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身上没有吗?那刚好本皇子这里有,这就帮你涂抹上去。”龙瀚泽露出让祁云萱不明所以的一笑,转身从袖口取出一小盒胭脂来。
祁云萱看到那胭脂,嘴角稍稍抽搐了下,尽是越发觉得自己不了解龙瀚泽起来,“十皇子这是有什么癖好不成吗?居然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本皇子经常游离在外,不带点工具怎么行呢?”龙瀚泽却是调侃的挑起半边眉,手点了点胭脂后全数往祁云萱脸上涂去。
龙瀚泽的力度有些大,那双手揉搓的祁云萱觉得自己的脸差点要被对方揉烂了似的。
龙瀚泽自然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里头,所以在用力过度之际和涂抹胭脂完毕后还不忘掐了掐祁云萱的脸,疼的祁云萱龇牙咧嘴起来。
他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杰作”,也就是祁云萱此时此刻的脸,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可以了,本皇子觉得祁大小姐此时甚美,不若就顶着这幅妆容出席秋祭,祁大小姐意下如何?”
“有镜子吗?”摸了摸被蹂躏过得脸,祁云萱语气也变得幽幽的。
龙瀚泽摇摇头,“这个没有,但是还请祁大小姐相信本皇子的眼光。”
相信你就有鬼。
祁云萱在内心不满的腹诽了龙瀚泽一句,手上依旧是轻抚上自己的脸,想缓解刚才被揉搓过后的疼痛。
看来她是错了,和龙瀚泽决定定亲对她有利是没错,但同样也有弊的地方。
一、龙瀚泽的嘴很贱,讨人厌。
二、龙瀚泽的心思很难让人琢磨的透。
三、龙瀚泽的嘴真的很贱,真的很讨人厌。
和他在一起,你不仅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更是要琢磨的透他的心思和心意。
果然人还是要靠自己,祁云萱把手没好气的从脸上放下,开始问另一个问题,“鹤老呢,最近可还好?他可说了等我和他有缘之际,会收我为徒的,可是现下我被家事缠身,根本没时间去探望他,不知现下怎么样了。”
然龙瀚泽却是咂嘴一声,在回答之前很不正经的小声似是用抱怨的语气道:“啧啧,这才答应定亲多久,怎么就想着别的男人去了?”
祁云萱:……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
和龙瀚泽在一起,除了要担心以后自己会和龙享御一样被龙瀚泽欺骗杀死以外,更要担心的是还没被龙瀚泽欺骗杀死之前先被他这张嘴给气死。
“罢了,不与你开玩笑了,鹤老自己本也是有事的,他不愿下山,那么能够见到他的唯一方法便是你上山,现下你既然诸事不便,那么大可先将此事放一放,不若等我们之后定亲以后,我得空了便寻个理由将你从祁国公府带出去找鹤老?”
其实告诉祁云萱找他学也是一样的。
只是虽不明白为什么,祁云萱貌似更相信鹤老的医术多一点,这样想着,倒是让龙瀚泽本来痛快的心情变得不痛快起来。
“那样也好。”祁云萱点点头,方才那番话让她觉得龙瀚泽靠谱起来,“那么此时我先专注于我父亲与母亲的事情,多的还请你先担待着些。”
“不必客气,上次的方瑜桓之事我倒还没感谢你呢,祁大小姐尽管回去照管祁夫人了,我就先走了。”
“十皇子慢走。”祁云萱屈膝。
可是把这麻烦给送走了。
不过这麻烦麻烦归麻烦,靠谱的时候还是要比龙享御靠谱的。
祁云萱呼口气,在心里居然不自觉的认同其龙瀚泽起来。
……
另一旁的龙瀚泽回去后倒是高兴不少,竟也不在乱跑,唤来仆人吩咐了一些关于秋祭的事后,反常的老老实实的坐在前院看戏,难得的一副守规矩的姿态。
本来的龙享御被祁云萱说了那番话后,心情还有些不爽,看到龙瀚泽那副懈怠的样子靠在椅子旁边,喝了些许酒,不由得觉得奇怪起来。
他这个十弟向来不是坐得住的人,莫说这种成亲小宴席,就算是宫中大婚恐怕也是要浪到夜晚才肯乖乖的回来坐着,且还坐不住一炷香的时间,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听话。
他素来是不爱和龙瀚泽打交道的,在朝堂的人都知道,他们已是两股势力,水火不容,现下国家太子未定,以后成为那个九五之尊的人谁也说不准,搞不好说错什么就被有心人拿捏住把柄,让以后变得寸步难行。
可是今日被这氛围感染,倒是让他也变得反常起来,拿着酒杯向前靠近几步,道:“倒是许久没在这种正经的场合见过十弟了,方才听十弟在吩咐秋祭的事宜,不由得注意了一下,怎么十弟何事对这种事情也上心起来了。”
龙瀚泽见龙享御这样发话,挑眉一笑:“后宫聚宴,一年难得一次,有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官家小姐上前来一观,可不是要做好准备搞不好就看准哪个,以后的日子也有人照料了。”
