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旧平平淡淡的过着,后宫女人的争斗永远都没有停止过,只是近两年又招来些美人充实后宫,这新人之间的争斗更是少不了。
我曾经说过不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是天真,如今和我分享丈夫的不再是曾今秦王府飞那些个老人,而是更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过,世民总是对我和比人不一样,这也是让我能在这样的生活中一路走来的很总要原因。
“公主,今晚陛下不来了,说是要在明妃那里过夜。”
我点了点头,对于惜晴的禀报我变的越来越镇定。
“孝儿不是刚刚封了王吗?也该是去明珠姐姐那里了。”
孝儿封王,那小武必然是除了不少力,他和明珠之间的利益关系我还是不知道,不过我也不再去想这些,无非就是些利益而已,像我这样没有子嗣的嫔妃,这些仿佛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公主,那孝王子封王可咱们的苍佑王子前几天也封了封地,陛下是不是该多陪陪公主您呢。”
对于苍佑封地我还是高兴了一段日子,没想到只是不经意的在世民面前提过苍佑的事,他还上心了,真的给苍佑赏了一块儿地,想着藏有如今也十五岁,不仅是王爷还是一城之主,总有一天他会有实力拿回应有的东西。
今年与往年不同,宫里的喜事确实多了很多,中秋夜世民也打算好好办一办,不过这一切还是交给韦贵妃来打点,长孙皇后身子时好时坏,所以这些事也没尽力再做,而且世民也希望能办一个热热闹闹的节庆,也算是给皇后冲冲喜。
韦贵妃一向是打点家事的好助手,这些自是不必操心,我也只是从中打打下手,具体的也不再参与。
不过,韦贵妃也确实没有辜负世民对她的期望,中秋之夜,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到处都可见喜庆之意,真是比除夕还要热闹,当然歌舞是必不可少的。
长孙皇后本来是不想来的,只是在我的要求下,她还是来了,我陪着长孙皇后坐在世民身边,给她讲着这些装饰,还有一些舞蹈的来历,长孙皇后也被这喜庆之气感染,脸色也红润许多。
又是一组表演,只不过和前面的不同,是一群穿着胡人衣服的美女,半遮颜面,舞动着腰肢,不过,所有的舞者都在烘托最中间的那个女子。
一曲歌舞结束,那女子并没有下场,而是站在场子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那女子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面纱下竟是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庞,足以倾国倾城,而她的名字也正是“倾城”。
“倾城,怎么是你。”世民说着,起身走向场地中央,倾城下跪行礼,又被世民拉了起来。
长孙皇后看向我,很迷惑,我连忙解释道,“这位姑娘叫倾城,两年前在洛阳行宫相识。”
世民将倾城领上前,介绍给其他不认识的嫔妃。
“这位姑娘,看着竟跟我们的昭淑妃娘娘有几分相似啊。”一旁的王美人打趣的说道,而她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看看我右看看倾城,然后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世民也看向我,笑了笑,而我只能低头不语。
宴会结束,长孙皇后被送回了宫,倾城也跟她的队伍在宫中住下,世民跟着我回到凤栖殿,只不过,我却依旧是闷闷不乐。
“没想到倾城竟然会来。”世民没看到我不高兴,依旧津津有味的说着。
“是啊,倾城姑娘还真是有心,竟然追到了长安。”
世民这才见我醋味大发,“哈哈哈,我的昭淑妃,你也吃醋了。”
是啊,我是吃醋了吧,可这后宫一批一批的新人进出我都没有在乎,可为何会在乎一个倾城。
可是我的顾虑却不是没有道理,没过几天,整个后宫都盛传这个倾城姑娘,说是经常可以看见世民和倾城逛花园,还在一起吟诗作对,丝毫不顾虑宫人的目光,而世民也是乐此不疲,虽然世民在我这里也都说过,可是从那些宫人嘴里听到依旧会不高兴。
不高兴又能怎样,我没有理由让世民不喜欢别人。
又走到这座秋千这里,这是世民为我做的和别人不一样的事,不过,今日怎么会有人在这里。
我快步走上前,整个后宫都知道这坐秋千是属于昭淑妃,竟然有人敢来这里,刚想上前,坐在秋千上的女子已经转过来头。
“昭淑妃娘娘。”
原来是倾城,她见我来了赶紧从秋千上下来,行礼,我摆了摆手,让她免礼。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道。
“前两日陛下带民女来过这里,此处的风光和别处不一样,而且还有这样一个秋千,所以今日又来……娘娘也知道这里?”
