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娘亲让你这几日都待在祁云萱身边是为何,不就是找到机会接近四皇子吗?”
看李娇妍这幅样子,祁玉娘颇为失望的摇摇头:“之前祁云萱不肯与四皇子接近,娘亲我还着实有些头疼了些,看现下既然关系又回转了那么岂不说明你的机会也来了?娘亲就问一句,论容貌论才艺你有哪点觉得你自己比不上祁云萱。”
李娇妍咬了咬下唇,有些动摇也有些害怕:“可最近祁云萱那丫头着实也聪明了起来,妍儿实在是怕……”
“不必怕。”祁玉娘拍拍李娇妍的手,安抚道,“你担心的事情娘亲都会替你处置妥当的。”
还记得之前所说的祁国公和祁老夫人这些年纪大的人的一个通病吗?
那就是年岁越大,对于鬼神之说越是着迷。
眼看着祁云萱越来越得势也越来越不好掌控了,祁玉娘因为还要借祁云萱之手让李娇妍接近四皇子所以不说彻底除掉她,可也要好生挫一挫她的气势。
“娘亲打算怎么做?”看祁玉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娇妍起了好奇心。
祁玉娘但笑不言,只是轻轻向李娇妍招了手,“你过来贴着娘亲坐着。”
……
将从贵妃萧氏宫中带来的东西除了那个小药盒外全部放置整齐,又稍稍进行梳洗稍作一番休息后,一个荣光焕发精神饱满的祁云萱又重新活过来了。
她坐在铜镜前,镜子中此时正照的她的容颜。
月牙眼,樱桃唇,小巧可爱的鼻子和逐渐显露出来的精致的脸型,不得不说,虽没有美的倾国倾城,但这也绝对是一张乖巧清秀又讨喜的小脸蛋儿,别说她才十五岁脸上的五官还未曾定性,等再过几年后,怕是还会更加靓丽些。
现下的她脸上的胎记已经淡的看不见了,只留一点些微的粉红色,配上这脸蛋儿不仅没有从前那让人不忍直视的丑陋感,更是有了一份别有的韵味。
难得有这么正儿八经欣赏自己脸蛋的时候,祁云萱也没维持多久,惯例将梳台上的胭脂拿来,细细的夸张的涂抹在从前的胎记位置上,再蒙上淡紫色的面纱对铜镜的自己轻轻抿唇一笑,一个素日里在老夫人面前乖巧听话的祁大小姐便成功出炉了。
“小姐,你打扮好了吗?”在外头的紫衫也是依照平日的惯例在门口给祁云萱望着风站着岗,以免让别人不小心闯进来发现了什么,“老夫人那边的孙妈妈可是又派人来催了,不加快速度恐怕赶不上啊。”
“好了,好了,这就来了。”将东西收拾好,放好,祁云萱的手无意中又碰到了那个白色的小药盒,一看到这药盒,本来的好心情又被打扰的变得糟糕。
若有所思的将药盒握在手心里七想八想片刻。
祁云萱还是决定暂时不去管它,将它特意的放进自己梳台最后面一个上锁的小柜子那儿锁着。
此物贵重又危险,她是连平儿和紫衫都不敢告诉的,这个东西还是等下次见到龙瀚泽在拿出来吧。
掀开内屋的帘子,祁云萱走到屋外,看到了紫衫和一旁依旧在收拾东西和杂物的平儿后,她对这二人微微一笑:“咱们走吧。”
“是,小姐!”
……
多日不见老夫人,老夫人依旧还是一脸威严的正坐在正上方,她微闭双眸,一边手里握着一串佛珠不停转动,一边嘴里又叽里咕噜的念诵佛经。
祁云萱见此,在门外徘徊许久。
老夫人念佛经时不喜人打扰她是知晓的,可是现下又是老夫人催她来催她进去,所以若是到门口了而不进去拜见也是不合理的。
吩咐了紫衫和平儿耐心在外等候,祁云萱想了想,还是提步进了去。
她没有一进去就大声向老夫人请安,而是悄悄的走着轻巧又细碎的步伐,兀自走到老夫人身边,拿出软垫来垫在下方,将裙子整理好后跪着给老夫人捶腿。
祁云萱其实知道,在她进门的那一刻老夫人就知道她来了,只是依旧装着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念经诵佛,而感受到祁云萱捶着腿的时候才详装略微讶异的睁开了眼。
语气是略带斥责的:“萱儿,你来了怎么不和祖母说一声?”
