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风讲完这些年的种种经历,唐川满是心痛,他自是还记得当年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不曾想再一转眼相见,就已是物是人非,不禁感慨岁月的蹉跎无情。
见夜已深,唐川答应陈风,让他不用担心,今日先委屈在这监牢之中一夜,明日一定亲自查清此案。
陈风心中自然甚是感激,待唐川离开这监牢之后不久,他边躺在稻草堆上睡着了,梦里他梦见了自己的父亲。
梦见他满头黑发,身着军装,英姿飒爽,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所向披靡。
陈风醒来时,阳光洋洋洒洒,从那一方小窗落进了这阴暗的监牢之中,落在脚边那杂乱的稻草堆上。
……
醒来后没多久,陈风便被衙役再次带到了公堂上,只见这次公堂上坐着的,不是那三角眼的寺正蔡宏,而是左都督唐川。
蔡宏坐在公堂的一侧,脸色看上去很苍白,他以为自己每一步都算的清清楚楚,天衣无缝,可不曾想,左都督竟然会亲自来审这案子。
坐在凳子上的蔡宏只觉得脊背发凉,远远看着陈风远远戴着枷锁行到这公堂之上,让他不由的吞咽起口水。
今早,若不是小斯通报左都督会亲自审理这件事时,冯光才正在自己身边,不然他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到冯光才那个又笨又轴的家伙,有把柄在自己手中,这才让他紧张的心绪多少缓解了些。
……
因为仵作冯光才在其中作祟,案情审理到那胡广的致死原因时出现了瓶颈,仵作那边一口咬定是因为后脑收到撞击而死,而对于唐川来说,验尸这事他也是个门外汉。
就在唐川与蔡宏在死因上争执不休,一时没有眉目之时,一个绝对不会出现的人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只见那人身材矮小,胸前的医袍依旧没有摘下,褐色的药渍比上次分别之时有多了些,浓浓的草药味隔着很远都可以问道。
来人正是长月长老的六弟子——宁平。
这样的人物出现在这里,实在令朝堂之上的众人震惊不已,要知道万灵学院后山的弟子常年在后山学习钻研,几年不出山都是正常,更别提会插手朝堂之事。
总之,不管众人有多么难以置信,多么疑惑不解,宁平就这么出现了,而且轻而易举的,便向众人证明,胡广的死因是因为自身的恶疾突发,陈风只不过正好凑了个巧而已。
他宁平是谁,医药之名天下谁人不知,更何况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修行已经迈入了第三个阶段——灵知境。
也就是因为他的到来,这案子很快便了结,陈风当庭无罪释放,解开了枷锁后,让他不由的觉得一阵轻松。
而那冯光才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办事不周,被免去了官职,仗打二十大板,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供出蔡宏,而蔡宏,自始至终也没有为他说上一句好话。
在冯光才被打的快不省人事之时,艰难的偏过头看了蔡宏一眼,那时蔡宏正在拨弄着桌上的水杯,神情中有说不出的平静与淡定。
“这个世道是公平的,有舍才有得……”昏迷冯光才被几个衙役抬出去时,蔡宏喝了一口茶如此想着。
……
“陈风!你没事吧!”一直等在门口的褚客和叶晚儿一见陈风出来,立马迎上前,关切的问道。
“放心吧,我没事,这不好好的!”陈风应着,打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看看你这身子骨,我都有点想让你陪我炼药去了。”宁平也跟在陈风身后出来,如此说到。
陈风闻言,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宁平炼药时的景象他又不是没见过,堪称化学武器,整个房间都会浓烟大冒,臭气熏天,一般人怎么受的了。
当初光是小木在他那里养伤那半个月,都不记得换了多少批帮手,但凡是个正常人,没人在那种环境下扛过三天的。
“师兄,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褚客一看到宁平,不由的两眼发光,他向来对后山的师兄师姐们很是敬佩,但始终很难见到面。
“来找你们三位陪我去制药啊。”宁平打趣的说到。
“哈哈,不了不了……”陈风褚客还有叶晚儿三人,听闻此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摇头摆尾的,很是抗拒。
“切,你们想去我还不想要呢!要知道我可是找到合适的人选,那可是位漂亮的妹子。”宁平双手叉腰,昂着头傲娇的说到。
“漂亮的妹子……”
“啪!”
褚客话还没说来,脑袋上立马受了叶晚儿一掌,准头正欲发怒,正对上叶晚儿要杀人的眼神。
褚客一个恍惚,不由的觉得这叶晚儿生起气来还挺可爱的。
那知他只是多看了几眼,还没来得及夸奖,哪知又惹毛了这位大小姐,两人立马动起手来,拽头发的拽头发,揪耳朵的揪耳朵,在这大街上打的好不热闹。
宁平趁他们打架的空挡,走到陈风身边,说到:“以后常来后山玩哦。”
“常去后山玩?”闻言陈风一阵迷糊,他倒是想常去后山,可那又不是旅馆,哪是他想去就去的。
不过今天的事,他但真的很感谢宁平,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怕是很难这么早就脱身。
正在陈风准备道谢之时,那宁平一拍脑门,喊到:“糟糕!我的断肠丸还没熄火呢!”随即便跟身后着了火一般,飞速消失在了陈风的眼前。
褚客和叶晚儿被宁平的一嗓子给吓的停下手来,一扭头便看见宁平飞一般的消失在了街角,不由的一愣。
“你学我干嘛!”
“我哪里学你了!”
“……”
他们二人几乎不放过任何斗嘴的机会,如此这般,又兴致勃勃的投入到了热烈的打架之中。
陈风在一旁长叹一声,实在不明白,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奇葩的相处方式。
看着午后的阳光在厚重的白云下投下一片阴影,更想的还是等候在家的小木,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她怎么样了。
“喂,我们晚上去九漓客栈吃上一顿吧,陈风你这几天在那牢中都瘦了一圈。”褚客和叶晚儿不知道何时停了手,一边整理着被叶晚儿饶乱的头发,一边如此说到。
回客栈,陈风自是同意,如此这般,三人叫了马车,便一同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刚到桃柳巷,便闻到了九漓醉那醉人的酒香味,实在沁人心扉,久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