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和煦的三春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盛京城中的老百姓每日按部就班的生活也起了点涟漪。那是立夏后的第五日,向来门庭肃穆冷清的摄政王府门前开始张灯结彩,一水的大红绸缎绕了整个王府的外墙,隔两步就挂上一只红灯笼,连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也被绑上了红花球,大红的“双喜”更是随处可见,隔了老远一眼望过去红红火火一大片。有消息灵通的稍微一打听,就获知了摄政王十日后要娶妻续弦的消息,那娶得是哪个相爷将军家的千金呢?是那太常寺卿家的独女。
太常寺卿?消息传开,老百姓们都有些不解了。那太常寺卿论官位只拜三品,论官威,就是个清水闲职,没有半分势力,那是如何攀上摄政王这门亲事的?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说外人众说纷纭,就连王府内部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皇兄,我这次是真没办法理解你的做法了!朝中那么多王公大臣家的适龄女儿你不选,为何要选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卫……卫静言?先不说她父亲只是个三品太常,就是她本人也实在太过……太过资质平平,相貌不出挑,才情不出色,就连性格也过于怯懦,如何做得你这王府的正妃!”摄政王府的后花园里,赵嫣然急得上火。
“诶,妹妹,你这话就说得有失公允了。我也帮皇兄打听过了,人家卫府小姐明明是性格娴静,沉稳温柔,虽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算是知书达理,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性格懦弱了?难不成天下女子都得像你这般……活泼好动?”赵则骁却在一旁拆台。
“四皇兄,你!你到底帮谁呢?我可是你妹子,有你这么帮着外人的吗?”赵嫣然对着赵则骁的时候明显“不规矩”了许多。
“那卫家小姐还马上就是我嫂子了呢,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说话也太不得体了啊!”赵则骁就爱跟这个性子泼辣的妹妹抬杠。
“你!”赵嫣然气结,转而看向如局外人一般的赵则骞,“皇兄你倒是说两句啊,这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你倒是考虑清楚没?”
“皇兄做事何时需要你我来操心,他心里自是有打算的,你又何必皇帝不急太监急。”赵则骁大喇喇地说道。
“则骁,说话注意分寸。”一直置身事外的赵则骞终于开了口。
“反正又没外人,顺口说说也不行吗?”赵则骁不满地咕哝。
赵则骞不理他,对着赵嫣然道:“太常寺卿为人老实本分,与朝中众臣也没有过多牵连,卫静言虽不出挑,但贵在安分守己,我只要她能够替我管好府中诸事,善待昕儿,其余玲珑才情一概不需。”
“可是皇兄……”
“就是!皇兄说的是!”赵嫣然还待劝说两句,却被赵则骁打断,“娶妻娶贤,要那才貌双全的,勾栏画舫中有的是。”
“四皇兄!”赵嫣然气得跺脚,“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多说了,反正娶妻的又不是我!我只管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把这婚礼风风光光地办好。”说完,赌气跑走了。
“嘴上说着不满意,做起事情来却比谁都上心,也就咱们兄妹间了。”赵则骁远远笑看着赵嫣然跑得没了影,回头正色道,“皇兄此次大婚,宫里绝不会无动于衷,到时恐怕不是卫静言这样的女人能够应付的。”
“宫里那位无非就是会揪住些妇人之间的小事来刁难,卫静言性格沉稳不张扬,受些委屈也能忍着,这样反而出不了大错。”赵则骞不以为意。
“皇兄,”赵则骁斟酌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真的就从没想过要娶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女人为妻吗?而不是像现在和之前那样,只考虑利弊得失。”
“所以,你到现在还未娶亲是还在等你真心喜爱之人吗?”赵则骞不答反问。
“我……”赵则骁脸色顿时变黑,“她也配!”
“所以情爱无用,尤其是在帝王家。”赵则骞冷冷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