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这儿等了约莫着一小会儿。
很快,船便就抵达到了目的地,船夫小跑过来敲门提醒:“姑娘,公子,记得收拾好行李,该下船了!”
“嗯,马上就去。”
走到门前小心翼翼的打开条缝,祁云萱回应完船夫后远远的又看见依旧还在船角边缘徘徊的龙享御。
心中顿时涌上有股不好,趁着龙享御还未察觉到她之时,祁云萱迅速的关上了木门,一脸忧心忡忡的看到还坐在原地的龙瀚泽:“怎么办,他还在?”
这样就算她祁云萱想要低调着赶快走都走不了啊。
在这个门中出来的人是那般显眼,若是想要特意等待根本都不用费尽多大功夫。
“还在?”
龙瀚泽此时已将行李包裹全部处理完毕,坐在位置上安安心心等着船只抵达目的地,听到祁云萱这般说也是离开了原本的座位,快步走到祁云萱旁边向门缝外瞥了一眼,待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俊眉也是忍不住一蹙:“果真是他,为何还不走。”
“不知。”祁云萱摇摇头。
“是在等你?”眉毛一挑,龙瀚泽将询问的目光转向祁云萱。
“应该……不是吧。”这话说的祁云萱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她也明白,若不是在等她,估计龙享御也不会老是徘徊在此,而是早就跟着王家商船的人离去了。
可为何要等她呢?!
不是没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吗,更别说她方才对龙享御的态度又是那般凶悍娇蛮不讲道理,按理来说应该早就死心离去才对。
“你确定他真的没认出你?”还是有些狐疑,龙享御轻轻的合上了门,狭长的凤眼令人难以捉摸的一扫屋内周围的环境,不知在想些什么,“亦或是其实认出你来但却在吊着你。”
他提出了个另一个遐想。
“不可能。”祁云萱却是坚决持着否定意见。
“方才云萱的表现都与素日里在祁国公府内的表现差距甚远,且脸上的胎记也早就消除并不明显,何况这儿又是江南,与京城隔得那么远,就算四皇子他发现了恐怕也还是持猜测态度。”
但疑心嘛,谁没有几个,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要她祁云萱一直不承认,哪怕龙享御再怀疑也只能说是想得太多,当不得真的。
毕竟这世上哪能没有几个长得相像的人。
“这样啊……”轻跳了下眉梢,龙瀚泽唇角蓦地勾起一丝古怪的笑容,“那么还有第二个可能。”
祁云萱不解的蹙眉:“什么?”
然就是一瞬间,龙瀚泽如同闪电般迅速的蹿到了祁云萱的旁边,用一只空闲的右手猛地抬起了祁云萱的下巴,自己本身的距离和祁云萱瞬间也拉的颇为紧密。
像是故意挑逗般,龙瀚泽的左手特意的抚上了祁云萱的脸庞,只是与此温情动作相反的是他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分外冰冷起来,差点让祁云萱恍惚间产生眼前的人不是之前所认识的那个龙瀚泽的错觉。
“你的脸。”龙瀚泽冷冰冰的吐出这三字,面色十分不善。
“脸?”祁云萱重复了这个字,表情却依旧是尤为不解。
她现在满心都只注意在龙瀚泽与她的距离之上,想挣扎逃脱却又是拽的更紧,压根没有半点舒气的机会,“十皇子,你先放开我!”
“呵。”冷哼一声,龙瀚泽放开了祁云萱的手,待看到祁云萱在一旁拍着胸膛舒气咳嗽时脸色从方才的不悦变得有些怜惜,但表情仍是有些不爽。
环抱着胸走到行礼旁,龙瀚泽提议道:“要不还是用点其他的法子重新把你那胎记弄回来吧。”
“为何?”正在喘气儿的祁云萱润了润喉咙,莫名其妙的看向龙瀚泽,简直觉着龙瀚泽方才不知又是抽了什么疯一下子变得那般陌生起来。
然面对祁云萱这问题,龙瀚泽却是理所当然道:“还有用为何?自然是为了提防你沾花惹草啊。”
“噢……那你方才意思是说四皇子一直久久在外徘徊等我的原因其实是看上了我这张脸?”搞了半天,祁云萱总算是搞懂了龙瀚泽方才为何一下子变得那般不对劲儿。
感情是以为她方才出去是故意拿着这张脸勾引人去了。
不由得撇撇嘴,祁云萱觉着这龙瀚泽简直是在胡思乱想,随意脑补:“十皇子你怕是想多了,云萱自认为自己这张脸对于你们这些有着高贵身份的人而言算不上是什么高等货色,祁馨儿您知道吧,云萱的二妹,那长得可是一个貌美如花,你见四皇子龙享御和她搭过话吗?”
