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缘大陆神秘而未知,戚战所知局限冰山一角,事不关己可以忽视,抛却混元炉,与自身息息相关的还有两件。
一个是来自花海怨念传递出骇人的画面,千军万马转眼成灰,居然连谁动的手脚都不知晓,可谓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那些怨念游离在心力区,更像过客观光不能被掌控,执念不消运用起来始终束手束脚。
另一个是天渊古城,如果说低端修者无法洞察玄机,师傅们可是大能的存在,除了被生死之交背叛,必定有别的客观原因,他们只是闭口不说罢了。
紫衣人是忠是奸?戚战基本确定他是苦大仇深,或许知道些许隐秘,却宁愿忍辱负重背负骂名不去澄清。
超凡入灵,大帝至高,通灵修者在凡人眼中是仙神,是仰望的存在,帝就是终极境界吗?为啥大家三缄其口?
一件件事联系起来,圣缘大陆藏着秘密,这片天地藏着秘密,或许只有达到通灵顶峰才能一窥风云。
收回纷扰的思绪,他掏出十颗死晶递给穆奇,嘱咐他忍无可忍时才准服用,自己学着适应环境。
男子对自己这么好,穆奇从心里认可了这个大哥,发誓回去后一定好好回想《金身九变》的内容。
二人徒步下山,戚战顺路讲解着城市的生活准则,围绕不能惹事、不能打架、不能杀生的原则反复强调。
回到熟悉的旷野,戚战大口吞吐气流,觉得哪里都特别亲切。
美中不足的是本来的宁静被喧嚣取代,豺狼虎豹随处可见,飞掠的禽类比比皆是,它们不该在这里扰乱环境。
天渊附近百座山地凋零,禽兽生活圈减少却不至因满成患,偶有禽兽入平原说得过去,只是这里太多了:草丛中三五成群,庄稼地里影影绰绰……
农作物被践踏、被啃食,一路下来都如此,禽兽的密度比山林还高,已经给人们出行和生活带来严重的威胁。
戚战嘱咐穆奇两句,一边走一边打量,偶有兽类进攻,穆奇举手投足轰到失去影子,力量拿捏恰到好处,意在驱赶,没有多造杀戮。
名副其实的尸王,单论体魄力量比一阶地尊还强,天渊口得到老祖体光授法,他的实力再次提升,对付野兽和蛮兽不过挥挥手而已。
体大如牛的蛮牛撞到近前,穆奇随意扇出一巴掌,那兽被拍飞到几百米开外,双腿落地兀自颤抖,立足不稳趴在草地上惊恐的目送二人走远。
禽兽远远吊在后方聚集成群,彼此和平相处,叫着,吼着,戚战现在知道师叔说的不太平是什么了。
寻常禽兽吸食天精地华后晋升蛮级,再往上是灵级,为了区别于人类的修者团体,蛮级开始也唤妖兽,份数妖修的大阵营。
这么多妖兽在人类栖居地游走,难怪妖邪气息浓重,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人类与禽兽的冲突。
华元城,石墙上兵卫数量众多,进进出出的百姓少的可怜,禽兽没有因为靠近城池而减少,还有集结的趋势。
二道身影从草原走来,后面跟随的异类过百头,穿着破旧衣服的光头男子时而拍飞进攻者,另一个男子无视侵扰踱着方步缓行。
戚战的样子有了变化,最突出的表现是头发,千丝万缕垂落两肩。
修行以来,发丝的坚韧程度与日俱增,生长速度相应放缓,他常用匕首修理修理,长发披肩勉强可以接受,胡须则全部剔除干净。
“嗯?你们快看那个灰衣男子!”
“有些眼熟!”
“是他!戚战!”
“……”
兵卫交头接耳,随后一阵欢呼,二十几位跳下城墙跑到石桥,七嘴八舌围着戚战问东问西,无外乎“你小子这几年去哪了”之类的话语。
有感于大家的热情,戚战感触良多,与众人愉快的攀谈获悉近年平原地带禽兽骤增,人们生活空间缩小,远行都要组队,这种形势还在恶化。
兵卫甲开起了玩笑:“你回来就好了,不用刻意到山林打猎,围着城外转悠就能满载而归,这可是发财的行当。
戚战一笑而过,以前为了生计不得不杀生,如今实力提升了解到些许隐秘,无辜杀生终归欠妥,大小是条命。
况且,现在自己是手艺人,炼器可以带来相当的收入,犯不着打打杀杀。
攀谈片刻,他被众人簇拥着送入城中,彼此挥手相约改日再会。
人类城市处处透着新奇,穆奇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每每有人望来,他都主动抱拳表现的特懂礼貌。
……
城西小院,乐声悠扬,白衣女子立身屋顶吹响绿笛,巷道里来来往往的人增多,尤其是男同胞,不乏假装路过借机一睹芳颜者。
时间未淡化旧情,沉淀在心底,如同窖藏的美酒存得越久越香醇。
月婵常来戚家坐坐,在屋脊上吹响回忆,一幕幕往事相继浮现,那笛声里带着哀怨和无法言说的伤。
除了月婵,还有花女士,她依旧单身,身材比以前瘦了许多,谈不上多么苗条,却有模有样极具肉感美。
每当笛声响起,她会来到小院打扫房前屋后,这是初心萌动的地方,回忆里最多的还是呆傻的男人。
他历险未归凶多吉少,她喜欢痴傻的阿战,清醒的戚战与自己虽说没有缘,仍是要好的朋友。
笛音停止,院内打扫干净,二女互视,月婵道:“我走了!”
花女士拄着扫帚:“不送!”
彼此常见面,一个吹奏,一个打扫,每次简短的交谈只有这两句,时间久了达成默契:笛声起你来、我来,一曲罢,你走我不送。
“戚战!哎呀!真的是你……”
“张叔!李婶!陈哥……”
月婵全身猛地一抖,花女士手中的扫帚落地。
粗布灰衣,黑发顶肩,破衣烂衫的秃头男子随行左右,男子面带笑容一步步朝小院接近,双目蕴满神采,喘息速度明显加急。
“阿战!”花女士跑来。
“花花!”戚战叫得很顺口,脚下加速撞开院门。
二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互道一声“好久不见”,花女士声音有些哽咽,戚战拍着她肩膀柔声安慰。
十几秒过去,彼此分离,戚战笑望屋顶,月婵目不转睛与之凝视,怎么也想不到男子再一次出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