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只能耸耸肩道,“静儿也不知为何,只觉得他这个人平日里讨厌是讨厌,可是除自己坚持要做的事情外,却几乎没害过其他人,静儿这几日的事情也是这样,基本上每次都会被拦着说一顿,可也的确从未将这件事情告诉过娘亲和爹爹。”
“自己坚持要做的事情,他要做何事啊?”没想到在安平这儿一问,倒是比前几日在江南所得到的收获还要大,担忧不安之余祁云萱又忍不住好奇了一把。
“不知道,反正和我们无关。”
对祁云萱摇摇头,安平道,“毕竟是些有关于朝堂之类的政事,犹记上次静儿我偶然间还发现了一些他所写的东西,只可惜因为字识的不多,根本看不懂,后来被他发现后,还被狠狠的骂了顿。”
“只是骂了你一顿?”脾气这般的好!?
祁云萱惊讶万分的同时也有些弄不清楚顺治贝子这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了。要知道按祁云萱现下对他的认识,她可是觉得顺治贝子杀了发现他秘密的安平都不足为奇,“那他后面找静儿你麻烦了吗?”
“当然找了!”不提找麻烦还好,一提安平整个人都似乎是一副即将要炸开的模样,情绪激动的指向马车车前,安平道,“萱儿姐姐你瞧瞧现在,他简直跟蹲点一样守在门口监视着我,天天一言不合就挑我刺,能不算找麻烦吗?”
“这样啊……”干笑几声移开视线。
看来还真是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太一样,想来对安平来说,最大的麻烦也莫过于阻碍她的自由了罢,只是还是有些想不通,祁云萱干笑完又把视线转回来接着提问道,“那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的举动?”
譬如威逼利诱让安平不要说出去这些话啊,又譬如跟莫氏和祁玉娘一样天天算计着安平,再或者跟祁核程一样拿婚事做赌注企图将安平随地的嫁给一个荒野人家。
“……似乎没有了。”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安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一点都没有了?!”祁云萱简直不敢置信。
“原本感觉还是有很多的,可是若是非要一个个计较着来找,又觉得似乎也不多。”挠挠后脑勺,本来安平的记忆力就有些不太好,现下一下子强迫她突然想起来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于为难她了。
“好吧。”抿了抿嘴唇,祁云萱最后也还是选择沉默着不作声。
毕竟判断一个人一件事不能带有绝对的目光去看,搞不好一瞬间又因为一件事情发现其实对方也没自己想的这么坏,或也没自己想的这么好呢?
但这些归根到底还是和她没什么联系,她的目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保住祁国公府的安全,至少要能撑到她报复完了龙享御和李娇妍之时。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可以说是消遣也可以说是陪衬。
既然祁馨儿已经走了,那么顺治贝子短期内也不会在和祁国公府扯上什么关系,现如今的祁云萱该担心的应该还是关于皇后齐氏所赏赐的那根凤尾笛。
……
马车一路奔驰到醉乡酒楼前,等到到达目的地被安平拽着下车面对这座酒楼的时候,祁云萱竟也才发现原来在京城之内还有这般华贵奢侈的地方。
是的,以前虽也听过醉乡酒楼这个名字,可一直也没确切进去过,祁国公府里的人是不轻易到酒楼来也不会轻易在酒楼摆桌的。
哪怕是真的要去,也会去于皇家有关的御茨楼,其他的酒楼倒还真的没怎么接触过。
只听得这里喧闹非凡,人声嘈杂,以这方圆十里之内的小摊贩的叫卖声都是此起彼伏,再进到酒楼内,富丽堂皇的装饰物,精致而又华贵的桌椅,还有喷香扑鼻的饭菜之味,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下面暗藏个赌场,否则光凭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祁云萱还真不敢将看起来风气良好此地与几乎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的赌场混为一谈。
“萱儿姐姐,和我来!”对祁云萱热情的招了招手,吩咐车夫带着马车在门外耐心等候后,安平拉着祁云萱就是带着她的一个婢女还有祁云萱的婢女紫衫熟门熟路的穿梭过酒楼,来到个隐蔽之处。
看起来安平也的确是这里头的常客,外头的小二看到了,非但没有出声呵斥让安平不要横冲直撞的在酒楼里跑来跑去,还一脸笑意的相迎过去:“郡主可有几日没来了,堂主可一直惦记着您呢。”
“嗯。”抬起下颚来点点头,安平没有过多理会这小二,便是径直的将隐蔽之处的门打开。
一堵墙两个世界。
那一门刚一打开,酒肉味,嘈杂声便不绝于耳,祁云萱蹙着眉头朝门内看了一眼,多是脸上挂着横肉大笑的粗汉,拿着赌金拍着腿,押注押对了的哈哈大笑,喜悦之情显露在眉梢,而错了的则是忧心忡忡,满脸愁容。
“咱们现下就是直接要进去吗?”不经过任何乔装打扮?
