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阮自从上次“悲愤自尽”之后就一直满脸哀伤地坐着,站着,躺着,趴着。时不时地还拿着帕子捂住脸,低头无声“哭泣”。
“喜鹊姐姐,这个姑娘好可怜呐。”莺儿望着坐在院子里,仰头含泪望天的顾小阮,不禁心生恻隐。
“是呀。”喜鹊看着顾小阮又将脸埋在了帕子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也是心里戚戚然。
“你说殿下怎么这么坏啊……”
“闭嘴!”喜鹊急忙打断莺儿,“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你可别胡说。”
“哦。”莺儿乖乖的闭上了嘴,这殿下抢了人家姑娘进府,让人家父女骨肉分离,现在又把这姑娘冷落在这,这么多天也不来瞅一眼,唉,真是造孽啊。
“主子的事,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喜鹊拍了拍莺儿的肩膀,这傻丫头,各人的日子有各人的苦,谁不是可怜人啊。
喜鹊把点心端到了顾小阮的面前,“顾姑娘,你多少吃一点吧。”
顾小阮摆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喜鹊知道劝她也没用,便拉着莺儿退下了。
听着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顾小阮才从帕子里把头抬起来,大大的松了口气。妈呀,装忧伤太累了,还好她机灵备了块帕子才没有露馅。喜鹊和莺儿不知道,埋在帕子里的她每次都在狂笑,主要是她的耳朵现在还能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就更难憋住了,偏偏还不能发出声音,真的太折磨人了。
拈起一块芙蓉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这王府里的东西就是好吃,可惜不能多吃,毕竟“忧伤”的她应该茶饭不思。
感觉这两个婢女已经完完全全被自己的演技所征服了,接下来就是找时机套话了。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
顾小阮正迷迷糊糊地准备和周公会面呢,忽然,她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急忙翻身下床,滚到了床底下。不管是不是来找她的,总之躲起来总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人显然武功高强,还有轻功傍身,打不过也跑不过,只能看看能不能躲过去了。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一双靴子出现在了她的床前。靴子上竟然有花卉的刺绣,夜色侵染着那层层叠叠的花卉,使花的颜色更深了一层,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张扬。现在的夜行客都穿的这么骚包的吗?
“出来吧。”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线很干净,有一种清朗的感觉。
顾小阮有点发虚,可转念一想,万一他只是诈一诈自己呢?不行,不能出去,先瞅瞅情况再说吧。
男子见半天没有动静,清了清嗓子道:“你从床底下出来吧。”
顾小阮只好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房间里没有点灯,对方的模样顾小阮也看不真切。不过顾小阮觉得这个人并没有恶意,不然就直接把她揪出来一刀结果掉了,根本就不用和她废话。
“敢问大侠是怎么知道我躲在床底的啊?”顾小阮陪着笑脸,虽然那个人估计也看不见。
“你的呼吸声这么重,谁听不到。”男子拂了拂衣袖,顺便理了理额边的头发,漫不经意地回答。
顾小阮有些尴尬,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了,为了不被发现甚至把床前的鞋子都收掉了,结果在高手面前真的毫无用处,“不愧是大侠,就是厉害。”顾小阮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到了床边,狗腿地道:“大侠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要是有小女子能效力的,我一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不用你效犬马之劳,你只需要尽快离开翊王府就行了。”
顾小阮心中一动,这不就是自己一直谋划的事情吗?“大侠,不如你现在就带我走吧,出了府之后咱们各奔东西,我保证绝不回来。”
“我带不走你,府里府外都是暗卫,带上你,我不可能不惊扰任何暗卫。”
“可是我自己也出不去啊?”
“明天右相来访,你说要是右相知道翊王强抢民女,这向来迂腐耿直的右相……”
“我明白了。”顾小阮有了计划,“可是右相和翊王见面肯定是在前厅,我怎么去前厅啊?”
“前厅在那边,”男子指了个方向,“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似乎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