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南坐起身,脚腕隐隐作痛,借着月光看清一旁的许知尘,那人脸上是树枝划伤的血道子,许知尘扯了扯发痛的嘴角,缓了一会才坐起身,与捂着头的陈江南对视。
“倒霉”许知尘道。
陈江南咬了咬被磕肿的嘴唇,才想起刚才摔下来时,许知尘一直把她护在怀里,嘴唇磕到他怀里的玉佩:“你叫什么?你应该不是给别人牵马的。”
许知尘笑道:“哪里看我不像?难道长的好看就不是了?”
陈江南撑手起来道:“谈吐,气质,和那些打交道的人不一样。”
“奥!”许知尘应道,并不想与陈江南多言,陈江南察觉许知尘不想与自己谈起自己的事情。
转移话题道:“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走?”
“陈江南,你没发现我还在地上吗?”许知尘道。
陈江南转身伸手想拉起许知尘,可奈何这人着实受伤太重,陈江南拿出腰间许知尘上次给自己用的伤药,低眸道:“这个可以吗?”
“嗯!你行吗?”许知尘道。
陈江南将东西塞到许知尘手里道:“不信,你自己来。”
“哎哎,别别别,快点。”许知尘拉住陈江南道。
掀起胳膊上的衣服,陈江南细致的将白色的药粉抹在许知尘胳膊上。
“你伤这么重,还出来跟商队。”陈江南道。
许知尘语气悠闲道:“唉,像你这样的公主,自然体会不了我们这些人的感受,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小弟要养,不努力,这年头连西北风都喝不了。”
陈江南轻笑手下有点重,许知尘皱眉道:“嘶,大姐你能不能轻点,我快死了。”
“知道!”陈江南道。
腿上的伤陈江南也不像中原女子,不好意思,闭着眼靠摸给许知尘上了药。
“哎哎,偏了,轻点,啊啊啊!痛痛,要死了,你能不能快点。”许知尘道。
陈江南给许知尘上好药,才知许知尘另一只手是能动顿时羞红了脸,将白瓷的药瓶重重的丢到许知尘怀里。亦步亦趋的走开了,许知尘拿起怀里的药瓶,眼神微暗,看向陈江南的背影。
许知尘笑道:“等等我。”
两个瘸子借着月光穿梭在密林里,火光忽的亮起,许知尘抬挡了挡刺眼的光,带伤的胳膊被一双白皙的手拉住,陈江南拽着许知尘就跑,身后有一群人追,射来的箭矢虽然没带箭头,但打在身上是真疼。
许知尘和陈江南两个瘸子,跑的着实滑稽,很快就被身后那群人追上了,扎密哈将手里的火棍递给身边人,片刻不停的走向陈江南,陈江南见此拉着许知尘想冲出去,可奈何许知尘已经支持不了太久,那条瘸腿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浸湿了衣袍,两人狼狈的摔倒。
陈江南被扎密哈一把拉起,抱在了怀里,陈江南反抗着,期间一句话都没说。许知尘也被人拽了起来,那人一脚踢向许知尘的肚子,许知尘生生挨了这一脚,口腔内血味弥漫,许知尘本想咽下去,可血还是从嘴角流出,好不狼狈。
那人抬腿准备踢向许知尘的头,被陈江南及时制止了。
“住手。”陈江南大叫着,那人看向扎密哈,扎密哈皱了皱眉道:“继续。问出是哪里的细作。”
陈江南看向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扎密哈,怒声道:“你还想怎么样!”
“愣什么,继续”扎密哈道。
那人打人的未迟意,一脚踢向许知尘的头,许知尘翻了个身倒着地上,血出口鼻流出,眼睛也看不清东西,耳朵里像针扎一样的痛。
头皮被扯的生痛,眼前是那男人——扎密哈。扎密哈问道:“是谁派来的细作?”
可被踢了一脚的许知尘已经听不清扎密哈在说什么,浑身都痛。
扎密哈吩咐身边人杀了许知尘便离开了,陈江南已经被扎密哈用迷药迷晕了。
草屋里那满脸苍老的女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生息,破乱的床上是被迷晕了的陈江南,扎密哈走到床边,白皙的指节摸向陈江南的脸颊,眼睛里带着昔日少见的温柔。
夜色渐深,许知尘已经死的透透的,一条胳膊软趴趴的搭在竹席外,一路上血不浸。
“埋吗?”
“费那劲干什么!扔这算了。”两人将许知尘连竹席扔下了山崖。风声鹤唳,两个抛尸人望了望山崖,确认深不见底后便转身离开,可身后却站了个白衣男人,那男人在黑夜里撑着个竹伞,白袍随风摇动着,两人吓的够呛可一眨眼那白衣男人已经不见了,两人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