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益也学起昨天的高个瘦子和小胖子盘坐在床上,不论是气沉丹田还是气走脉门试了一个遍。可是一根头发丝的变化都没有感觉到,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方式太激烈了。书上的晓木真决应该是一种柔和中夹杂着凌厉的法门。不惊飞鸟,却闻鸡鸣。他尽量放松下来又试了几次,却如同泥牛入海,连个反应都没有。不久他终于耗尽了力气横躺在床上。
过了午时,可能是吃过了午饭,小胖子和高瘦青年都回来了。看到秦益果然回到了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高瘦青年拍了拍秦益的肩膀,介绍道:“这个满脸雀斑的胖子是得宝,大名叫陈祥,和我是一个村的。不过他爷爷是族长。我叫耿虎,你可以叫我虎子。以后我们三个就是一起的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或者问得宝。”
秦益不禁皱起了眉头,毫不犹豫的拿起那本刚领来的晓木真决:“你们都练到什么层次了”
虎子和得宝也低下了头:“我们两个都刚有气感,内功据说至少得打通一条经脉才算入门呢!”
秦益来了精神,追问道:“那一共有几条经脉啊?”
虎子无奈的深处两根手指道:“十二条。”看来他也曾经做过大侠梦啊!
“那再向上还有吗?”秦益道。
“当然有,之后就是练窍,打磨穴位!甚至凭借某些穴位内劲外放!”
秦益越是想起武侠世界的美好就越是越是失落,现实与梦想之间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正式弟子们也是练晓木真诀吗?”秦益随口问了一句。
虎子皱起了眉头,道:“正式弟子练的是什么内功我也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不是晓木真诀,只是他们的内劲进展速度也不是很快,这……”
“你们不是也很努力吗?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吧!”秦益一句半安慰半鼓励的话却让一旁的得宝猛的抬起头来。
他使劲的摇了摇头,好像要把脸上的雀斑甩走一样。一字一顿道:“绝不一样!”
秦益转过头来有些不解他为何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不需要像我们一样辛苦练功吗?”得宝的脸越来越红心,就好像有一座火山藏在心里,一定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下!
秦益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只好摇头。
“那你听说过桐汁吗?”
秦益还是摇头。
“听说从这里向南,万里之外有一个雷州府,那里三面环海。从雷州坐船出海可以到达海外的岛屿,在岛上有一种能够开出鲜红花朵的灌木。因为花的形状酷似桐树花,所以,被叫做血桐。”似乎想象着从来没有见过血桐,小胖子得宝双眼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看到得宝怔怔的样子,虎子递去了理解的目光。接着他的话道“最重要的不是血桐花本身,而是每年它开花授粉之时流出的汁液。在前朝便有人发现了血桐花每年授粉时都会流出红色汁液。而沐浴时在澡盆中加入桐汁有助于打通经脉,提升内力!”
“这……简直。”秦益已经语无伦次,他这时有千万个问题想要问出口。
“朝廷就没想过把桐汁收为专售,像盐铁一样?”秦益道。
虎子则是一脸苦笑道:“怎么没想过,太祖皇帝看到了此中的利益。因为血桐只能长在南海的岛上。所以太祖携开国之武威在岛上建立了府衙,结果一年之中府衙竟然遭到明里暗里的冲击五十余次。驻军的建制也没了大半。”
秦益本来还想那一天去那里趟趟浑水呢,这么危险还是算了吧!
“那现在那里呢?”秦益还是想问出来让自己死心。
“江南多是以水路运输货物,从开国便存在的许多商队船队,在争夺桐汁航线上开始了火拼。直到一百多年前出现了一支队伍,并没有大的背景,也没有大量资金支持,却从这些人里脱颖而出。”虎子说到这里更加的激动。
“要么归附,要么被消灭。他们纪律严明,视人命如草芥。来去如风,没有丁点拖泥带水。他们的组织图腾就是马,所以有了马帮这个名字?”
“奥……什么!”秦益震惊的差点从床上掉下来,这个世界的马帮竟然是一个江湖门派。原来罗信不是卖茶叶的!
“那现在的马帮呢?”秦益直接凑到虎子跟前,原来那些在客栈里的人果然都是三脚猫!不,他们连三脚猫都不如,马帮这么大的门派竟然听都没有听说过。秦益气愤的想到。这十年里都听了些什么啊?
虎子确实摆摆手,一抖衣衫。就差给前排拿来瓜子花生了。“马帮第一任帮主南宫离,定本部于岳阳,经过了这一百多年。势力几乎遍及整个江南,如今每年七月大量的桐汁从南海装船,归途经过湘江,赣江,直抵杭州,再由京杭大运河北上。桐汁一两在岳阳可能卖一百两,在京城可能要三百两一两,在我们这里可能就要五百两一两。”虎子看起来很有见识,讲起来滔滔不绝。如果刚才的都能“听说”,那这桐汁的价格和对比可就不是那么好听说的了。
虎子一直讲到天黑,没有丝毫停顿,如果说之前秦益知道了桐汁的作用。那么虎子接下来的话让秦益明白为什么这种消耗性的资源贵的如此离谱。
“桐汁用来沐浴一次超过一两的部分则没有多大功效。而提升的内力修习速度则根据不同的人的体质。会加快两到三倍,甚至个别有五倍之多!”
“马帮靠桐汁贸易,控制着大半个武林的经济命脉。可能就要超过武林的泰山北斗少林寺了吧!”说着耿虎好像燃起了熊熊斗志。好像他就是马帮的一份子。
少林寺那是谁都能挑战的?看到他的样子,秦益不禁想起了一句名言:“少林寺这潭水,可是深得很呦!”
“看你的样子,你见过马帮的人?”秦益问道。
虎子满面自豪的回到:“我和我爷爷这些年走南跑北,曾经见过马帮的人!现在官家的兵丁一个个走路都耷拉着头,可是我看到那一条华丽的大船上的人站在船上威风凛凛,就连纤夫都昂首挺胸!我以后有机会就是要加入这样的门派!”
秦益倒是没觉得怎地,得宝却是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接着道:“你不要命了?你这可是叛宗之罪。”
虎子低头看了看得宝,嘴角卷起了微笑。轻声道:“放心,到时候我带你一块儿去”
得宝则是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自顾自的又拿起泛黄的晓木真决盘坐在床上了。
“虎子,在这里多久了?”秦益斜倚着床头,偏过头来突然问道。
虎子看了看窗外,似乎是想找到今晚没有出现的月亮。才道:“三年了!”
“三年来回过家吗?难道这里不许回家?”虎子的表现让秦益有些害怕,他在家里还有老娘!
“能,当然能。只是我爷爷过世之后我在这世上就没什么亲人了!所以一直生活在这里。”
秦益松了口气,看着虎子依旧看向窗外的样子,他不明白虎子到底在想什么。
秦益也想到了她的母亲,这几十天在家中很短,在外却无比漫长。摩挲着那块刻着朱雀堂的令牌。秦益又一次拿起了晓木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