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那儿讨论还未曾有多久呢,外面守着的琴儿就一脸紧惕的走了进来,提醒祁云萱:“大小姐,馨儿小姐来了。”
“馨儿小姐?”手上正拿着一件衣服预待折起的祁云萱脸上划过一丝狐疑,“她来作甚!”
只是随后这些狐疑又换成了对满屋子衣物不知一瞬间该如何是好的焦虑,“快,紫衫平儿!去寻个大纸盒子来,将这些东西都放进去。”
然后又瞥瞥已经空无一物孤零零的柜子和仍在一旁没听到消息安然如风的龙瀚泽,不由得叹息一声没想到这柜子收拾出来还未多久就这么快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索性龙瀚泽还是较为配合的。
嘴上不管再怎样念念叨叨,一到关键时刻这链子还是不会掉的,左不过疑惑了几句也就无奈的在祁云萱催促的眼神中藏匿了进去。
再和着紫衫平儿把屋里从头到尾的整理了一下,祁云萱这才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和衣襟,款款向外走了出去。
到达门前,祁云萱一抬头便看见一身火红色衣裳分外显眼表情也有些不耐烦的祁馨儿,不知是不是上次在祁国公府门口被拦住有了后遗症,现下的祁云萱一看到祁馨儿满脑子都是祁馨儿忽悠她拖延她时间的那副说着自己只是再和祁云萱简单的开个玩笑的模样。
内心有疑问,外表却要详装成一幅素日里寡淡又亲热的模样,故意当做自己没有瞧见祁馨儿那副满是等的焦躁的模样,祁云萱亲热的迎了上去,“馨儿妹妹,来找大姐姐有事吗?”
“废话,要不然没事跑你这儿走什么。”
果然,祁馨儿的性子还是没怎么变,只要对祁云萱没有所求也没有所托,以往的那副嚣张娇蛮的样子又冒出来了。
很不客气的走在祁云萱前头进了屋,祁馨儿一屁股就坐在了主位之上,且还当着琴儿还有紫衫平儿的面就分外嚣张的从袖中甩出来一串佛珠放在祁云萱桌子上方:“这是之前让婢女管大姐姐你这儿‘借’的,馨儿今日前来,也是要归还此物。”
“噢?怪不得姐姐说佛珠怎的不见了,感情是妹妹你给拿走了啊。”
被这么甩了面子祁云萱也不恼,亦或是说正因为祁馨儿甩了祁云萱的脸面,这才让祁云萱在心中舒了口气,彻底明白祁馨儿实质还是原本的那个祁馨儿,这样的祁馨儿说实在没有那么多鬼心思还真让祁云萱更为喜爱点。
但放松对祁馨儿舒口气是一码事,追究这珠子的用处又是一码事,上前拿走这串珠子还未多久,趁着祁馨儿还没有要回去的念头,祁云萱趁热打铁问道:“不过别怪姐姐多嘴问一句,馨儿你拿着珠子过去有何用啊,二婶婶应该也不知情吧?”
祁馨儿回答的理直气壮,她看也没看祁云萱一眼,直愣愣道:“这件事情不管娘亲的事,娘亲又怎会知情,至于其他的,馨儿还请大姐姐不要多嘴多问,以免事情闹大了又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说毕,竟是一副起身打算离去的模样。
“我竟不知,大姐姐我与馨儿你之前还有什么感情。”在心中摇摇头,想过祁馨儿恐怕不会轻易的将缘由说出口的祁云萱却未想到祁馨儿已经连表面功夫豆懒得做了,直接敷衍了事,回答完后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否则馨儿你又何必这般急赶着要走呢,莫非顺治贝子又到了祁国公府等着你回去?”