“十弟此言,倒是有了成家的念头。”龙享御坐下来,觉得惊奇。
“四皇兄能有,皇弟为何不能有?”龙瀚泽反驳道。
“我哪里敢有这个念头,只愿是能找个打理事务的人罢了。”如意的被抢走,不如意的一波波,龙享御此刻的心情变得不美好起来。
“噢?如若皇弟我说有几个心仪的人可以推荐给四皇兄你呢?”知道龙享御想什么,也明白龙享御的心态,龙瀚泽正襟危坐,严谨起来。
“皇弟你且说。”明明知道龙瀚泽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龙享御却也想一听,充当闷子打发打发无聊时光。
“望眼这祁国公府上下,能歌善舞性情直爽的祁小姐祁馨儿,美貌无双性情温和的表小姐李娇妍,不都是可以给四皇兄你打理内部事务伺候你的人吗。”故意避开祁云萱的事情不谈,龙瀚泽心里也是有想法的。
他的确是来刺激龙享御的。
且也知道这个刺激的作用是什么,无非就是激起龙享御的斗志,只是有时候激起别人的斗志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斗志被激起,心也就乱了,心乱了这分寸也就失了,而这分寸失着失着这人心也就散了。
“怎么,二小姐表小姐?四弟你是不是还落了一位祁大小姐?”龙享御似乎的确是因为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心绪有些不稳,明明知道这是坑,还要顺着去跳。
“四皇兄是指那位貌若无盐,心情懦弱的祁小姐。”龙瀚泽咂嘴几声,详装不喜的摇摇头,“皇兄性情真不好,皇弟特意为你避开了怎的还要故意提起呢。”
“我性情不好就见得你性情好了,你敢说,你心中没半点顾忌她身份的念头。”
龙瀚泽摇头:“不敢,只是四皇兄你想错了,我所说的性情不好并不是指四皇兄你想的不好,而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兄弟妻不可骑,皇兄别是想拿了皇弟的人啊。”
“呵呵……你怎知她会选择你。”龙享御笑了,冷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冷笑。
“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怎会来告知一声给四皇兄你?”龙瀚泽也是一笑,只是这笑容笑的可比龙享御可真诚多了。
“十皇弟话已至此,皇兄我也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皇弟你且好自为之吧,祁大小姐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软弱的人,她比你所想象的还会咬人,皇弟既然有本事将祁小姐说服那么自然也有本事让自己流连花丛的事让祁小姐信服。”龙享御如此道。
只是他想错了,关于祁云萱的事情龙瀚泽知道的比他还要多,具体怎样关键怎样都不用龙享御过多提醒。
龙享御只想着祁云萱会答应龙瀚泽只是因为龙瀚泽常年流走在女人身边的花言巧语的经验,却没想过祁云萱重活一世,对于这些所谓经验完全是不屑。
祁云萱选择龙瀚泽,真的是因为相信龙瀚泽吗?
至少现下是暂且相信的,不过她可没有上辈子那样对龙享御毫无保留的相信。
一个人,蠢一次是错,再蠢一次是错上加错。
……
秋祭,发生在祁云萱意料之中的事情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很多。
就譬如现在。
宫城之中的御花园内,所属秋季的花全数百花齐放,枫叶像被染红了的血一片一片从暗昏的天空上飘下,大小宫人来来回回,紧顺有序,见过的没见过的,了解过的没了解过的官家女子和公子全数在镶黄檀木桌前盘腿而坐。
最上席坐着的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其次是贵妃娘娘,再来是一些得宠和不得宠的妃嫔以及皇子公主,最后才是年轻一辈的公子小姐。
这是意料之中的,但意料之外的却是祁云萱旁边代替紫衫伺候祁云萱的人--李娇妍。
李娇妍还是来了。
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法子,只知道在来之前,李娇妍穿着一身俏丽但又不显身份的衣服,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拉着祁云萱的手儿道。
“大姐姐,祖母答应我让我跟着你了。”
“大姐姐,二夫人也答应让我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