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泓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如今你已经嫁作人妇,就收收昔日的脾气,少惹福晋和侧福晋烦心烦了么。”
含月不甘的撇撇嘴,还是顺承的应道。
看着自己的丈夫总是偏向别人,冷落自己,她心里又如何能够好受,就算是平日里说话,话里话外也总是向着嘉绾和桑榆。
她真真是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王府里的人都能得到王爷的疼爱,唯独对她,总是冷言相对。
琳琅端着刚刚沏好的新茶上来,发髻上的银雕凤仙簪子流苏,一摇一晃,在秋日阳光下闪过一抹耀眼的光芒,这样的光芒自然是刺到青泓的眼里去。
他正欲端茶的手便不由停下,眯着眼细细打量了一眼琳琅,他对琳琅还是有些映像的,人长得也不必含月差,只是他记得含月屋里的下人不是一向都不带这些簪钗么。
“你的钗子挺好看的,为何今日会想起戴起钗子来。”他好奇道。
语气悠悠,云淡风轻,含月在一旁听着,脸色瞬间不好,暗下斜着凤眼,眼眸汇聚成一把利剑射向琳琅。
琳琅感觉到自己眼前突来的一寒一温的目光,心中发冷,自然知道这样的寒光是属于谁的,随即害怕的下跪。
琳琅在含月身边服饰多年,自然知道自己主子脾气,她只是觉得钗子好看,一时戴着忘记取下了,这下任凭自己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琳琅诚惶诚恐的下跪道:“回王爷,奴婢只是觉得这钗子样式精美,一时戴着忘记取下了。”
“嗯,确实好看。”青泓淡道。
此话一出,含月的脸色又寒了一重,看着琳琅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厌恶。
她最恨就是自己手里的人有二心了。
青泓斜眼扫过含月,有些看不惯含月的这种心气高傲善嫉善妒的性格,不悦的轻轻咳了一声,桌上的新茶热气凉去。起身就要离去。
含月欲想多挽留一会,青泓毫不理会的拒绝了。
含月的脸色更难看了!琳琅跪在地上也似乎明白暴风雨快要来临了,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窗外秋风沙沙作响,青泓离去,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含月心中仍然怀有怒气,只是压着没有发作,她悠悠吹凉茶水,优雅的饮了一口,玉手闲闲拨动着碧青描金茶盏,浅碧色的云雾银峰蒸腾着白朦朦的热气,映着她薄薄无情的冷笑:“怎么,咋们的琳琅也学会打扮了么,这钗子真是好看极了。”
红双伺候在一旁,她伺候主子比琳琅久,自然比琳琅更了解主子的脾气,知道此刻的主子定然是压着一腔的怒气。
红双恭立着,冷眼斜斜瞥着琳琅,眼神之中夹着明显的鄙夷,她一直记恨琳琅强了她在主子面前的信任,要不是这次主子有孕把她接了过来,怕是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老家了,做着那些最下等的脏活。
红双心中暗暗念道“琳琅啊琳琅,可别怪我不救你,是你抢了我的在主子的面前的地位,那么你就好好受着主子的脾气吧。
琳琅有些恐惧,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讪讪低声道:“回主子的话,这钗子是前些日樱格格赠与奴婢的。”
“哦?樱格格赠予你的?好啊,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樱格格好好的为什么要赠予你这样精致的钗子呐。”
含月逼问着她,搁下手中的茶水,拨动手间金丝掐制镂空的镯子,一转一转,金丝的镯子在日光照射下发着冷冷的金光。
琳琅猛然一怔,这才想起了这钗子的来历,暗道糟糕,这钗子原本是樱脂作为答谢赠予她的,可自己若是这么说了必然会死的更惨。
她支支吾吾,一时语塞,含月看她一幅难以开口的样子,不悦的蹙了蹙眉头,有些不耐烦道:“你倒是说啊,好好地,樱格格为什么赠你钗子。”
琳琅额间沁出冷汗,顺着脸颊颗颗落下,小心翼翼捡了一些精简的回道:“回主儿的话,是樱格格见奴婢头上无装饰,一时可怜奴婢,才施舍罢了。”
“施舍?我看啊,到不像是施舍,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勾引王爷才私下买的,还想栽赃嫁祸给樱格格。”含月击桉,森然怒意,冷道。
琳琅瞬间脸色惨白,连连磕头辩白道:“主子明鉴,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啊,主子若是不信可把樱格格叫来与奴婢对峙。”
站在一旁冷眼看戏的红双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阴戾,怒斥道:“琳琅,你好大的胆子,做错了事,认了便罢了,还要咋们主去与一个奴才出生的妾身格格去对峙,你什么意思,要丢尽主子的脸面么。”
红双的话无疑是说到了含月的心坎里,她最重视的就是脸面,良久,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语气冷如冰窖:“做错了事还撒谎,红双给我狠狠打烂她的嘴,我倒要看看她烂了嘴还怎么撒谎。”
琳琅吓得泪珠点点,哭的梨花带雨,对着含月又是连连磕头求饶不免叫人心疼。
红双脸上抑制不在的得意与厌恶,命了两个下人压住琳琅,折了折袖子,高高扬起手,对准了琳琅的脸,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不带一刻停歇的落下,伴随着声声惨叫,直到琳琅的嘴角沁出了血丝,她都不曾停下。
含月见了血,不忍的把帕子抵在嘴角,毕竟琳琅伺候她多年了,也是有些感情的,原本她也只是想小小惩戒一顿就算了,谁叫她自己撒谎,也怪不得她了。
“行了,差不多得了。”她蹙眉不忍道。
红双听到含月叫停,手中加重了力道,又连扇了几巴掌才停下。
琳琅被扇的晕头转向,早已麻木无感,红双的力道实在太狠了,双面肿着高高的,嘴角抽搐不止,沁出的血丝都已经低落到地毯了。
含月抚着肚子,微微俯身,看着琳琅,顿时有些心疼,放轻了语气:“怎么样,以后还敢不敢了。”
琳琅趴在地上早已没有了知觉,听到含月叫她,她牟足了劲,从地上爬起,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主子明察,奴婢句句属实,绝无虚假,若有半点虚假,不得好死。”
含月的面色又从新冷了回去,她以为琳琅被打了一顿,会识相些,没想到冥顽不灵,冷剐着琳琅,厉声道:“看来得给你来点狠的了,红双,压她出去,跪倒烟台阁外,好好跪上三日三夜,跪够了才准起来。”
语闭,含月搀扶着下人回了里屋歇息,琳琅下的面色惨白,欲上前求饶,又被红重重的的一脚踢开,毫不留情的把她拉出了正殿,琳琅几次想挣扎,红双对着她的脸又是几巴掌下去。
这次琳琅倒是变得识相了些,也许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乖乖的罚跪在烟台阁外。
人来人往的,各方的奴婢几几成群凑上来看热闹,有的是鄙夷,嫌弃。有的幸灾乐祸。
红双任由这些人在一旁看着,也不遣散。
目光一道又一道打在琳琅身上,犹如一把把利剑刺穿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