当然祁云萱也不想就这么简单放祁馨儿回去,末了还小声盘侧敲击提起了一下顺治贝子,看祁馨儿到底是何反应。
果然,没有辜负祁云萱的期望。
一听到顺治贝子四个字,祁馨儿全身就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浑身颤抖了下,,只是这颤却不是像祁云萱所想那样提到他人提及心上人时那羞涩的一颤,而是……
一种让祁云萱觉得祁馨儿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和畏惧感。
强装镇定的转过身来,祁馨儿高傲的仰起头抿着嘴角:“贝子是来了,但这关大姐姐你又有何关系,他是馨儿未来将要成亲的夫君,时不时来看馨儿也是情理之中吧。”
可惜越是这般面不改色说的理所当然,越让祁云萱心中觉得有些许不对。
祁云萱歪歪脑袋,勾起唇角一笑:“自然是可以,大姐姐不过也就随口问一问,馨儿何须要这般警惕和急着解释。”
“我……我只是不想让大姐姐你多费心神胡思乱想罢了。”没想到祁云萱是这样的回答,祁馨儿也觉着自己有些虚张声势起来,赶紧又急匆匆的转过头去,就像她来的那么急促一样,走的也是那么快而不引起人注意,“大姐姐休息吧,馨儿先告退了。”
祁云萱:“……”捏着佛珠的手稍稍一用力,心里却是对祁馨儿这番行为引起了深思熟虑。
“小姐,看来奴婢要收回之前的话了,这馨儿小姐性格压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嘛。”
待祁馨儿走后,眼睁睁的看着祁馨儿将偷走的珠子就这么没半点避嫌的还回来,还美名其曰借的让自家小姐下不了台的紫衫气呼呼的鼓起嘴来,“看来之前的样子也就是在老夫人和二夫人和顺治贝子面前做做罢了。”
不等祁云萱回答,一旁也目睹事情发生的平儿走上前,面色有些古怪:“这倒没什么,只是馨儿小姐对待顺治贝子奴婢怎么觉着有种不是味儿的感觉呢。”
“什么什么不是味儿的感觉?”紫衫倒是没有特意注重这一点,所以也不是很明白。
“啊,奴婢也看出来了,馨儿小姐方才听到小姐说顺治贝子时回应的那种感觉完全不像是一种正在热恋中的恋人的感觉,相反……馨儿小姐好像有些恐惧顺治贝子啊。”琴儿倒是出乎意料的明白过来,托着腮细细思考。
将把玩佛珠的动作一顿,反手再将佛珠一收,祁云萱不想听她们三个继续在折腾讨论下去了。
毕竟就算被她们讨论出来什么结果对她们也是有害无利的,于是回回神,看着屋外的几株像是要开的梅树,祁云萱转移话题道:“你们三个去将那梅花裁剪下枝叶去,冬日快到了,现下不修剪以后再修剪可就不好看了。”
听祁云萱这么一吩咐,本来互相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紫衫平儿和琴儿三人也是住了嘴,齐齐道:“是。”
接着就是结伴在屋内寻了剪子朝屋外的那几株梅树走去。
见她们这样,祁云萱也暂时舒口气向卧房内走去,打算把方才所发生的一些事都全数告诉于龙瀚泽,看看龙瀚泽是怎么个想法。
不过也的确是有些怪异的。
为何祁馨儿在她祁云萱提到顺治贝子时身体的那一顿是出自于害怕的颤抖呢?遥想祁云萱在她前世和今世的记忆中搜寻,唯一看过其他女子有这样反应的好像就只有前世和龙享御成婚当上皇后后她接待了一位来自邻国的命妇。
那位命妇在祁云萱提及她丈夫时,就是包涵恐惧这么一抖的。
只不过那命妇恐惧她丈夫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丈夫爱喝酒,性格暴躁,常常一有什么不满不悦就对她动手动脚,也难怪她会在提及她丈夫时有这样的反应。
但祁馨儿可就不一样了啊。
别说顺治贝子长得柔柔弱弱的不像是一个暴躁爱家暴揍妻之人,祁馨儿本身的脾性和性格也不是那么好让人欺辱的。
若是等他们以后成婚后,祁云萱反倒是觉着顺治贝子怕祁馨儿比祁馨儿怕顺治贝子的几率还要高些呢。
就这么一路不解的走回卧房,祁云萱刚一进卧房看到的便是大开了的柜子门以及……动作慵懒的斜靠在躺椅上继续看书的龙瀚泽。
不由得脸一拉,祁云萱觉着自己走之前对龙瀚泽的那些吩咐完全就被龙瀚泽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不是让你在柜子里头好好躲着吗,怎么出来了?”
“反正你那些馨儿妹妹不会进来,躲与不躲又有何区别啊。”龙瀚泽倒是想的很开,翻着书一脸不以为意。
祁云萱脸色更加阴沉了:“那万一她进来了呢!?”
龙瀚泽的语气回答的很轻松:“再躲呀,莫非你觉着凭我的身手躲一个祁馨儿还不容易。”
就是看不惯龙瀚泽这幅在自己面前不务正业不听吩咐的模样,祁云萱不悦的用力的捏了捏龙瀚泽有着伤势伤口的胳膊,看到龙瀚泽一个没反应过来疼的一张俊脸稍稍有些抽搐后,本来不爽的心情才变得有些愉悦起来。
不过龙瀚泽这样也好,倒省的祁云萱还要再把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拉了张木椅过来坐在龙瀚泽旁边,祁云萱问道:“那你应该把我们在客堂那儿说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了吧。”
“嗯。”点点头,龙瀚泽却没有一副认真回答的模样而是继续自顾自的看着书。
“那你有什么看法吗?”不甘心就这么让龙瀚泽无所作为下去,祁云萱继续问道。
“没什么。”然龙瀚泽摇摇头,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