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对于这个问题,其实祁云萱还不知究竟要怎样回答才好。
不过也不用她劳烦想着回答的答案了,一个“这个”两字才刚开口,后面想说的话已全被行婉言给打断。
只见行婉言蓦地拿出腰间的帕子捂住唇道:“是了,婉言差些忘了,十皇子好似为了讨太后欢心,给太后准备节目,从华北带回来一个异域女子对吧?那异域女子长得可真是漂亮啊,虽说不是中原人,但长得却跟天仙似的,有如此佳人陪伴,想必十皇子也早已忘了姐姐吧。”
祁云萱不动神色地低下头挑起一边眉:“……”这人是特地来找茬的?
“怎的,姐姐不说话了,可是默认了婉言的这番话?”看祁云萱低着不说话,行婉言还以为是说到了祁云萱的痛楚,当即笑的更大声,“哎呦姐姐你可别往心里去,婉言说话就是直了点,不过是随便一说,如果有碍到姐姐和十皇子之间的感情,姐姐可千万别怪罪妹妹啊。”
“怎会?”抬起头灿然一笑。
祁云萱眯了眯深邃的眼眸,也觉得自己若是在这种人面前还要忍下去的话也的确有些显得懦弱,“只不过有一言云萱不知该提不该提。”
“姐姐但说无妨。”笑多了,也笑的有些累了,将帕子放下去,行婉言高傲的抬了抬下巴,示意祁云萱开口。
“姐姐这衣裳可是最近几日为了太后生辰特意赶制的?”没和行婉言心中预料的那样祁云萱要反驳她之前所说的什么话之类的云云,祁云萱角度奇特的话锋一转,说到了另一个话题。
“是啊,怎么了,这可是今冬新得的缎子,姐姐若是喜欢,婉言这儿还有几匹没来得及赏给下人的,等宴会完了后派去送给姐姐如何?”
祁云萱闻言但笑不语,只是思虑了后道,“妹妹你且转过身来,你后头似乎有个线头一样的东西,姐姐帮你扯掉,若是待会儿给太后瞧见了也就不好了。”
“东西……?”行婉言没有听祁云萱的话转过背去,而是率先转过头去看了看,不过她此时和她的宫人侍女都处在黑暗的一角,又在暗黑的夜幕下,完全看不清和摸不着。
只好转过来皱着眉头不解道,“应该不会吧,坐衣裳的这家裁缝我经常去,平日里似乎也没有出现什么质量……啊!”
还没等行婉言的话絮絮叨叨的说完,看到她毫无防备转过背来的祁云萱已经锁定目标狠狠扯着她背后一个线头就直接将整个衣裳给直接一鼓作气扯烂,露出背后的大片肌肤,导致行婉言惊呼出声。
“啊,怎么会!”旁边虽说是人不多,但也说不上少,一看又出事了,忙都跟瞧新鲜似的看过来了,祁云萱也是装作一脸惊慌失措,“妹妹,你这衣裳怎么了,为何一扯线头就直接破掉了!”
“啊!不要看不要看!”没有反应过来的行婉言看到周围人来了,霎时间也是没听清祁云萱说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去,打算拉婢女的衣裳求救。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婢女也是没发觉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大多都是一脸在原地懵神的状态,反应过来后也已经是为时尚晚,该看到的部分差不多都被人给瞥到了。
“姐姐,婉言和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要撕婉言衣服!”行婉言现下也是可怜的紧,狼狈的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后平坦在地面上,尽可能能扯到一点是一点。
祁云萱摊手表示无辜:“这……这不管云萱的事啊,要知现下是冬天,大部分人穿的是袄裙,料子十分之厚,妹妹你方才又说这缎子是新出的,云萱也听过这新绸缎非常的保暖厚实,几个大男人都不一定扯的烂,若不是那根线头,云萱怎么可能扯开妹妹的衣裳,妹妹应该去找裁缝算账才是。”
不过也是可怜了那裁缝了,品白无故的要给祁云萱挡这一刀。
没错,祁云萱的确是有力气撕开这绸缎的,原因不为其他,就是因为之前在江南香粉铺沾染上的香气,体质的变化自然不可能只有身体快速痊愈这一方面,对于力气,祁云萱也着实是提高了不少,也方便她在这个时候下手。
而旁边的人听了也都是纷纷点头。
的确,这冬日穿的衣裳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扯开,何况那行婉言之前都说了和祁云萱无冤无仇,祁云萱没事扯对方衣裳干什么?除了让对方出丑外对自己完全没半分好处。
且祁云萱的懦弱在宫里宫外都是出了名的,这行婉言平时在城内刷的存在也不少,所以蠢和嚣张那估计也都是出了名的,现在这个时候,祁云萱占据天时人和地利,还能顺理成章顺水推舟的把祸转嫁到别人手上,对于旁人来说,自然是祁云萱可信点。
但这不是最好笑的,好笑的是行婉言的确是蠢到了极点。
再听到祁云萱说是那线头出毛病了的同时,居然还非常认真的对祁云萱这番话点点头,随后猛地一收要流出去的泪水,狠狠的捶了下地,小声道,“一定是她!我的衣裳都经过了她的手,她一定是想害我!”
