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碰见了萱儿你。”对祁云萱微微一笑,方才那严肃的面孔忽的如同百花灿烂般温润一笑,“若不是萱儿你,我怕今日恐怕还真的不知道还撑不撑的过去,又听到方才你所说的你也是被自家婶母所害,可想咱们两现在是同病相怜,须得一起扶持才能逃出生天。”
“云萱也是这么想的。”端木灿身上的毒因为放血的原因减少了一点,现下瞧着面色也好了,看到对方笑,祁云萱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可笑容过后却又是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不过云萱只怕,哪怕我们齐心协力,也是走不出去的,端木少将军对这儿可熟悉吗?”
反正祁云萱是不熟悉的,她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这山洞是怎么一路被她找到的。
只是在当时拖着端木灿又全身乏力的情况下恰好看见了这一个地方。
然端木灿也是摇摇头,露出了一番苦恼的神情:“不熟。”
或者说比祁云萱还要陌生,祁云萱至少还是拖着端木灿来着,一路就算不记得也稍稍有些影响,端木灿在那个时候可完全是晕眩了过去不省人事,连一点点路程都回想不起来。
“……好吧。”笑容变得有些无奈和苦涩起来,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也是谁都不愿看见的,但祁云萱还是较为乐观的,至少现下有人陪她了,“但是端木少将军也别气馁,这附近有水源又有果实,想必咱们是一定能撑过这几天的,只要我们走了出去,那便一定有办法让害我们之人自讨苦吃!”
且要是祁云萱没记错,那几个抬她的婢女因为偷懒好似把她丢在了离人烟稍近的地方,何况这里又有水源,正所谓有水必有人,有人必有村,哪怕再落魄,日子也总有过下去的方法。
“好。”被祁云萱的鼓舞鼓励的有些精神气起来,端木灿站起身子活动活动了身子骨后便又重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看向祁云萱的眼神也多了份欣赏,“萱儿你等小女子都这般有活力有希望,我端木灿作为堂堂一个大男人又岂能不做点表率,等今天修整完后咱们明日便顺着水源出发,一定能寻到人烟的。”
“嗯嗯。”
……
有了端木灿这一个男子的加入,祁云萱接下来的行程明显变得轻松许多,果子不用自己摘了自有端木灿拿弓箭去射,水源也因为端木灿削了几个木杯后变得容易盛放起来,且因为端木灿最近能力恢复的较为好的原因,打打野兽什么也算是轻而易举,不仅生命安危得到了保障,更得到了新的烤肉吃食。
这样互相分工合作的氛围明显是被祁云萱所喜的。
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自己不会被人小看变得无能,与自己合作那人又能恰到好处的帮到自己什么,这样携手同心,共患难共进退才能让祁云萱心中有了份保障,觉得对方不会随时随地的出卖自己。
可也不知道是头壳坏掉了,还是在野外这几天脑子有些不好使了。
每次看到端木灿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端木灿的背影之时,祁云萱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如若这是龙瀚泽就好了,想到龙瀚泽所说的她生辰二月十六要办的事,祁云萱就在心中缓缓叹了口气。
今天是多少号她已经快忘记了,只知道自己估计在二月十六前世不会回去了。
也不知道龙瀚泽究竟有未被祁馨儿蒙骗,若是真的被蒙骗了的话,也只能自求多福,或者也许这就是龙瀚泽的命,哪怕天时地利人和,也总有一个时候让他垮下让龙享御对他取而代之。
但一想到龙享御会这么做,祁云萱的心中就不自觉的憋了一肚子气,恨不得马上回到祁国公府揭穿假货祁馨儿,再给莫氏一个教训和颜色瞧瞧,让她们知道大难不死的祁云萱一定是有福气让她们好看的。
“对了,端木少将军,你有想过今后要效忠什么人吗?”不由得又找了一个机会去问向端木灿,祁云萱心中还是希望端木灿能够支持龙瀚泽的。
即使她心中也不觉得龙瀚泽登基了会对她有什么好处。
可怎么样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龙享御才是。
“效忠什么人?”听到祁云萱问话的端木灿一蹙,本来摘果子的动作也是一愣,“萱儿问这个作甚,这种朝堂上的事,我自己我的主张,萱儿作为姑娘家,还是少议论朝政为好。”
似乎不喜欢祁云萱问关于这些事情的事,端木灿又转了回去开始摘过去。
“不是云萱议论朝政,而是云萱在意端木少将军的看法,毕竟若是云萱没猜错的话,少将军应该也比较想要个好一点的前程吧,否则端木将军也不会让少将军你过分接触云萱。”毫不犹豫的把对方的目的说了出来,祁云萱其实看得很开,也很明白。
“你……这些都知道?”却没想到祁云萱知晓的如此知根知底的端木灿有些愕然。
“少将军可不要把云萱看的太愚笨了点。”挑了挑眉,祁云萱淡然的面容浮现一丝笑意,此刻的她没了面纱,不过脸上也没了胎记,纵使有一些碍眼的伤痕出现在脸上,但也足以让端木灿因为祁云萱的面目气质而失了神。
“云萱自知貌丑无颜,又怎敢幻想自己能得如此众多的人的怜爱,若不是为了云萱的父亲,端木少将军恐怕也不会对云萱这般温柔吧?”
