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了荆州城,许品德穿着一身轻甲,许知尘向许品德行礼道:“南边有意动,恐扰明日花灯节。”
“送信给你母亲了吗?”许品德道
许知尘愣了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李淮水,许知尘恭敬的道:“信是送了,但未见到人。”许品德面露难看,因当年娶了李淮水后许烈便死了,算是新妇给夫家守过丧了,所有哪怕最后俩人闹得不可开交也没办法合离。
“算了,你带些兵去看看不要打草惊蛇。”许品德吩咐道。许知尘准备离开时才把憋了几天的话吐出来道:“阿爹,宁王萧若清就在荆州城里,还有大伯一家的动作……”许知尘未将话挑明,许品德这几日因处理琐事受了风寒,咳个不停,许知尘给他顺气,许品德缓缓道:“宁王来自是拦不住,老大他们家想让小落那丫头嫁去上京,有人想送死我自是也拦不住,小九还小不成器,戾气太重。为父常年在军中,身体有一日不如一日,或许等不到小九出嫁了。咳咳咳!”许品德不动声色的蜷了蜷,许知尘声音有些急道:“阿爹,小九只是个喜欢耍聪明的孩子。”许品德无意把许知九往上京送,许知尘听到他想听的话,这几日挂在嗓子眼的心才安定。
嬷嬷掌灯进屋见床上的许三娘,翘着腿在翻看着手中的书。嬷嬷将因走路时带起的风差点吹熄了手中的烛灯,伸出老手护住烛火。轻声细语道:“三娘为何不睡。”
许知九接过嬷嬷手中的烛台,让嬷嬷坐在自己身边道:“阿嬷,我一会便歇息了,你怎么又来看我了,病好些了吗?”嬷嬷满眼全是笑意,苍老的手抚摸着许知九。轻声道:“李大夫几副药下肚可有不好的道理。”
许知九拉住嬷嬷温热的手,嬷嬷道:“三娘平日不会发这么大火,更不会无缘无故离家这么多天。”被罚领家法时没哭,被许品德抽的差点断气时也咬牙没哭,直到阿嬷问起时眼泪是再也含不住了,许知九拱进嬷嬷怀里,眼泪鼻涕蹭了嬷嬷一身。声音嗡嗡的道:“秦钟说‘于你我不过是个贱仆之子,可于我你是体面,是尊严,是不被人欺负的安乐’每个人都是有目的接近我,可那些都是阿爹与兄长的不是三娘的。连伯母也是……”
自幼母亲便不在身边,大些才知母亲并不喜爱自己,所以导致许知九比往常的孩子看的通透,她也没愚蠢至极,也知秦氏挑拨离间的话,可对她好又有几分真切。
嬷嬷温柔的摸着许知九的黑发,目光黯淡道:“你不该冤这一切,你父亲爱你他在以他的方式为你斩除路上荆棘。”不过荆棘斩后却不告知为何。
许知九趴在嬷嬷怀里安睡,眼角还带着泪珠。天色渐凉,嬷嬷起身吩咐屋外丫鬟备洗漱的东西和饭食。许知九迷迷糊糊醒来,见阿嬷还在心中稍安,起身穿衣提剑在院中练了起来。
一身热汗,嬷嬷安排沐浴。因许知九未及笄所以不能盘发,只让阿嬷拿了个红绸带,将发高高束起,看起来人精气多了。
还未吃完饭,许知九就去含风院找许银落,可因许银落说:“女儿家不能抛头露面。”
“可这不是上京!”许银落还是婉拒了,许知九出了角门,身边跟着小丫鬟,章家书香门邸更不可能让章画枫凑这个热闹,恐又再院中绣花,喂鱼。
萧祁摇着折扇一行三人,颜秋躲着禾溯走。这几天因为萧祁在身边底气足,说话没大没小,与禾溯顶嘴次数不少。
萧祁长相不错引得路边小姐姑娘频频看来,惹得萧祁脸红好一阵,毕竟是十七岁的少年郎,初来民风看放的荆州,竟还有些不适应。
一路上颜秋叽叽喳喳个不停,城里有很多满人和突厥人。说着绕口的中原话,腰间别着短刀,膀子上歪歪斜斜挂着不知名动物的皮囊。
许知九迎上他们,见萧祁身边有两个人,两个都长得细皮嫩肉的,许知九新奇盯颜秋好一会。颜秋被看得不好意思道:“小丫头,不知羞。”说着自己还脸红了。萧祁看向禾溯,禾溯点了点头。
颜秋生怕禾溯把自己托到小巷里打一顿忙叫萧祁:“公子!”禾溯拽着颜秋离开,眼神里多了不少复杂。
许知九道:“走吧!带你去看好玩的。”
林羽楼里来了不少人,说话声有些吵。许知九带萧祁去了雅间放才安静,透过帘子看清楚楼下才搭的台子。许知九捏起糕点对一旁的萧祁道:“外面人是看不见我们的不必拘束。”
萧祁伸出白皙的手指了指帘子,许知九会意道:“或许吧!,兄长与我解释过但那日我只顾看表演了,未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