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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椎名的决意

或许是由于杨志的干扰,岩泽麻美没有在这一次演唱会唱出她的新曲,本应在音无结弦第一次经历这种演唱时因为完成了夙愿而消失的岩泽麻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继续存在了下来,但是杨志清楚,那是迟早的事情,这里的这些人,都是为了实现愿望而来,念头通达的那一瞬间,就是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杨志说和椎名恋爱也不过是玩笑话,椎名早晚也会消失,也会离开。想到这里,杨志愣住了——他们念头通达就能离开,我怎么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要说为了实现愿望,杨志表示在他摸到小奏脑袋的那一刻,啥鬼愿望都实现了,念头通达的不能再通达了,改变世界?改变结局?别开玩笑了,AB世界的结局看似bad enb其实是happy end,需要他来改变个鬼哦,他杨志完全是多余的好吗?

“难道在宇宙里飘的事也是真的?这么说我进了黑洞自杀也是真的?”杨志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黑洞啊,那玩意连光线都能吸进去却吸不进飘荡着的自己,说到底黑洞到底是啥?他又不是物理学家他怎么会知道。黑洞里面为什么会有AB的世界?自己飘荡在宇宙里面那段时间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你让杨志想动漫里面漂亮女孩的名字他知道不少,你让他想明白这种问题,杀了他算了。

正午时分,学校天台。

“如约而至,你可以履行承诺了。”酷酷的立在杨志身后,椎名微倚着墙壁。

“你想知道什么?由里子生前的事,还是她组织战线反抗神明和天使的理由?”

“全部。”

“不等她自己告诉你吗?”

“她会告诉我的话早就说了。”

“那可就有点说来话长了。”杨志坐在了地上,拍了拍身边的地面,示意椎名坐:“有喝的吗?”

椎名坐在了杨志旁边,递给杨志一罐果汁,和昨天杨志给她的一样。杨志摇摇头没有关于这件事多说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杨志开始讲起了由里子的遭遇:“由里子小时候过的很幸福,有父母有弟弟妹妹,她是长女,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好姐姐,好好照顾和保护弟弟妹妹们。”

“她本该就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那样她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了。但是现实生活中是没有‘本该’这回事的。某一天,几个该死的强盗闯进了她家里,用她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要挟她找出家里值钱的东西,三个弟弟妹妹,强盗扬言十分钟杀一个,由里子有多少时间?三十分钟?不,她只有十分钟。”杨志喝了一口溢出来的果汁,手里的易拉罐已经被他捏瘪。“由里子拼命的找,她那会到底多大我也不知道,总之很小就是了,那个年龄的由里子根本不知道家里哪些东西算是‘值钱’的东西,她只好挑大的拿。”

“嘭!”杨志比了个爆炸的手势,“毁灭一个东西很简单,由里子拖着的大花瓶是这样,她弟弟妹妹的生命也是这样,由里子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那群杂碎也真的开枪了,十分钟一个,她弟弟妹妹全死了。这就是由里子的心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在那场灾难下活下去,也不知道她最后为什么又死了。但是这件事是她来到这里的理由,也是她决定反抗神明的理由。”

椎名握刀的手渗出了鲜血,表情冷的可怕,她生活的时代说实话杀人和被杀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为了钱财把屠刀挥向尚且不懂事的幼童的强盗,是她作为忍者却不能也不愿意容忍的败类。当这件事发生在她认可的朋友身上的时候,汹涌的怒火却让椎名的头脑几乎陷入了绝对冷静的状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

“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

“对这种事知道的这么详细,警察也不可能,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就是那些强盗中的一个,另一种可能就是…………”说到这里,椎名手里的刀微微调整了一下。

“你想多了,我不是强盗,更不是神,我只是个没用的废宅。”杨志站了起来:“别把刀对着我,我害怕。我只是知道的事情多了一点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那么,知道了由里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应该问你准备怎么做?”

“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什么也做不到。”杨志摆摆手,一脸怅惘,真的穿越了,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到,无论在哪里,他都仍是那个废宅而已,没有金手指,没有野心,没有胆子,拿着剧本却不敢过度干涉剧情,除了满足一下自己作为宅男的愿望占了占小奏的便宜,他啥也没做过。

“是做不到,还是不敢做,又或者不愿意做?”椎名也站了起来,她看着杨志,穷追不舍的问道。

“不愿意,也不敢。”

“你没有说做不到。”

“如果我有改变一切的勇气和理由,说不定我能做到些什么?”杨志琢磨出些门道来了,身在这里,他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他没可能忍受小奏被伤害,也没办法忍受由里子被伤害,包括音无他们这些小可爱。无法忍受他就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但是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学生们都知道做作业才能过上好日子,但这构不成他们老老实实做作业的理由。

“那我给你勇气和理由。”

杨志直愣愣的看着椎名,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怎么给我?”

