尤其在这个时候。我是说,既然你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我们那里会有。”

然而,找寻的结果却让我更加绝望。连我们云梦泽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唯有企求上苍。林Sia他才23岁,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我被慌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惊醒时,Sia再次被急促地推向抢救室。

我快速跟随他们往抢救室跑去,抢救室的门在我将要跨进去的那一刹那被冷冷的关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在外面默默地等待。半个多小时,我感觉像是经历了一次轮回。

抢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有医生从里面出来。我满怀希望地迎上去,却见到他摘下口罩,缓缓对我摇了摇头。

我的天空一片黑暗。

“Sia他被推进来时,心跳已经停止。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我想让他告诉我,上天和Sia开了个玩笑,他先让我焦急万分,然后再笑容满面的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对我说,还是你笑的时候好看些。

露露扶着我慢慢坐下来,满脸泪水对我道:“云姐,你为Sia做了这么多,他应该知足了。”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喃喃的道:“不够,那远远不够……”

那位急诊科的医生安慰我们:“其实,我们并非没有如何希望。Sia他的心跳岁已停止,可他的脑电波却清晰如常。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常到Sia的办公室,听他和同事讨论病例,所以对医学常识多少也了解一些。我知道,如果大脑细胞超过十分钟得不到血液的给养,就会不可逆转的死亡。可现在,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脑电波依然存在,就说明……

我简直要跳了起来,看来,上天的确和我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我颈中的水晶石仿佛有了生命似的剧烈地振动起来,好奇怪啊。我一直以为,这块水晶石只是一件普通的装饰品,尽管有人一再告戒我说,一定要随身佩带着,千万不可将其丢失,可是,我不知道它除了可以佩带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而今天的景象,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忽然,急救室里有人高喊:“快看,Sia的心跳自动恢复了。”那位医生立即快步跑了进去。不大一会儿,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急救室主任举着手,向我做了个“V”型的手势。随即,Sia被缓缓的推了出来。他的脸色依然苍白无比,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奇怪的管子,然而表情却很安详,呼吸也很平稳,看来,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在Sia昏迷的这段日子里,真的得谢谢露露。这个善良的女孩,多亏有他的帮忙,我才能在Sia的床边守那么久。不然,我想我极有可能会像Sia一样昏过去。

照顾病人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我知道Sia还不能回答我的任何话语。于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会撅着小嘴,有些撒娇地对他道:“你瞧,为了你,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所以,将来如果你醒来,一定要好好的对待我。”

我问Sia的主治医生:“你不是说Sia他很快就能醒过来吗?可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连我的一句话语都不能回答?”他耸了耸肩,然后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我说过,也许他会醒过来,可是,要我准确地预测他苏醒的日子,确实很困难。”我并不是非要让他告诉我Sia苏醒的准确时间,这么多天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他能告诉我说,Sia他的确有希望苏醒过来,这就足够了。

我渐渐习惯了每天面对一位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不能动弹的人,可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我最担心的还是Crous。有Sia在时,他还不敢怎样,可现在Sia这个样子……好在,除了我以外,每天都有很多人过来看望Sia,Crous似乎并没有得手的机会。他的目光只透露着比以前更加阴鹫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九十七天以后,我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抚摸我的长发。我从睡梦中被惊醒,揉着惺忪是睡眼,迷迷糊糊的看去,只见Sia他正对我轻轻的微笑着。我再次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梦境后,立即惊喜地大喊起来。

我知道,上苍是听到了我的祈祷的。他见我太痛苦,就对Sia说,有个女孩子还在等着你,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里不是你要来地方,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Sia的同事说,Sia的身上有着太多他们还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一个人何以在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久还能自行恢复。所以,有时候在他们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发生在Sia身上,也就不足为奇了。尽管他们一再强调说,Sia他还很虚弱,也不排除有再次昏迷的可能,可是,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只要他他这一刻清醒着,已经足够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其实对于两个人来说,你心中有我,我的眼里也只有你,这便足够了,何必非得注视着对方,像审问犯人一般问道:“你爱不爱我?”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对方很有可能会不耐烦,往往在这个时候,所谓的爱情,也就到了终点。

我和Sia都是很内向很腼腆的人,我们喜欢现这在样子。更重要的,我们的使命不允许我们有任何的儿女情长。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啊。想想看,上天待我何等的荣幸,他知道我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所以就把Sia送还回来。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甘之如饴”。我想笑,无奈眼睛不争气,眼前一片模糊……

Sia仿若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和你从来不曾相识过,那该有多好。这样,你就不用这般辛苦了。”我对他笑道:“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要我今生来偿还。”Sia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喃喃地道:“林Sia何德何能,竟受云儿如此青睐!”Sia恢复得还算不错,十多天以后,已经可以下床缓步行走了。我高兴之余,他问我道:“可不可以送我回老家一趟?现在不回去,我怕今后再没有机会了。”我说当然可以,可是,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了吗。

无论我和Sia的同事怎样劝解,Sia执意要回去。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放行。在踏上回家的路程后,我的水晶石仿佛预感到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再次剧烈地振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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