“大胆,你可知这座秋千是陛下送给昭淑妃娘娘的。”香舍在一旁怒斥道。
倾城被香舍的话下了一跳,赶紧跪下。
我走上前,坐到秋千上,并没有让倾城起来,“这里的风景确实很好,倾城姑娘如果喜欢可以经常来。”
“你起来吧,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走吧,本宫想独自在这里待会儿。”
说完,倾城赶紧起身,没说什么话便转身离开。
只是荡了几下,也不想在这里待在下去,还是回去的好。在回宫的路上却又看见倾城向韦贵妃殿中走去,她们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香舍,叫武大人来凤栖殿。”
小武还真是快,我前脚回去他后脚便跟了过来。
“你可是这倾城的来历。”
“她不是从洛阳而来吗?”
“再帮我查一下吧,总感觉她没那么简单。”
小武点了点头,我看向他他却又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都听说了,陛下和倾城的事,小裴子,你……”
“他们有什么事,陛下只是尽地主之谊罢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只是,如果想抓住陛下的心,还是要多些心思,陛下看重你,你也要看中陛下。”
从来都是世民为我付出,帮我抵挡所有的事,好像在这场婚姻中只有他在不停的付出,而我好像真的不曾做过什么让世民感到我在乎他的事,我们之间少了互动,难道我让他感到厌倦了。
小武说的对,他是我的丈夫,我十五岁开始便喜欢的人,不能就这样轻易被人抢走,更不能因为我的疏忽而让世民感到不舒服。
终于,小武买下的那片油菜花田有了用武之处。
悠悠琴声,在这片空旷的地方显得更是清脆悦耳,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这座茅舍也是偏过头看看,然后又默默的离开。
我坐在院中一棵古树下,阴凉处吹来整整微风,好像要将这琴声吹向远方。
“纳雅……”
世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茅舍院外,我依旧弹奏着曲子,我还记得,这是我曾停过世民吹奏过的音调。
一曲作罢,上前拉住世民的胳膊,“今日我们昨天平凡夫妻可好,这里没有皇帝没有昭淑妃,只有秦二和他的媳妇。”
如此宁静的村落,湮没在片片油菜花中,没有人会相信在花海深处有这样一个皇帝。
“你是禹歆,我是秦二。”
“对,我是禹歆,你是秦二。”
这是曾经多么刻骨的名字,却多久没有在听到,如今仿佛隔了一世那么久,不过就是如此动人心弦。
平凡夫妻做些什么,砍柴、农作、做饭、挑水,虽然要为柴米油盐担忧,却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看到世民从未有过的笑容,我也放下一切,开心过着难得的幸福。
我曾经想过,能和世民琴箫合奏,高山流水,演奏着属于我们共同的回忆,高低曲目,却饱含着彼此的爱意。
虽然只是一天平凡夫妻的生活,可已经尝遍平凡的快乐,我们在花中看夕阳,在田间观劳作,我为他做了粗茶淡饭,我们的交谈中不参杂任何政事,也没有任何人,只有彼此,说着小时候的趣闻,畅谈诗书中的美景,说着以后的愿景,平凡再不过的一天,却如此丰满。
依偎在世民怀中,坐在院中看着满天的星星,心中埋藏很久的话还是想问出。
“世民,你喜欢倾城姑娘吗?”
“倾城?哈哈哈,每次见到她都像看到以前的你,一颦一笑都是你的影子,我发现,原来我喜欢的你,却把她当你的影子喜欢着。”
“影子?我怎么没发现她与我有哪里相似。”被自己爱的人说有人像我,怎么都会有些难受。
“怎么,吃醋了?”
