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王冀南也只能将本来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默默咽了回去,笑道,“呵呵,倒是难为四兄对我如此关照如此费尽心神了。”
祁云萱:“……”
看他们一个说一个笑,这二人双簧唱的极好,便也不忍心再去询问了,毕竟都说死鸭子嘴硬,龙享御他若执意不肯说出来,那便有他的道理。
现下祁云萱只是在意龙享御对她这个全新身份“云儿”的看待,试探他也是怕身份被发现,但如若没有被发现,亦或是内心有了猜疑表面却不敢确定的话,那这试探也就没有多大必要了。
不知不觉一个问题被解决完,在场的几人心情也逐渐变得愉悦起来,又是一顿天南地北之扯,酒足饭饱后,已是时过九巡,外头的天色也逐渐变得有些黯淡下来。
“对了,云儿小姐是外地来的对吧?看从那船夫那儿匆忙下来的模样,想来也是没做好什么准备的,不知可否找到住处?”出了酒楼,本来即将要分道扬镳的王冀南似乎在中途又想起了什么,走过几步后又转回来看着祁云萱疑问道。
祁云萱抿唇一笑:“还没,下了船后就遇见你们了,现下怕是还要去寻找住处呢。”
咂嘴几声,王冀南觉着有些不妥的摇摇头外加提出邀请:“你一女子,天色晚了独自孤身在外的确不行,不若就干脆随我们一起回王府吧。”
“这……不好吧?”
闻此,祁云萱半是舒了口气又半是重新提起了心。
舒气是因为她的确不想在天色这么晚的时候去寻找住处,所以在方才王冀南问的时候也是没有半点遮掩的把真实目的说了出来,为的就是后面可以由王冀南和龙享御代为帮助找到住处,毕竟她可是办他们一个大忙来着。
但后面提起了心,则是王冀南说的随他们去王府。
没错,她是对王家好奇,因为这是自己母亲王氏的母家,中间蕴含了许多她前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最为关键的就是自己母亲的病情。
虽说母亲的病是在怀了自己的时候有的,和王府扯不上半点关系,但万一这私底下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母亲怀孕的时候,王家似乎也象征性的派人来过给母亲送过安胎药吧?
不是祁云萱想的太多,心里阴暗,是真的在排除了祁家上上下下无数人口后觉得有些诡异,才从而也不自觉的将怀疑的矛头指向王家,即使她自己觉得这算个无稽之谈,但疑心,总是要抱有一点的。
可即使这样,她也依旧象之前所想那样,想了解王家,却不想分外光明正大的进入王家了解王家,而是根据附近居民的调查和询问来了解王家,本人则是不想和王家又太过牵扯,毕竟这张脸以后还是要见面的。
今日若是见了留下印象,到时候回到祁国公府时用祁云萱的身份再见那可就有些尴尬了。
“哎呀,没有什么不好的,云儿姑娘你今日帮了我那么大个忙,随在下回去见见家里长辈也是应该的,毕竟也是今日难得有幸认识的一个朋友。”王冀南摆摆手,盛情邀请道,“况且王府又安全,办事也容易,云儿姑娘你不是也要借船只去往湖心岛吗?这点小忙王府也是可以帮到你的。”
“没错。”一旁的龙享御也跟着点头附和,“王府船只众多,如若对象是云儿姑娘的话,相信王兄也会乐于帮忙。”
“但……”其实你们可以给我随便安排个住处然后到时间了再准备好船只让我过去不也就可以了。
祁云萱表面干笑为难,实则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最完美的想法……只是碍于场合不能说出口。
毕竟这话意图实在是太过明显,若真是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搞不好还会让人心生疑惑。
“云儿姑娘其实不用担心叨扰到人的,一切都会给你处理到位。”
然祁云萱的迟疑落到王冀南眼里却是怕给王府带去麻烦叨扰到人,连忙就是提议道,“不过若是云儿姑娘真的不想见人见长辈,咱们也可各退一步,我将云儿姑娘安排到一个清净的地方歇息,待有空了就将云儿姑娘送到湖心岛如何?这下总没有理由再拒绝了吧。”
“……好吧。”这下,祁云萱倒是再无任何理由拒绝了。
既然王冀南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不答应就是有些矫情了。