这话可不是说假的。
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怜爱美人这个观点,大部分人还是保持一致的,可龙享御是什么人,阅女无数,有必要跟个愣头小子一样稍微看见一位长得还不错的女子就一直犹记于心苦苦纠缠吗?
祁云萱知道自己胎记消除后的脸长得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在京城内数一数二,但方才她态度如此蛮横,龙享御一向喜欢温柔乖巧如同李娇妍那般的女子,又怎会对自己太过在意。
“罢了,和你说也没劲儿,不如不说。”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龙瀚泽似是不愿意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上了,而是退而求其次忽然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只不过,祁大小姐,你有未曾想过,其实不躲着四皇兄我们也还是可以安全出去的,甚至可以到达外边后更为快捷更为方便。”
“什么?”一听到“方便”二字,祁云萱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聚精会神起来,认真听着后头龙瀚泽的建议。
“既然你那么有信心他认不出你,而本皇子也觉得他对你暂时有几分兴趣,那么不若咱们就利用这份兴趣哄骗他帮忙我们渡河到湖心岛上的栖月楼去如何?”扬唇一笑,龙瀚泽提出这么个建议。
“哄骗他?”祁云萱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如何哄骗!”
骗他说自己去哪儿有事吗?可万一龙享御知道她和龙瀚泽有何事的话执意要留下来怎么办?
但是,祁云萱也知晓,龙瀚泽提出的这个建议并不是没有效果的。
譬如如若真的龙享御答应且被糊弄住了,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便能省去很多繁琐的功夫和事情,快速的到达栖月楼去调查关于顺治贝子的身世。
毕竟龙享御也是个皇子,现下还和王家交好,王家是江南的经商大家族,一艘商船炸了,后头肯定还有其他的船只,总有多余的可以派遣出来祝她一臂之力的。
可现在问题是,祁云萱担心她唬不住龙享御啊。
龙享御真不算傻子,且为人还能说得上是很精明,要不前世也不会打败种种,一路登上皇位,最后还罢免了祁云萱。
“而且,你怎么办?”有气无力的抬眸的看了眼龙瀚泽,祁云萱还是觉着这个方案不靠谱,“除了不能将云萱认出来以外你也是个大问题呢。”
“我自有我的办法,比如可以伪装成你身边的小厮啊。”龙瀚泽却是想的很开,“你对我的伪装术还不放心嘛?之前我可是天天按时去你们祁国公府伪装成正儿八经的医师给你母亲治病啊。”
“可此一时彼一时。”祁云萱很严谨,细心的拉扯着一点小事不肯放,“比起云萱来,云萱相信十皇子更为了解四皇子多一点,他能和和云萱的母亲相提并论吗?”
龙瀚泽眯了眯眼眸,不以为意:“也差不多吧,反正是骗,骗谁不是骗,本皇子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
他还是较为对自己有信心的。
叹了口气,祁云萱还想再挣扎下:“关键是……”我有问题啊!
然后头的话还未曾说出口,船夫的催促声又来了:“姑娘,公子!你们究竟何事动身离去啊!”
力度颇为大声的敲了敲门,看起来似乎已有些不耐烦了。
“有事还是改日再说,现下先看着吧,总之我是一定要乔装打扮一番的,否则待会儿被他认出来也的确是会惹上麻烦。”不得不先停下手中的动作,龙享御走至行礼旁边,打开其中的一个包裹便拿起里面一个不知是有何作用的衣袋就是朝着里屋走去,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可……”祁云萱眉头皱的老高,但千言万语最终也不过只能转换为口中所叹的一口气。
罢了,现下的确是没有更多时间仍由自己二人再去纠结讨论了。
若是再不走,船夫搞不好就直接破门而入,到时走出去若是正好碰上龙享御,那可就真的是好不尴尬。
“放心,本皇子也没说一定就要让你去找四皇兄,不过是视情况而定罢了。”
还好,龙瀚泽并未有特意刁难祁云萱的想法,走至里屋后又倒退一步露出半截身子,看着满脸为难的祁云萱调笑道:“我乔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若四皇兄他真的没发现那咱们自然可以逃之夭夭溜之大吉,可若他发现了,方才所说的主意也不过是个缓兵之计,你无须太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