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薛穆洋的剑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秦益也拔剑出鞘,向上一撩,挡住薛穆洋的剑。紧接着秦益催动真气,把剑柄轻轻一颠,长剑竟然以薛穆洋的剑为圆心转了一圈,剑柄回到了秦益的手中,另一边的剑刃已经搭在了薛穆洋的脖子上,这是赤元劲中的一个技巧——满月斩。
薛穆洋的剑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而他的眼睛也瞪的大大的,一动也不敢动。这所谓的洛阳第一快剑在江湖上连一个名号都没有,也就只能欺骗一下没练过武的普通人了。
薛穆洋这人倒是还有些骨气,刃悬颈上还没有求饶。秦益想来想去,他们两个什么深仇大恨,遂收回了长剑,而薛穆洋则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房间?
这时秦益才注意到房间中的柳大家已经摘去了面纱。出尘的气质确没有画中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但也相差不是许多。
“这位公子既然胜了薛先生,那便是奴家的客人了。还未请教公子名讳?”柳大家说着,招呼丫鬟,送来了蒲团。秦益没有拒绝,径直到她面前坐下。接着她又取来酒杯,俯身为秦益斟满。
“秦。”秦益没有说名字,只是报上了姓氏。
“公子,请!”柳大家又用为自己倒上一杯,而后以袖遮面,一饮而尽,却发现秦益没有丝毫动作。
“公子可是有所不便,那如这位公子一样以茶代酒也可。”他指了指姜闻雪。
秦益面无表情道:“我娘说过,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
饶是柳大家这样的心理素质也咽了口唾沫,而姜闻雪更是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柳大家依旧淡淡的道:“公子可是怕我在酒水中放了什么东西,用来谋害于公子吗?奴家虽只是一风尘女子,但也不会行此卑劣之事。”
秦益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但心中呵呵不停,“只是一风尘女子?刚才他的剑架在薛穆洋的脖子上时,这个所谓的风尘女子竟然连眼睛都没眨,反而是一旁的姜闻雪吓了一大跳!”
秦益不知对方的底细,只好道:“我娘还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柳大家面色一尬,转而笑道:“没想到公子如此遵从令堂的教导,那秦公子这是承认奴家很漂亮了?”
秦益没法回答,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柳大家没再多言,起身来到琴后,弹奏一曲,之后房间便静了下来。
“二位都是江湖人士吧?”柳大家突然问道。
秦益正在想要怎么应对,姜闻雪却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秦益只得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那柳大家继续道:“这位公子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不凡,背后一定有高人教导。而奴家遇到的其他客人,不是吹嘘自己的本事就是夸耀自己的来历。只要他们想说的话,三天三夜也不会说完。”
她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今天大概是奴家遇到的最古怪的一天了,两位客人进屋来仅仅是一刻钟。我们就已没话可说,奴家只得弹上一曲,希望两位公子不要觉得奴家失了礼数。”
“这就是你觉得我们是江湖人士的原因吗?”秦益道。
“你们二人既然不是世家子弟,那就应该和最近赶来洛阳的武林人士有关了,这个应该很容易猜到的。”柳大家好似没有保留的道。
姜闻雪又凑了上来:“柳大家为什么这么镇定?正常人遇到我们这样整日殴斗的人都会躲得远远的,可是我看你并不是很害怕。”
“干得漂亮”秦益内心里疯狂挥拳,这下看她怎么解释。
柳大家拍拍胸口道:“其实我刚才还是蛮紧张的,可能是见得人多了,所以我知道,以秦公子的武功,如果他的目标是我,我是绝对逃不掉的。而且秦公子还说他是你的护卫,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啦。”
姜闻雪想想也是,仔细琢磨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索性也不去多想,又道:“柳姑娘的全名可否告知在下?”
柳大家微笑道:“当然可以,奴家名叫莺莺,黄莺的莺。”
一旁的秦益心道:“名字和气质完全不搭啊!也不知是真名假名。”
“那莺莺姑娘,你这样的美女可曾遇到过倾慕你的人想要为你赎身?”姜闻雪又道。
秦益在一旁假装不在意,但他早已竖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柳莺莺会怎么说。
柳大家的脸色突然有些黑,他没想到今天怎的就遇到了这样两个奇葩。但还是笑着对姜闻雪道:“奴家是玉琳琅的台柱,所以一般的客人是没有钱为奴家赎身的,而有能力为奴家赎身的客人基本都不会用这样一笔银子换一个歌妓的。”
姜闻雪默了默,又问:“那柳姑娘可听说过其他姑娘最后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呢?”
秦益这时一个趔趄差点扑倒。有大老爷们问这种问题的吗?你这是丝毫不掩饰了。
好在柳莺莺从姜闻雪一进门就看出了她是一个假“男人”。所以道:“幸运的姐妹应该是有的吧,只是我未曾听闻罢了。”
姜闻雪就这样又问了柳大家几个“隐私问题”。秦益在一边不知拿这傻妞怎么办好了,别人逛青楼都是向姑娘倾诉,只有你花银子让姑娘倾诉。实在看不下去,秦益最终以“不能夜不归宿”为由把她连拉带拽的拖出了玉琳琅。
而在玉琳琅,顶楼的房间里,柳大家找来了老鸨。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刚才的温柔与微笑,整个人像一座冰山般,不容接近。
“吉嫂,可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来自哪个门派?”柳大家慢慢摘下精致的发簪道。
老鸨弓着腰回道:“回少主,老奴不知。”
“那就去查一下吧!尤其是那个姓秦的小子,像他这样的天才,整个江湖上也不会有太多。”柳大家说罢又叹了口气:“现在门派中香火不济,人才凋零。我玉萍剑派本就全是女子,那五家更是乘我们不备,落井下石。如今我们虽然逃了出来,可峨眉虽大,却已没有我等立足之地了。”说到这里,她的一只手按在妆案上,不知不觉已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