这行婉言口中所说“她”是谁,祁云萱并不知道,也并不知道。
她只明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行婉言前世死的早,尚书府的小姐也不只有她一个,夫人肯定也不只她母亲一个,家中姐妹一多,纷争就难以减少,恐怕也是忽然了想到了什么会害她的人选了吧。
“看什么看!都不要看了,来人扶本小姐出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行婉言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如同走马观花般五颜六色,随后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后,当即也是不耐烦的呵斥了句,随后就带着乌泱泱的下人和宫人们离开了。
与之前看到祁云萱似的众星捧月气势恢宏不同,这一离去完全是灰溜溜的样子,倒是显得孤身一人的祁云萱还多了几分独狼的勇武气质。
也是感慨自己重生后这年轻的一辈好对付了不少,看到周围的群众逐渐散去后,祁云萱刚准备也抬腿走人,却发现自己被人拦住了。
就和闯关似的,一人接着一人,一关接着一关,不过这次来的可不是像安平或者行婉言一样的官家小姐,而是对于祁云萱而言算是久违了的一个人——少将军端木灿。
“萱儿?”他一开始是在外围,天黑大家都均在大堂的花园外行走,饶是有灯看人也只能模糊的看个影子,所以当祁云萱背对着他的时候,还是有些踌躇和疑惑的。
身子一僵,祁云萱在心中叹了口气,算是明白今日不管怎样,都无法过完安生的一天了。
只得转过身来柔然一笑,礼仪周到的屈膝行礼:“少将军好。”
“怎得还叫我少将军,之前我们不是说了以兄妹相称吗?我唤你萱儿,你唤我端木哥哥。”与面对他人的冰冷不同,端木灿一看见转过来的身影真的是祁云萱,便是露齿一笑,笑的分外温润,如同春风吹过。
“嗯?”祁云萱却是对他这番话疑惑不已。
有这回事吗?她怎不记得了。
可是又的确不方便问,万一真的之前说过了这番话此时此刻说不记得那不是很尴尬,便也能只能甜甜一笑改口道,“端木哥哥好。”
“嗯,萱儿好。”这端木哥哥四个字一出,端木灿笑的便更灿烂了,当即也是走上前坐至祁云萱对面,也就是方才行婉言所做的位置。
而本来打算离开这个位置的祁云萱:“……”其实还是有些略微尴尬的,要想她本来都打算抬腿走了,现下端木灿一来又是不得已的得重新坐下。
“怎么旁边不见十皇子?”没有什么铺垫也没有什么预兆,似乎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开门见山问这个话题,端木灿先是环顾祁云萱四周看了看接着不等祁云萱回答道,“哦对了,他今日是带了个异域女子来对吧,不过萱儿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虽说是同吃同住,但终究对方只是十皇子用来哄太后娘娘欢心的一个产物罢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会自问自答的祁云萱:笑着不说话。
今日都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要过来提醒一遍关于龙瀚泽和那异域女子的事嘛?搞得本来不是很上心的她都逐渐变得上心起来,甚至可以说想不上心都不行,反正不管去哪儿都要被鞭尸一样拉出来反复跟祁云萱念叨。
“对了,萱儿有想过何时跟十皇子把婚事完成吗?”看祁云萱低垂眉眼不说话,还以为祁云萱是为此伤心了的端木灿并没有识趣的转移话题。
或者说他就是想借这个话题最好的是把祁云萱和龙瀚泽分开,便又是咂嘴几声道,“不过这个话题想来一般都是男子先提出的吧,若是十皇子没提这个话题的话,萱儿你一个女儿家肯定也羞于说出这个问题。”
“嗯……端木哥哥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