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哭什么?”
说完,渺寸早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好惨,主子,这么难过的事,你怎么还能说得出来。”
宋韬玉:“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为什么星阑法术那么厉害,她会被巫禾的人抓住,为什么偏偏要将她挫骨扬灰?”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子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渺寸。
女孩儿抽噎着:“是啊,你说的那个小徒弟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被挫骨扬灰呢?”
宋韬玉的眼眸微微一沉:“紫延说,她是被千刀万剐疼死的,千刀万剐,那得多疼啊……”
渺寸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疼啊,疼得她恨不得马上死去,可是那些人不让啊,一片片生肉被割下来,血淋淋的肉上还放了蚂蚁虫子,那种痛苦,恐怕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体会到那种痛。
如果不这样,师父和师娘又怎么能逃出去呢?
“吃饱了吗?”
渺寸点点头:“饱了,主子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宋韬玉:“你知道什么是寒咒吗?”
渺寸摇头,宋韬玉笑笑:“行了,你回去吧,顺便把点心那点儿回去给那两个小子吃。”
渺寸听话地照做,回到房间后,只是安静地将点心放在桌子上,自己摸索着爬上床榻,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床顶许久,才闭上眼睛。
翌日,宋韬玉整装待发,跟随着紫延一行人离开了巫禾。
近五十年的时间,巫禾紫氏都在研究寒咒,所谓寒咒,是巫禾家对于宋家的寒魄法诀所研究的寒咒,其实就是一种毒咒,实验的人中了寒咒会变成一个浑身冰烂掉的人,没有一点儿战斗力,甚至生存的时间也只有一两个月。
如果是有钱的人,用点儿珍稀的药材还可以将这个寒咒解除。
这才是巫禾紫氏最无力的感觉,解决方法,就在简阳城。
在简阳城,巫禾的人发现了宋家下属的后人,而且还有人用过寒魄法诀,对于寒咒的研究最好的对象就是拥有寒魄法诀的宋家人,宋韬玉是一个已经被废除灵根的废人,手无缚鸡之力,他存在的目的,只为了牵制宋家后人。
天不逢时,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在客栈躲雨时,苍砼从天而降,收了背上一双白色翅膀,尖细的嗓音带着几分恭敬:“三公子。”
在苍砼身后,宋韬玉发现了脖子上戴着铁链子浑身湿透的女孩儿,渺寸。
女孩儿哭肿了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爹爹!”
宋韬玉身着蓝白贴身劲装,他眉头一沉,倏地站起身看着她,怒道:“紫延,你这是什么意思?”
紫延擦拭着乳白衣袖上的泥泞,头也不抬说道:“没什么,我不管这女孩儿是不是你女儿,只要在你身边那必定就是对你重要的人,把她带在身边,我放心。”
宋韬玉狭长的眸子带着讥讽的笑,他点点头,将渺寸揽进怀里,女孩儿一身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干得起皮。
“追踪链,沉不沉?”
渺寸点头如捣蒜:“很沉,爹爹,可不可以把这个东西取下来,寸儿带着不舒服。”
苍砼笑着说道:“当然不可以,小家伙,这个东西你可要戴好久一段时间呢!”
苍砼的声音,乍一听怎么都有点儿像宫里的太监,偏生人长得却妖孽至极。
渺寸啜泣着,看样子简直不能再委屈了。
跟在苍砼身后的两个脸带面纱的下属手捧两个盒子递到紫延面前。
“打开。”
盒子一打开,渺寸“啊!”地一声吓晕了过去。
盒子里是两个血丝崩现睁大眼睛的狰狞头颅,看上去还是婴儿模样,里面还瞒着寒气,撕裂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还没有死绝的模样。
紫延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头颅,眉头一皱,奇异一笑:“苍大人,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苍砼冷血开口:“巫文咒的对象非常苛刻,此中的寒咒也一样,需要寻找的是身体极其阴寒的人才是最好的试验品,如今我巡便五十个村庄,实验过三千人,最终只有这两个勉强算得上成功品。”
杀其三千人来做实验,连婴儿孕妇都不放过,这样绝戮杀伐的手段,在鹫奴之首的苍砼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两个属下将盒子盖上,恭恭敬敬站在苍砼身后,紫延满意地点点头:“苍大人做的不错,如今这头颅有了,等到了简阳城,再找两具好的肉身吧。”
说着,紫延对宋韬玉颔首一笑,他本来就长得清秀,不知道的人乍眼一看,一定以为这是哪里的公子出游,只要宋韬玉才知道,这样的笑后面,是隐藏着阴毒狠辣的计划。
雨停了,一行人继续出发简阳城。
其实在五百年前,简阳城名暮日国,一夕之间被野心勃勃的三大草原悍奴部落给杀了个措手不及,三个部落首领仗着自己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宝贝,直接以进贡的名义来到皇城,擒贼先擒王,暮日国所有皇族血脉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分尸成碎片后,扔在了百葬山,秃鹫饱食了七天七夜。
“土匪”毕竟只会耍阴招抢东西,不擅长管理国家,所以诺大的暮日国硬生生被缩减范围,“暮日”简称为太阳,顾名“简阳。”
便是如今已经有五百年历史时间的简阳城,一个国变成了城,缩减下来的国家财富全被那三大部落首领的后代挥霍地差不多了,那段时间,百姓过着易子而食惨不忍睹的生活。
真正诠释着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紫延:“暮日国当年离着葵阳可算是十万八千里,能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延续你宋家寒魄法诀,也算够辛苦的。”
走在熙熙攘攘的简阳城街道上,只有紫延和抱着孩子的宋韬玉两人并肩而行,鹫奴和紫延的下属一个不见,但宋韬玉和紫延一定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雨后的阳光柔和地勾勒出男子的脸廓,宋韬玉动作温柔地抚摸着睡着孩子的背脊,不以为然道:“紫延,三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寒魄法诀就像一次又一次浪里淘沙,就算是有点儿护身的寒魄功法,你觉得你还能收获什么?”
紫延双手负立,昂首挺胸:“宋韬玉,是不是浪里淘沙下来的,也只有见了才知道,哦对了,有件事我倒是想问你,你宋家人三百年的时间消失得杳无音信,现在又出来了,是不是你的意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