“你说过想跟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恋爱对吧。”椎名突然灿烂一笑,杨志浑身一个激灵,茫然的点了点头。

“恋爱什么的,我不懂,不过如果你能拯救由里子,我可以暂时侍奉你。”椎名抬头,一个中午她说的话,可能快赶上平时一个月那么多了:“由里子聪明,坚强,冷静,温柔,可是我总觉得她也很脆弱,她想要当一个好姐姐,我好像也想当她的好姐姐了。”

杨志觉得脑子有些乱。侍奉是哪个侍奉?这是什么play?这妹子究竟想干嘛?深吸一口气,杨志终于是严肃起来:“放着不管,早晚她也会放下负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的。”

“那不是我想要的。”椎名看着杨志,眼神有些涣散,似乎透过杨志看到了天空。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

嘶!杨志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话多的时候竟然难缠至此???

“我希望看到你的答案。”椎名低下头,杨志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继续说道:“我从小就是忍者,为了执行任务而成长和学习,我的人生只有任务和任务途中,我没有自己的意志,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想要怎么做,所以我用我自己给你勇气和理由,相对的,我希望你能给我答案,并引导我去追寻这个答案。”

“为什么是我?我们见面次数不多,也不熟悉。”

“为什么是我?你对天使和由里子比对我熟悉的多,为什么你想要恋爱的对象是我而不是她们?”椎名反问。

“我配不上她们,也不忍心爱她们。”

“别骗自己了,你以为你面前的人是谁?她是椎名家最优秀的忍者,能一眼看穿你的谎言。”

杨志张了张嘴,有些哑然,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或许是像你说的一样,我对你而言很神秘,所以你觉得有可能对我产生爱情。那么,同样的原因,你的神秘吸引了我,你和我们不同,我甚至觉得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没有足以让你来到这里程度的执念,你让我看到了不同的可能性,所以我决定让你来帮我。”椎名看向天空的太阳,一阵风吹过,她的裙摆在风中舞动着:“怎么样?有兴趣成为椎名家十一代最优秀的忍者椎名枝里的主人?”

成为一名忍者的主人?杨志没想过,确实没想过,也不稀罕,但是成为一名曾向往过,喜欢过的少女忍者的主人…………原谅杨志,他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处男小宅男,嘛,在这个世界还恢复了十六岁的样子。总而言之,杨志既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想不到为什么要拒绝。

深呼吸深呼吸,足足深呼吸了有几分钟,杨志才终于冷静下来,干吗?干了!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要干就要干场大的。”

“你面前的人,可是经历过战争的。”

“可是你也会消失的,说到底我还是亏了。”杨志撇撇嘴。

“嗯,如果是之前,我应该真的会在念头通达后消失,现在的话,或许说不定了。”椎名看着杨志:“而且,就算我会消失,在那之前的时间应该也足够满足你了。”

满足我?满足我什么?哪方面的满足???你把话说清楚啊喂!别到时候给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哈。

不理会被撩了一波原地爆炸的杨志,短短时间说了这么多话,椎名也学着杨志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过杨志手中所剩无几的果汁,一口饮尽后转身独自进入了楼梯间,融入了阴影之中。

忍者是阴影里的生物,椎名不仅杀过人,还杀过不少,但越是生活在阴影里的生物,越向往炽烈的阳光。忍者的太阳就是自己侍奉的主人,可椎名的上一任主人椎名家家主,却在试图侵犯椎名枝里的时候被她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她也因此获罪,从此阴影中的忍者椎名枝里失去了太阳,成了孤魂野鬼,直到被执行死刑也没有再见到一丝阳光。

椎名枝里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什么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和由里子相遇后她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新的太阳,由里子强大的外表和隐藏的脆弱心灵吸引了她。而杨志给了她了解由里子的机会,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得知一切之后,椎名枝里在心疼由里子的同时发现了由里子或许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太阳,她更像是一个倔强的散发光芒的萤火虫,她的美丽是真的,她的强大,却有些虚幻。

但是杨志不同,虽然杨志口口声声自称废宅,椎名枝里却从杨志身上看到了成为太阳的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杨志的神秘,也是因为杨志的态度,来到这里的人都有强烈的执念,除了音无结弦和杨志,不同的地方在于音无结弦失去了记忆,而杨志却对许多事情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明了,在这种情况下,杨志却没有改变什么的意思。他嘴里说着自己配不上天使和由里子,却发自内心的关心着喜欢着她们,看似自卑而脆弱的杨志却给了椎名枝里一种内心很强大的感觉,那种强大并非坚硬如铁,而像是天空大地一样能够容纳很多东西,当然也包括太阳。

杨志毫无羞耻意思的向椎名告白的时候,椎名觉得他脑子坏了是真的,但同时却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好奇,她好奇的是杨志并没有真打算和她谈谈恋爱的意思,可那些话却说的发自内心的认真。

“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成为我的太阳吧。”寂静的阴影处,风吹动少女的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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