“没有,只是……”我看向世民,“如果你真喜欢倾城,我不介意你将她纳入宫,我不介意有一个我曾经的影子留在你身边。”
“你还真是傻瓜。”说着,又将我揽入怀中,“有你就够了,还要影子做什么。”
窝在世民怀中我开心的笑了,纵使他什么又佳丽三千,有这样一句话,也够了,只要他心里想着我,在乎我,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不过,最开心的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倾城,只是我的影子,影子终究是影子,太阳落了山,也就不复存在。
没有和任何人说我便把世民拐带出了宫,而且还是离长安较远的一处村庄,虽然回到宫中被一些大臣所控诉,但是有世民在,很快便平息下去。
倾城在宫中又住了几日便返回洛阳,这几日世民在没有单独见过倾城,也没有对倾城有什么特别照顾,倾城也发觉了其中的变化,也不便就留。
走的那****和韦贵妃将倾城送出了内宫,我们站在甬巷城墙上,看着一行人渐渐朝着宫门走去,韦贵妃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韦贵妃又想起曾看见倾城去过她那里,不禁想要问她。
“韦姐姐对倾城姑娘很不一样啊,感觉,你们相识很久了。”
“是吗?或许是因为她也是洛阳人的缘故吧,总有一种亲切感。”韦贵妃收回目光,不再看那支队伍。
我和她慢慢走下城墙,又重新回到这条冗长的甬巷中。
送走倾城,皇宫又少了一些嚼舌根的乐趣,那些无聊的妇人们又开始寻找些别的趣子,而我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偶尔听到世民和大臣议事说道西域各部落的战事,让我有些担忧。
前不久才听闻苍佑开始大量招兵买马,而且是在慕拓的眼皮子下进行的。苍佑早就不住在泰木合,在自己的封地上操练着自己的兵马,慕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过多久,边有人来给我捎信,说是有人要见我,不过让我们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眼线安插在了长安皇宫,也很纳闷有谁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一纸书信放在我的桌上。
城北角的茶楼我也来过几次,不过这次来却格外小心。
按照信上所说找到了预订房间,此次就连艾尔我也没有带来,在四周转了好几圈才准备进去。
我想过约见的人很多,没想到竟然是苍佑,虽然已经长高不少,容貌改变不少,可是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母妃。”苍佑的叫声让我缓过神。
“苍佑。”我茫然的看着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的苍佑,上下打量着,摸着越来越坚实的臂膀,不禁感叹道,“真的长大了,长大了。”
苍佑拉着我坐了下来,叙了一会儿旧,苍佑终于说最近的打算。
如今西域个部落都蠢蠢欲动,有些小部落之间已经发生了战争,泰木合虽然军事力量强大,可是还是会受到很多部落的威胁,尤其是塔让,自从慕拓做了可汗,与塔让部落的关系一直不好,而塔让也是在暗地里多次挑拨是非,当然这都是明处的敌人,在暗处也是受到很多来自自己部落的威胁。
苍佑和泽西便是两个沉睡已醒的狼,准备夺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苍佑的计划我没有任何意见,在我心里泰木合可汗的位置一直都是苍佑的,这是先可汗的谕旨,就算已过多年,谁也改变不了。
可战场上刀枪无眼,慕拓也并非等闲之辈,仅凭苍佑的实力怕是无以抵抗,这一点苍佑总是一脸轻松的叫我放心,可是又怎么能放心的下。
“苍佑,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安全,如果有任何需要母妃会帮你,还有……”接下来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可是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不管如何,放慕拓王叔一条生路。”
即使慕拓夺走了苍佑的一切,即使有过埋怨,却从不恨他,此生欠他太多,总是换不完的,这次就当还他好了。
苍佑并没有反对,对于苍佑来说此次行动也只是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我们的会面很简短,又到惜别的时候,总是依依不舍,不过,如今才苍佑长大了,有能力独自飞翔,而我,只要知道他是安全的健康的,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