祁云萱可还没忘记前世的端木灿那名扬京城一张臭脸,冷漠的比冰库里头的冰还更为冻人三分,就没看他怎么笑过。
不过这一世倒是接触的多了,也明白了端木灿其实也并非是一个冷淡性情的人。
看着祁云萱那张布满血痕的脸,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念想,端木灿倒觉得这样的祁云萱比之前那皮肤完好无损的祁云萱更为貌美些,也多了些巾帼的气质,让端木灿很是受用,不由得伸出手摩挲了下祁云萱的伤口,“萱儿何须妄自菲薄,也许从前是,但现如今,我端木灿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是。”
这摩挲伤口的动作有些太过温柔,温柔的甚至让祁云萱浑身止不住一颤。
但她现下也没想到其他的心思,只是自顾自的扬唇一笑道,“这些场面话其实少将军无须说的这么多的,该懂得云萱都懂,不过其实比起依靠云萱来得到个好前程还有更好的出路,众所周知现下的皇子唯有四皇子和十皇子最具有继承皇位的能力,少将军应该也有想过要在其中寻个人跟着吧。”
祁云萱在循循善诱,反正若是龙瀚泽也就罢了,若是龙享御,那祁云萱可得要好好劝说一下端木灿,看看能不能扭转他的心意,如若不能扭转的话……也只是命是如此了,可应该也不会吧,祁核程也算是龙享御的人,说不准端木灿被刺杀幕后主使其实就是龙享御呢!
“没有。”微闭上了眼眸,面对祁云萱的疑问,端木灿意外的坦然,不过坦然的太过了,说的话也出了祁云萱的意料之外,“不论是四皇子还是十皇子,我都没有半点想跟随的意思,他们两人都不喜欢功高盖主的人,若是我帮助了其中一位登上皇位,必会在以后有段时间名声赫赫,从而引起不满。”
和祁云萱想的有些出入,端木灿这种性情的人好像很了解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和君臣之间的相处之道,按理来说武官大多不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才对。
“且萱儿你……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隶属十皇子那边的吧。”不过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还不够,端木灿瞥了眼祁云萱不等祁云萱开口又说了这么句话,“先不用着急反驳我,我看得出来的,上次在江南的时候,你用其他身份跟着十皇子到那儿去我便看出来了。”
祁云萱:“……”低下眉眼一声不吭,也的确没什么好反驳的借口。
“但是萱儿,也许你现在认为你的选择是对的,可我却不希望你入戏太深,十皇子不是个可以值得依靠的人,他的想法太复杂了,复杂的萱儿你会承受不起,且他心思又多疑,你敢保证他得手以后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残害举动来吗?”端木灿似是真的有为祁云萱好的想法。
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把前世祁云萱死之前才明白的事情在今天这个时候告诉了今世的祁云萱。
可祁云萱对于这种事情早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根本就不需要端木灿多费口舌来提醒她一番,龙瀚泽什么想法什么心思自己还不懂吗?
他擅长收集消息,擅长揣摩人心,更是能根据一个人的性格判断那个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事,且还能保证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猜测正确,其实比起龙享御来说,龙瀚泽更适合当个掌管国家的一国之君。
他能把权利之间的关系调整的非常好,心中有个天平似的让自己清楚明白。
不过也有点不好,这样的人最容易把自己的心思带入其他人身上,从而变得疑心起其他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