目光又看向龙享御,看祁云萱答应后也是一脸满意的点点头,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又转头瞥了龙瀚泽一眼,龙瀚泽还是乖乖巧巧分外敬业的跟在她身后拿着大包小包的行礼为她撑着伞,不得不说龙瀚泽其实真的适合去当一个戏子,脸够演技也够,且还明白何谓少言多做。
瞧瞧方才。
只要是龙享御在场的地方全都闭口不言,完全没被龙享御找到半点机会搭他的话,甚至存在感低到龙享御注意都没注意起他。
但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毕竟祁云萱她是个姑娘家,而姑娘家旁边跟着的随从大多都是贴身婢女贴身丫鬟,很少又是男性的小厮,倒也难为龙享御一时之间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居然连这么大个漏洞都没发觉。
……
随着王冀南和龙享御的脚步一路走到王府。
看的出来,龙享御怕是早就在王府住下了,完全是一副轻车熟路的状态,到屋了便和祁云萱含笑道别,而王冀南因为中途也有事被叫去了,所以最后的最后就是王冀南吩咐的一位看起来像是管家的人把祁云萱带到住处,歇息下来。
到达自己接下来一晚要睡的地方后,祁云萱心中只有一个感慨:王府不愧是王府,经商之家家财万贯就是这么不一般,连个给客人供之歇息的屋子都是这般奢华无比。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可不是,比起祁云萱之前在祁国公府的住处,这屋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走了几天的水路,睡了那么久的船上的床铺。
不得不说,祁云萱还是颇为喜欢现下这个环境的,尤其是这个不会再晃动也不会摇摆不安更不会担心自己何时因为船的震动而随时甩下来的大床。
留了个婢女伺候祁云萱后,管家也走了,因为不放心,祁云萱也没让这婢女久留在屋外,随便吩咐了几句就将她打发到外面去了。
接着便是跟着一言不发的龙瀚泽从里到内把行礼都收拾一遍,准备洗漱歇息。
在这过程中是有些尴尬的……原因也很明显,前面也曾提到过,那就是在完成这样一切内容的过程中,龙瀚泽均是——一、言、不、发。
全然和他往日里嘴损的状态相反。
猛然想到之前对龙享御所提到的那些建议,祁云萱蓦地后知后觉想到方才她对龙享御提的那些建议似乎的确都在帮着龙享御早日解决关于江南地区的问题。
龙瀚泽多疑,更善于猜忌。
莫不是在听到的过程中想到什么其他的地方去了吧,怀疑她的本意以及对他的忠诚忠心之类的事情。
“对了,之前你还未曾说完的事情是什么?”铺床铺的时候,气氛的确是有些吓人的宁静,倒是让本来不爱说话的祁云萱先兀自发声开始和龙瀚泽搭话了。
“何事?”淡淡的抬了抬眸,龙瀚泽没有继续沉默,可也没有提起太大兴趣。
“就是在四皇子龙享御和王公子王冀南还未曾进来之时的时候你将要和我说,可又被打断了的事情啊。”祁云萱记得很清楚。
那是他们正在讨论龙享御的作风变得有何不同。
待她同意了这个观点后龙瀚泽接着要说可又被蓦地打断了的一段话。
“噢,那个啊,现下不说也罢。”似是想起来了,龙瀚泽沉着一双凤眼点点头,可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为何?”祁云萱感到不解,“是觉着变得不重要起来了吗。”
“不是,只是觉得说这话无何意义了。”淡淡的瞥了祁云萱一眼,龙瀚泽移开了视线后停下了目前手下的动作,颇为大气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祁云萱。
“……嗯?”果然是觉得有些生气了吗。
祁云萱刚想上前一步开口解释,然却想下一步就是被龙瀚泽猛地一下拉到身边,随后龙瀚泽动作飞快的起身,将祁云萱大力摔至椅上,等祁云萱还没来得及挣扎起身,又是附身向下组拦住了祁云萱的动作。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的很近。
近到祁云萱甚至能看清到龙瀚泽此时此刻脸上那细小的绒毛在自己眼前滑过。
一下子就是警惕的蹙起了眉头,突然想到面前之人究竟是何身份,祁云萱咬着牙说了六个字:“龙瀚泽,别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