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涌夫人,某与燕国这百年来可为你们吕老祖提供了不少的助力,若事到如今,老祖想要撇的干干净净,可别怪荆轲不留情面!”那走在最前面的汉子虎背熊腰,昂首阔步,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手指异于常人的修长。
弈道在一旁听的清楚,面前这人应该就是鼠精所说的金矿大人,荆轲。心想秦帝怕是不知道这行刺老秦帝的罪魁祸首就藏在他们的脚下逍遥着。
而荆轲身后一国色天香的女子身形款款,面容姣好,正是这无忧府主地涌夫人,这时她正跟在荆轲后面劝说着:“大人,我家老祖是谁,那可是诚信立国、一言九鼎的人物,还能因为这么一个区区小事儿骗了大人不成”。
“一言九鼎?”荆轲也不顾身后佳人,大步走到堂中,坐下,随手拿起一尊酒壶,拔掉壶塞,牛饮起来。“别的某先放下不说,单说这六十年前,你家老祖许诺将秦国的太子苏给某绑结结实实的送过来。”
“最后呢,捕鹰不成反被鹰啄了眼睛!让太子苏那家伙把你们的老窝都给端了”喝完一壶,荆轲将酒壶扔到一盘,从旁边桌子上又拿起一壶喝起来。
地涌夫人也不恼怒,依旧是那宠辱不惊的样子,蹲下将那扔到地上的酒壶捡起来,放在一旁,见荆轲不再说话才柔声解释道“老祖不是被那城卫军坏了好事儿吗,何况那诸国皇子不是被我家老祖给压为质子了吗”
“哼!”荆轲冷哼一声:“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某倒想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把那太子苏的儿子给某,某就权当老祖说话算数,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大人说笑了,唐国汉国的皇子大人要几个给几个,我家老祖绝无二话”地涌夫人笑着为荆轲重新拿了一个大一些的酒壶:“可那秦国的小皇子可不行,那是我们老祖的宝贝公子”。
弈道听到此事眉头渐渐皱起,原来赢亥是吕贼的儿子,如此说来,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不过,如此看来六十年前并未伤及这群贼人的根本。听到此处,弈道越发小心,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好,也示意袁天注意一些。
“你们这老祖倒是风流,还有这么年轻个儿子”荆轲眼里满是厌恶,口里满是讥讽。
地涌夫人走到荆轲面前,附耳说了几句,那荆轲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杀意,满是怒意:“这代价可是不小,某再信老祖这最后一次,若此事再有差错,某也借地涌夫人的项上人头一用”。
“老祖这次可是为荆轲请来了一个帮手~”地涌夫人说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这殿中瞬时感觉温度降了不少。
荆轲抬头看了这人一眼,不动声色,问道:“哪里来的小子,毛都没长全,能帮某什么忙”。
“大人这次可走眼了,这可是玄剑阁地字辈的长老地轩子,正儿八经的分神境界,与大人怕也是旗鼓相当呢~”
“哦~”荆轲见那男子也不说话,不由挑衅的看了地轩子一眼。
谁知那地轩子没有任何征兆的祭出长剑刺向荆轲,那荆轲毕竟是刺客出身,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残影退后,身体弓起,右手出现一枚冰锥,闪现到地轩子身后,狠狠的刺下。
地轩子也不慌忙,身体“蓬”的一声多出一只脑袋两条胳膊,与那荆轲激战到一起。
荆轲大怒,眼神顿时变为血红,身体内一只暴狼幻影,荆轲也手化为利爪与那地轩子短兵相接。
地轩子刚刚占了优势,谁知地涌夫人竟然突然从旁边出手:“地轩子!你什么意思!敢在无忧洞撒野!”
地涌夫人手持双股剑,与荆轲一同应对起地轩子。法力波动波及四周,这无忧殿便被砍的七零八落。
旁边的鼠精被这场面吓得面无鼠色,慌乱逃去。
就在此时,地轩子又长出一头两臂,六臂分持钺斧、弓箭、剑、铎、戟、索,神光赫赫。
荆轲与地涌夫人虽然都是分神境界的大能,却几番应对下来,还落了下风。眼见这地轩子攻势越来越凛冽。二人自觉不敌,寻找到一个空档,向后退去,不想却被那地轩子寻了破绽,一剑挥出,将他二人头颅砍了下来。
地轩子丢出一个包裹将二人头颅包起,将长剑收起,转身离去。
原地只剩下一群惊慌失措的鼠精和荆轲二人的无头尸身。
弈道二人趁慌乱中,一边学着别的鼠精的模样呼喊着“大王大王!”,一边奔到地涌夫人和荆轲的身体旁,好一副忠鼠的模样。扑到跟前以灵力探视,这二人的身体确实是没了生机。
这时袁天向弈道使了个眼色,弈道领会后,两人假装慌乱的走到一旁,袁天指着耳朵,传音道:“公子,小黄刚刚一直在我耳朵里敲击,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小黄趁鼠精不注意,从袁天的耳朵里钻出来后,立马变成了一只小鼠精,弈道二人见那人形小厮在一群小鼠精中太过高大显眼,就在慌乱中假装摔倒在地上,把先前打晕的的小厮扔出来,变回二鼠兄弟,仓皇失措的追着小黄跑去。
三只小鼠绕到无忧殿后方的一座小祠堂前,小黄用鼠爪指了指,袁天嗅了嗅鼻子说道:“有香火气。”
“进去看看”三鼠环顾四周无人,轻声推开一个小缝,钻了进去。
进去后转了一圈,发现这殿中空荡荡的,只有最里面有一张桌子。
桌子上供奉着一个刻画着宝塔的灵牌,灵牌前祭奉了一些水果,再无他物。
“塔?”弈道与袁天看着这塔,心中甚觉奇怪,袁天扭过头传音道:“这怎么是个塔,那地涌夫人难道是个塔精?塔生的?”
