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周围,除了老夫人以外,贵妃萧氏和皇后齐氏也是微微有些惊讶,似是并不知道此事的模样。
祁云萱更惊讶了,连忙看向老夫人,只见老夫人面色姣好的点点头,高兴道:“可算是到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孙妈妈应声了一句,随后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出去了,再一晃神,便是两个人映入了祁云萱的眼帘。
祁馨儿不多说,最近虽有些时日不见陌生了些,但祁馨儿依旧还是祁馨儿,身上那嚣张娇惯了的样儿和脾气依旧未减半分,只是看到老夫人和皇后娘娘以及贵妃娘娘齐氏后,整个人还是较为安分的,恭恭敬敬乖乖巧巧的行了个礼。
倒是她旁边的那位男子,算是祁云萱上辈子和这辈子活过的时日里加起来后遇到的第一个新面孔。
身穿一袭苍青色玉纹长袍,头戴着一顶深蓝色玉质发冠,一对犹如清潭般的丹凤眼,略微勾起的唇角,一笑如同春风,眨眼犹如神抵。不得不说,不愧是江南名伶的儿子,长得那是格外的好看,甚至于超过了祁云萱认知里所有她曾经觉得貌美过的男子。
只不过龙瀚泽却是祁云萱没有拿出来和他相比较,因为觉着没必要。龙瀚泽也好看,只可惜他那种美不是面前这男子的美,而是直爽的俊俏,带点邪气的俊美。
相反现下矗立在祁云萱面前的这男子,却是少了几分男子应有的英气,多了几丝温和的柔美。
他也是礼仪周全的对再场众人行礼请安,声音也是极美的,宛如音籁,一字一句清脆又富含男子该有的磁性,听着人的心里抓麻。
“啧啧,不愧当过一名戏子的儿子,这说起话来都比本宫唱起歌来好听。”待皇后齐氏让他起来后,坐在一旁不甘寂寞的贵妃萧氏一边咂嘴不知是啧啧称赞还是肆意嘲讽道,“有这功夫,怎的现下才跟顺治王妃念来一个贝子,而不早点来京城享清福!”
对此,男子不怒反笑,看起来脾气甚好:“贵妃娘娘说笑了,在下现如今是名正言顺顺治王府的子嗣,一直都是,况且何谓‘当过’一名戏子的儿子呢?在下的确是戏子的儿子,可却从未让这历史成为过去时。”
瞧这模样,倒是还颇有几分作为戏子儿子的自豪之情呢。
祁云萱在一旁看着对此人有些惊讶有些好奇同样也怀有深深的不解。
只是她的不解是对于祁馨儿的,眼瞧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站在男子旁边的祁馨儿从始至终都待着一丝迷恋的眼神注视着男子而没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祁云萱就觉得这样的祁馨儿对于她来说完全是不可思议的。
要知道以前的祁馨儿是什么人?
就没对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物品有过如此痴迷的眼神,何况祁馨儿之前不是对戏子这职业也是有几分不屑的嘛?可现如今看来,哪里还有办法不屑的模样,甚至完全是将戏子这职业当做神来崇拜。
在联想到之前琴儿对自己说二小姐只要贝子在的时候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一样变得知书达理,温润懂礼,祁云萱就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咂舌。
看来这感情之事表面上虽说是虚无缥缈没半点实质的,可这真要陷进去的话整个人由里至外的改变那也是说变就变的。
“嘴巴倒是很伶俐,脑筋也转的很快,倒是不像顺治王府的人。”没有顾忌和注意到祁云萱的心事,一旁的贵妃萧氏仍旧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男子,说了句一时间让人反应不过来琢磨不通透的话。
祁云萱倒是很快就反应和理解过来了,不就是在嘲讽顺治王府的人都是一群不会说话,没脑子只有蛮力的人嘛?
