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节,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许久的节日,或者说是不得不存在的节日,没有人知道这个日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每个人在记忆开始就有着这个事情。
如同往常一样,太阳落下,圆月升起,但是今天升起的月亮却和往常不再相同,今天的月光格外的亮,洒在大地上,透过每一个的缝隙照在天地间外出的生物身上。
“轰隆隆!”
无数嘈杂的蹄声就这么在各个山林处响动,虽然许久以来已经证明了血月的光对人类无害,但在城中各处还是早早的于天黑之前安静了下来,许多人都是天亮便睡下以期望醒来便是天亮。
然而城中的卫士却十分的忙碌,城墙上的每一个点都有几人轮流看守,以防野兽怪物冲城,更多的军人在城墙内的军营中以备后患,;城中的每一个地点也有数只卫队不断地巡逻,防止城中的野猫野犬之类的小动物成群发狂扰乱居民。
城中的血月节在千百年来的各种教训中已经先的匆忙而不慌乱,城外的血月节却依旧像蛮荒一般,温和的山羊用着自己的利角进攻着平常闻风而逃的野狼,即便自己被撕咬的血流满地,还用着它那不锋利的牙齿撕咬着可以触碰到的生物,狼群此时也没了秩序,就连所谓的狼王都在血月的影响下发狂攻击着四周。
它们现在没有了同类,所有眼前的生物都是敌人,无论对面是强壮或者是弱小。而这样的厮杀足足要持续一夜。
一片不起眼的山林下,用以供奉山神的祭坛早已经不知被什么群落踢翻,祭品散落一地却显得比活物整齐。
山林中的一个人红发血衣,亦步亦趋,不快不慢的行走着,身后早已经是一片狼藉,无论什么样生物,都这么躺在那里,看似安详却没了气息。
“左闪!”“挑飞!”“重劈!”“十字斩!”...
虽然在血月之夜多数的人都已经躲到了厚实的城墙后面祈求平安度过,当然,仅限于多数人,而不是所有。
一些勇士或者说是想磨砺自己的武士总会在奇奇怪怪的时间出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比如现在在这个山林里就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剑招的名字,如果有人知道在血月之夜还敢出门并且闯入山林,定会佩服的很,因为只不仅需要强横的力量以及精妙的技巧更需要过人的勇气,毕竟在此时的山林里,再强的武士剑客也都是一步生一步死。
但是同样,如果有人看见这个剑客使用的招式的话恐怕也会眉头紧皱,因为他的招式都来自于基础的剑诀,一些众所周知的招式,使用的也谈不上精妙,只能用熟练来称呼,力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强横。
这种行为在一般人看来都是在找死,毕竟一旦碰见数十只发狂的动物,他这点力量是真的不够看的。而碰见数十只发狂的怪物的几率在血月之夜倒不大,更大几率是碰见的更多!!!
不过,血月刚降临,普通的剑客小哥运气也不错暂时没碰见更多的发狂的动物,但就这样他的身上已经有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痕了。
不知道是一直嘴炮的关系还是一直战斗的原因,流木,也就是那位普通的剑客小哥现在只能躲在一个大树的底下喘着粗气。
流木现在是觉得自己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会碰见这样的事情,血月来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这儿他经历血月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城里了,他自然和一般人一样提前往城里赶了。
为了保险,他在没什么关键事情的情况下提前了三天就向城里赶去了,而平常走的一般两天便能到了。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个提前的时间,流木作为十里八乡里的“大侠”,什么惩恶扬善啦,什么帮助弱小了,在他眼里认为这些他都应该做,尤其是在这个血月降临之前,许多坏人都会趁火打劫。
于是昨天在处理并且用他的剑深刻地“和平”的教育了想趁着没人进村庄偷盗的小毛贼后便喝着小酒哼着歌继续往城里走。
然后就睡在官道边不省人事了......
流木这个人怎么说呢,有着殷实的家境,在这个十里八乡猎户农民居多的小地方里倒也算是武艺高强,再加上天生人善,称之为侠客也不为过,他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叫法,也常常以侠客自称。
于是他就学习者很多书上的侠客有的东西,比如说——喝酒。
恰巧,他的酒量也是格外的差,就算是度数很小,小孩子就能天天喝的果酒,他也是三杯就到,半个时辰内不省人事,但是这已经是他能喝的最多的了。
这天也不是第一次了,因为做了一件好事或者被人赞美啦,尊称大侠了就来两杯小酒庆祝而醉倒在路边,可坏就坏在他这一得意忘形,等着醒来,黄昏将至,血月升起。
还好的是他是在黄昏醒来的,而且官道旁也没什么野兽,否则他可能早就被野兽生撕了。
可也倒霉的是他是在黄昏的时候才醒来,醉眼蒙眬,神情迷糊,一时间没想起今天是血月,没想起自己要去干嘛,左右晃荡便进了树林,迷了路。
总之,就一个倒霉的中二孩子。
而此时我们的倒霉孩子流木正在拼了老命的解决着一直发了疯的山鸡,鬼才知道一只山鸡而已,在血月的加持下竟然会越战越猛,爪子都被砍断了一只了,却还是不断地向他扑过来。
“这个疯了的鸡怎么这么难打,本公子要是或者出去一定要吃一万只鸡泄愤!!!”流木在解决掉这只山鸡后狠狠的说道,他的本就因剐蹭而破破烂烂的衣袍现在又多了几道抓痕。
当流木骂骂咧咧的打算去再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今晚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四周的不同寻常。
安静,就像平常的山林深处,没有吼叫,没有咆哮,在流木立在原地后,连仅剩的脚步声也不见了。
这种的寂静即使在平常也是很诡异并且令人胆战心惊的,更何况今天是在血月之夜,疯狂、嗜血、混乱才是今天的主题,而这一切却都突然间的消失了。
老猎手都知道,森林中没有了声响,要么是猛兽出没,要么是狼群来袭,流木虽不是什么老猎手,但是这点常识还是清楚的。
此时的他一动不动的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蹭!蹭!蹭!”