“这样说起来,地涌夫人和猴子我还说不准是个本家”袁天一本正经的想着:“也不知道是个石塔还是个铁塔?”
二人又在屋里细细摸索了一遍,未发现的别的线索,便暗自将那塔样子记下,带着小黄趁乱离去。
…
“公子,你说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儿,猴子怎么看不懂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最后连脑袋都被砍了,真晦气。”袁天在下面被憋的慌,上来忍不住就问了起来,还不忘咬几口桃子解解馋。
“确实奇怪,依那荆轲与地涌夫人的对话所言,易轩应该是地涌夫人请来的援手。”
弈道回想着他们说的话“若是地涌夫人和荆轲应该有什么协议,最有可能的便是荆轲刺杀秦帝一事”。
“这样说的话,荆轲待在咸阳仍旧是为了刺杀秦帝”袁天听弈道分析了一番:“那公子,你说那易轩是不是记忆都恢复了?”
弈道看了袁天一眼:“依你对我那便宜师兄的了解,他若是恢复了记忆可会是这般模样?”
袁天仔细想了想,一拍脑门儿,唉声叹气道:“每天都是个人样,我差点都忘了那呆子以前那个猪样子了”不禁摇了摇头:“不像不像”,“那呆子才没有今日这般干脆利落”。
“所以说,今天这事有些不对劲儿”弈道说起来:“既然想不通,倒不如安顿太子苏注意些,先保护好老秦帝的安全。”
二人说着抱起小黄,乘龙而上,返回阿房殿。
途中,弈道通过传讯令牌,将今日之事跟秦帝苏讲述了一遍,又把赢亥应该是吕老祖的儿子之事说给赢苏。
谁知赢苏并无太多惊讶,只是淡淡的说道:“赢亥的母亲赵姬原本是吕贼的养女,早年吕贼与父皇打拼时,赵姬陪伴寡人多年,秦国晋升帝国后,吕贼将那养女嫁给了寡人。”赢苏似乎有些过于平静,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六十年前地下城一事时,寡人便怀疑起了此事,如此说来,今日不过是更加确定罢了。”
“东海王也多加小心”赢苏最后不忘安顿了弈道一句。
…
回到阿房殿,一连几日,弈道心思仍旧在不断思考无忧洞之事,心里仍旧觉得有一些自己忽略了的东西。
芊云见弈道又陷入深思中,也不打扰,只是沏了一杯茶,送到弈道跟前。
弈道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芊云端来一杯清茶:“这几日辛苦芊云了”。
芊云浅浅一笑,走到弈道身后,给弈道捏起肩膀。
“公子回来后每日琢磨这事儿可有什么进展。”
“仍旧是毫无头绪”弈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日之事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总觉得过于凑巧了。”
芊云悠悠的说:“父皇昨日派人送来的礼贴你可看了?我见你正琢磨的认真就给你放桌子上了。”
“却是把这事儿给忘却了,这几天只顾着那无忧洞的事情了”弈道想起此事自觉这几日确实有些魔障:“陛下可有什么要紧事情。”
“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是几个宗门的人来咸阳了,想来也是那护国宗门的事儿”芊云说着:“父皇考虑到你现在也是一宗之主,以后免不了会跟他们打交道,正好这次有机会也为你介绍一下。”
“陛下倒是有心了”弈道拍了拍芊云捏肩的手:“宴会在何时?”
芊云坐回一旁:“今晚”
弈道推窗的了看殿外天色已晚,此时若是再去怕是有些失礼了。
芊云笑了笑,走到窗边说道:“见公子这几日心不在焉的,芊云已经回禀父王你这几日正在闭关,还未出关。”
“还是芊云想的周全”弈道见芊云说话声有些干涩,料想芊云这几日照顾自己有些急火。心生怜惜,转身到茶桌前,将茶壶端起,去发现桌子上只有自己那一盏茶杯。
芊云满眼柔和,端起弈道的茶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公子不介意的话,芊云也不嫌弃,暂借公子茶杯用用。”
“自家夫人用,还谈什么借呢”弈道笑着,伸手去拿自己的茶杯。
脑子里这时突然闪过荆轲所说的一句话,“某也借地涌夫人的项上人头一用”。
“也借?”弈道心里暗自思量:如此说来,想必今日会有一场好宴。
“芊云,宴会在何处举办。”
“望夷宫。”
“陛下盛情相邀,岂能辜负陛下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