同时也很快的明白为何贵妃萧氏要如此针对于这顺治贝子。
可不是?顺治王府一向是和龙瀚泽走的近的,且顺治王一向不是很喜欢龙享御,所以朝政上只要关于龙享御的全然不帮,只对龙瀚泽一人忠心,更不用说顺治王手握兵权,只要有他在龙享御就无法靠近朝堂上的主兵力半分。
对此,贵妃萧氏怎能不恨。
“像不像与贵妃娘娘也没太大干系吧。”
然而这男子脾性好是真的好,话都说到这一份上了,依旧能保持盈盈的笑意,若是换了祁核程或者祁云萱的二叔祁桓安,估计早就挂不住脸在心里气氛的只跳脚了,可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虽笑还是笑,但回答的语句中,却是杀人不见血的给了贵妃萧氏重重一击。
“况且按在下看来,贵妃娘娘也不像宫中的人啊……都说宫中的女子妃嫔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可贵妃娘娘却是个特例,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家、门、风、范。”
最后的四个字说的格外之重,同时也让贵妃萧氏的脸一瞬间变得很是狰狞。
就如之前祁云萱所说的那样,贵妃萧氏此生最恨的便是自己出自于武门之后,家中在朝堂上的地位没有文官那么有地位,最后导致皇上登基封后之时,封了父亲官职更为高的齐氏为后,而她只能屈居为妃。
被那么一激,贵妃萧氏难得的也遇到了在嘴舌功夫上的对头,被咽的说不出来话来,半晌后才气愤的撇撇嘴,道出一句,“好吧,本宫收回之前的话,你脾性不像,但讨人厌的地方却真的和顺治王府一模一样。”
“娘娘过誉。”男子却又是礼貌一笑,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润又温和,倒是看的让萧氏心中气火更加旺盛。
不由得把脾气发到了老夫人那儿,“祁老夫人,本宫倒是越来越不理解您这葫芦你卖的什么药了,本宫与皇后娘娘和祁大小姐聊天聊得好好的,怎么蓦地请来了这么几个扫兴的人。”
语句之中,竟是半点没有隐藏对祁馨儿和那顺治贝子的嫌弃与厌恶。
“还请娘娘稍安勿躁,老妇自然也有老妇的道理。”老夫人也只是笑笑,唤来祁馨儿和祁云萱来自己身边,“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一起商量商量孙女儿们的婚事罢了,恰好贝子又在,这才一起请来,是不是啊贝子。”
她语气少有的温和,看起来对顺治贝子很是满意。
也没错,按祁云萱对自己祖母的了解,老夫人应该很喜爱这顺治贝子才对。
温雅,懂事,长相又俊美,更关键是还聪明,想必除了老夫人外,年纪大一点的长辈都很喜爱这种性格的人才对。
“许久不见老夫人,老夫人气色倒是又好了些。”点点头,贝子唇角勾起半点笑容,“馨儿也常于在下谈及关于老夫人的事情呢。”
被这么一说,老夫人颇为开心的一笑,连带着看着祁馨儿也顺眼起来,她摸了摸祁馨儿的发丝,眼带慈祥:“馨儿孝顺,我是知道的。”
祁馨儿也是让祁云萱惊讶万分的露出了女儿家娇羞的笑容,脸红通通的像是搽了层胭脂,乖巧的伏在老夫人旁边不说话。
祁云萱对这一场面叹而观止。
这感情的力量已经完全不能用强大一词来概括了,完全就是无敌啊,反正在今日之前论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曾经那被娇宠娇惯了的祁馨儿有朝一日会变成这个模样。
“对了,祁大小姐,在下与你初次见面,听说父亲和母亲对你很是喜爱,方才若是有什么让祁大小姐不满的地方还请祁大小姐多多包涵。”可攻下了祁老夫人和祁馨儿还不够,顺治贝子目光一转,居然是注意到了一直在旁边老老实实待着不说话的祁云萱。
只是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不满的地方?
难道是在给方才他与贵妃萧氏唇舌之斗一事做解释和抱歉?可为何要让她包涵?难道是怕打扰了他?祁云萱古怪的瞥了顺治贝子一眼,然而就是瞥了这一眼后,整个人像是愣神般愣住了一会儿,随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似的的对对方嫣然一笑道,“贝子说的哪儿的话呢,云萱怎会对贝子有所不满。”
这话一说出口,祁云萱整个人都是懵的,但翻来覆去却搞不懂方才究竟是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哪些话语,很自然很顺风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不含半点拖泥带水。
面前这男子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尤其是他的眼睛,好似不能望,一望就如同深陷一幽深潭水般被他牵着鼻子走,还不能反抗。
“听祁大小姐这般一说,在下就放心了。”又是一笑,弯弯的眼眸又刚好对准了祁云萱。
被这么再次一观,祁云萱无法在和对方对视,赶快在来不及控制自己嘴巴中将要吐出的语句之前转移开自己的视线,不在继续看这顺治贝子。
而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看这贝子的眼睛,自己心理就越有种熟悉感。
可祁云萱敢肯定,自己上辈子包括这辈子,绝对是没见过这张脸的,毕竟长得如此好看,能把他忘记也是一件算得上不容易的事情。
但如若要说自己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