好似收到什么的召唤,一道道绿油油的亮光从草丛中显现,就连今晚的血月也没办法压制住这样的凶狠的目光。
“狼群!”流木迅速的反应过来,他没有犹豫,也没有顾忌面子。
“跑!”
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了这样一个字,拼命的跑,只有在狼群完成合围的之前跑出去才有一丝的希望。
但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能跑的过群狼的追击,流木判断的没错,狼群是在围捕他,但当它们决定暴露的那一瞬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
毫不为奇的流木被狼群轻松的围住。
流木背靠着大树,双手握剑背对着一颗大树,剑刃抵向前方,随着狼群的合围,他不断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不过流木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的斜后方,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的接近了这里,他就这么走着,不快也不慢,血红色的头发映衬着今晚的月色。
此时的流木已经绝望了,没人会想过能从血月之下的狼群中活着走出去,他握紧手中的剑,绝望、愤怒、遗憾,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他开始回想,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回想的,记忆中的父母早就去世了,虽然给他留下了不少的财产,但是,这同样也然他遭受了更多不怀好意的人的窥觊,还好他有着些许的武艺傍身,否则早就被另一群“饿狼”吞的丝毫不剩了。但是很显然这些武艺并不够,否则今天也不用葬身狼腹了。
随着一声低沉的嚎叫,狼群开始了进攻,只会基础剑诀的流木疲于应付,或者说是无力招架,两三只浪也许他还能招架一下,四五只他便无能为力了。
身上的伤口开始增多,意识变得模糊,拿剑的手变得松动,流木摇摇欲坠。
“啊!!!”
流木咬破舌尖吼叫出来,他全身鲜血淋漓,眼神显得绝望而又憎恨,奋力握紧剑柄,手背上的青筋骤起。
举起,力劈而下,耗尽了他周身的气力,他瘫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大树,剑刃也落到了一旁,他的双手不自主的颤抖,喘着粗气欣慰的看着这一击的威力。
一道三丈之长数寸之深的剑痕刻在大地上,两只没来得及躲开的野狼被拦腰斩断,鲜血淋漓。
“呵呵,凭着这一剑我可以称的上大侠了吧!”流木喘着粗气,苦笑着想到,毕竟现在他的状态,随便上来一只进攻就可以跟世界说再见了。
当流木还没开始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未来悲哀的时候,一股惊天的杀气从身后直袭而来。
颤栗,本来因为力竭而无法反应的身体竟然因为这股杀气,还是一股不是冲着他来的杀气再次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一道身影疾驰而过,冰冷的外表,冰冷的面庞,以及多看一眼就如同坠入深渊的冰冷的眸子。
他站立在流木的面前,不知何时捡起了流木掉落在地的剑,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好似要重复刚刚流木他自己完成的“壮举”。
流木瞪大着双眼,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伤势,忘记了猜想此人的来历,只是单纯的在纠结——他希望此人完成或者更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救;但是一旦这人轻轻松松的就做出了他绝境中的事情,总感觉自己好废柴。
不过,没人留给他更多的想象时间,此人并没有跟他之前的动作完全相似,剑刃偏转,斩出了一个圆月。
“轰!”
剧烈的气劲动荡,扬起的风沙甚至遮住了血月的存在,烟尘散去,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展现在流木的面前:
一个毫无改变的地面上,他瘫坐在地上,一人持剑,眼神空洞,而包围着他们的完好无损的地面恰好是个圆月型。在此之外,大地如同被数量犁车狠狠的犁过一样,地面被生生削去一指之深,绵延三丈之远,而经受了这股攻击的野狼多数的被切割成条状,极其惨烈,稍远一点的也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地上,有的没了声息,有的还在哀嚎。
而在流木身后背靠的大树也随着剑光一闪被折断,轰然倒地。
这里,就在一瞬间,变成了修罗的屠宰场,流木庆幸的是,至少暂时这个“修罗”是站在他这边的。
而造成这种惨状的“修罗”就呆呆的站在那,身披百兽袍,眼神先是空洞再是迷茫。
而此时的狼群在退却,但也仅仅是退,并没有散。
群狼恐惧的看着那人,但也在战战兢兢中让出了一条路。
一指体大如牛,毛发雪白的白色巨狼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