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洞口处,他冷眼看着,薄唇微启:“别逼我启动阵眼,好歹师徒一场,让你留具全尸,自毁吧!”顿了顿继续说:“他们处心积虑想吞你青云峰,你门下弟子,我可为你护下。”
神识搜遍了室内,确实寻不到原来的阵眼,改了,改的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体内的灵气开始大量外散被这古怪的阵法吸收掉,发须不断掉落,光泽的皮肤犹如老树般褶皱不堪,原来此生不能问鼎,不是渡不了天劫,而是因果啊。
她的善因结的恶果,报在了青云峰。
“好,我自结。”瞬间苍老垂朽的老者祈盼的看向他:“那些孩子是无辜的,只求你能放他们离开。”
见他点头,青云道人闭目吐息,一道狠烈的掌印袭向丹田,溃败成一团雾气散开,缓缓倒下,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再没了呼吸。
山外的空中已是乌压压的一片。
站在青云峰山顶上,闲庭信步的走到阵眼处,他调动浑身灵气重重击向阵眼,一道蓝色屏障显现笼罩住漫延起伏与那个世界隔绝,安静祥和的青云峰,两刻后彻底消失了,他无情无澜的笑着:欢迎来到地狱。
看着他们大片大片冲入峰内,打斗,厮杀,青色的法袍满是血水,他悠然的踩着倒地的张张熟悉面容的躯体走下青云峰,站在石阶底端。
抬眼看去,血水染石,尸体横飞,宛如人间炼狱,他抬脚踏上第一个台阶,重新走了上去,如沐清风笑着,如她第一次见他时,和煦温情。
后来,她来了,他知道她定会回来,等着,等她来问他,他亦想问。
直见到她的那刻,储了几年的滔天怒火散了,他不想再问,已经没任何意义,他们终究是对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让他们走到两端,背道而驰。
他没有阻拦宇文巳带人追去,知道宇文巳想杀她,或许她死了,也是种解脱,对他对她都是解脱。
百年的时光,原以为没她会活的肆意洒脱的他,站在顶端俯视着脚下卑躬屈膝的他们,冰冷陌生,处在黑暗里看不到一丝光亮,孤独惶然前行,彷徨无助,他将自己的心丢了,寻不回。
如果她不是半妖,他们会如何,或者他没有毁掉青云峰,又如何。
但一切都发生了,没有任何如果也许。
整了整白色修身衣袍,他抬首凝视着开敞的门口,静立等侯。
夜幕中的徐府宅门上挂有一对燃着的红色大灯笼,轻微晃动,洒下的红色光影中渐渐走入一人,黑袍遮身,外露的头颅上长着一对龙角,一白色丝带将乌发束起,额前飘着两缕青丝,白皙娇嫩的脸上挂着木然。
看到院内站着的第一人,巫鱼讥笑浮现,走了进去。
“徐家主,我们已好久不见。”
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嗤鼻:“竟这么自信我杀不了你?”
贪恋的看着那副容颜,温煦的吐出一句:“我信。”
原来她是这幅模样啊,幻想了百年的半妖样子都化掉变成这幅,深深印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