前世其实为办事情也不是没来过赌场,只是偶然间突然要进去了,祁云萱还是觉得微微有些不适合有些不安。
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这里面的人关系错杂,身份也错杂,万一一不小心看见几个熟人哪又该如何是好?
“嗯,放心吧,咱们走小道,和这群人碰不到一块。”也不是不能理解祁云萱的为难之处,安平也是很仗义的拍拍胸膛,转而就是牵着祁云萱绕过这群粗汉贴着墙面到达一个高耸的墨黑色铁门前。
这铁门看起来造价不菲,尤其是门前的两个铁环,甚至还细腻的镌刻着很多文案。
不由得也有些佩服于安平的胆大起来,若是换了祁云萱,肯定是以小心谨慎为主,不会过多的结交这些身份地位一看起来就显得危险万分的人。
“阿紫,阿紫!开门啊阿紫!”拼命的敲着门,安平的作风也的确是一向的简单粗暴,哐哐哐的就拿着铁环使劲儿捶了几下,一看发的声沉闷稳重,便也是急不过还上前踹了几脚。
阿紫?听着名字,莫非是个姑娘家吗?
一旁的祁云萱深蹙眉头仔细思索着,如若是个姑娘家的话那应该会好办事些吧。
“来了。”却怎知门内一个孱弱的男子声音响起,门开了,映入祁云萱眼帘的是一个肤色苍白看起来就瘦削万分的男子……亦或是说少年?
长得和祁云萱以及安平一般高,脸上还稍稍带着些稚嫩。
“咳咳咳……原来是静儿你来了呀。”
看起来这唤作阿紫的少年身子还不大好,说一句咳三声的,简直是比祁云萱的母亲王氏看起来还要病重些。
“是的,这是我朋友,她有些事想来找你帮帮忙。”点了点头,安平笑意盎然的将祁云萱拉至面前介绍给少年认识。
“朋友?”疑惑的随着安平的目光看向祁云萱,阿紫一下子愣了下来,随后脸色有些阴沉,看向祁云萱的目光也带了些敌意,“咳咳,多日不见,连静儿你都有朋友了啊。”
祁云萱:“……”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这局势这场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放心,萱儿姐姐人很好的,再说我朋友便是你朋友啊,快快快,别顾着干在这儿杵着了,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站久了我还真怕你晕倒。”像是没有看到那抹敌意似的,安平嫣然一笑,就是推搡着祁云萱和那位阿紫进屋,末了还不忘和余下的两位婢女道,“你们暂且在这儿待着,无本郡主的吩咐,不得进来。”
“是。”淡淡的应了声,安平的婢女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可紫衫却不一样了,她没见过这种场面,又是对自家小姐担心个不停,忙是着急的喊着祁云萱道,“那个,小姐……”
“你且暂时在外待着吧,有事我会吩咐的。”转过身去柔声回答,其实祁云萱也是想把紫衫带进来的,以免有个突发情况身边还有个人照料。
只是今日之事毕竟是安平为主,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安平在帮祁云萱的忙,眼瞧着方才安平都将吩咐给说出来了,祁云萱也不好拂去她的面子改口把紫衫唤进来。
“快把你的账本给我拿出来,进账的,入账的,只要是近一个月的都放在我跟前给我瞧瞧。”而一进门,安平也是没再加什么铺垫,直接就是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似乎也有些不满安平这样的行为,阿紫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挪着步伐走到一个巨大的书柜前一个一个清算着,待点到近一个月内的那本书后,才伸出纤细的不似一个男子的手将账本取出丢于安平。
“来来来,萱儿姐姐,快来瞧瞧这上面有没有写着你要找的东西。”也是真的蛮不客气,把账本接到手的安平连声谢谢也不说,直接就碍着祁云萱站住脚步一页页的翻给祁云萱看。
背部传来的寒气越来越重,祁云萱虽然觉得事情紧急,可还是没有听安平的话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