“祖母潜心修佛,萱儿不好打扰。”
然祁云萱只是甜甜一笑,手中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而是继续用均匀又平稳的速度继续给老夫人捶腿。
见此,老夫人也满意了,本来以为进宫后祁云萱性情会有所改变的担忧也逐渐消散开来,她露出一抹慈爱的眼神,将手搭在祁云萱手上:“快停下,听说你可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些下人干的活你怎么能干呢?”
乖巧的昂起头,祁云萱道:“祖母疼萱儿,萱儿感激,不过这伤势在贵妃娘娘那儿修养了几天后也着实好的差不多了,还请祖母放心。”
“哎……你这些日子可是吓死我了。”将跪着的祁云萱扶起来,坐在垫子上老夫人挪动了些许位置后吩咐祁云萱坐到自己旁边来。
“那传话的人说话不利索,一回来就告诉我说是祁大小姐遭歹人袭击,伤势严重,现下已被送去宫中治疗,皇上吩咐人不许打扰,祖母我年纪大了,听闻后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性命由关的大事,所以这些天一直为你祈祷,不过现下看到你精神也好,气色也好,这也才就放心了。”叹了口气,老夫人摸了摸祁云萱的头发。
这一番话说的可真是真心实意。
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的心的祁云萱也不由得感动起来:“祖母想多了,萱儿还未曾在祖母膝下侍奉过太多日子,又怎会先祖母一步离开。”
轻笑一声,老夫人道:“可萱儿现如今恐怕想再多侍奉些日子也有些难了呢。”
“嗯?”没明白老夫人话的祁云萱感到疑问。
“傻孩子,你忘了秋祭时你和十皇子向皇后娘娘一起提出的定亲事宜?”
拍了拍祁云萱的头,老夫人本来喜笑颜开的脸又突然冷了起来,她沉默了片刻,道“不过萱儿你也的确是长大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未曾向祖母提起过,祖母问及你父亲母亲,她们也说你从未向他们提起过。”
祁云萱:“……”低着头不发一言
早知这件事情会被怪罪,可未曾想到这怪罪来的是这样的快,甚至还没等她回来多久就提及,又想到之前祁老夫人特意的与她喊来说话时,言语之间尽是向着四皇子龙享御的那些话。
祁云萱想,她这样擅作主张的决定怕是把前段日子在老夫人心中的好感都给败光了。
“当然,祖母说这话也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在提醒你,若是下回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要决定的话,你一定要记得通知祖母祖父和你的父亲母亲。”像是猜测到祁云萱心里在想些什么,老夫人又蓦地补上了这一句。
“祖母放心,这次的事只是个例外,下次萱儿一定不再自作主张。”点点头,祁云萱道。
毕竟她也没什么可以再自作主张的事情要决定了。
这次的事是大事,也是唯一一件不能听从祁家长辈的人的大事。
“那就好。”满意的颔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又带上了笑容,可是老夫人毕竟还是老夫人,嘴里说着无所谓,心可是在不停的想着如何套祁云萱的话她,她将祁云萱的身子又拢到自己旁边几分,“对了,萱儿,说说看,你是从何时开始与十皇子相识的啊,十皇子不比四皇子,与程儿又所联系,祖母印象中似乎也没见过祁家中何时有十皇子特地来拜访过。”
面对这个问题。
祁云萱的内心早就做好如何回答的准备。
她刻意的将自己与龙瀚泽的相遇给说成一番偶然和意外,并且发现了龙瀚泽与自己的兴趣爱好很合得来,关系的迅速发展是在嫂嫂香茗嫁来祁家之时,而再秋祭三见倾心后,不由得有些冲动,当场和龙瀚泽决定了关系。
“萱儿想,父母之约媒妁之言的确是古往今来的男女成亲的正规方式,但萱儿却不愿如寻常女子般将自己的未来许诺给一个只能仅靠别人口中来了解的人,所以一旦见到萱儿心中觉得以后所能托付的男人后,当即也是下定决心不想放弃。”
祁云萱这些子话说的大气又有条理,真挚而又坚定。
只不过在自己内心,她也不由得对说出这样话后的这样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还三见倾心呢。
尚且不论自己见到龙瀚泽的次数不止三次,光是看到龙瀚泽那张脸上的那张嘴吐出的那些令人不悦的话语,她在内心就绝不会认为这人会是她以后能托付终生的人。
可是,人总是要有比较的。
比起龙享御而言,龙瀚泽对她有时候说的话讨厌是讨厌,但讨厌之中也不乏些许的关心和真挚,至少比龙享御来的靠谱。
“萱儿这样说,祖母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只是有些欣慰,萱儿也终于长大了,成为了一个能自己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