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刚刚……刚刚是发生什么了?”褚客此时满脸惨白,雨水伴着风雨从窗外闯入这屋舍,将他乌黑的长大打湿,紧贴在脸颊。平日里干净整齐的衣衫,此刻也沾满了泥水,样子显的很是狼狈。
“刚刚……好像放了个烟花。”小木已经从被窝中爬出,刚刚冰凉的身子此时暖和了些。气温已经不像刚刚那般冷的诡异可怕,回归到了五月雨后的清凉。
陈风此刻站在没了窗户的窗台旁,看着外面黑夜中哗哗啦啦的雨声不说话,沉默在他身上发了芽,好像要长出一从蘑菇。
“放屁,谁他妈能这么放烟花,呸……”褚客用袖口想擦擦上脸上的泥水,结果袖口也是湿的,使得他越擦越脏。在吐掉口中的泥沙后,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天……”从头到尾沉默着,僵直身子的北叔突然从紧抿的双唇中蹭出一个字,像是石头缝里突然蹭出个石猴般,吓了褚客一跳。
一直望向窗外的陈风在清楚的听闻这个字后,猛的回过头,正好撞上了北叔被狂风吹乱的那张惨白的脸下,闪着精光的黑色眼瞳。
……
……
帆阳,万灵学院,观星楼。
“师傅!师傅!您没事吧!?”一位身着水清色衣裙的清秀女子扶着一位连连后退,重心不稳的中年男子。
女子脸色焦急,甚是担忧,细眉紧蹙,柔美的丹凤眼跟着紧皱,弯成了蝴蝶展翅时的美丽弧度。
只见那中年男子伸出右手,告诉女子自己并不大碍,然而他的脸色看上去却惨白不已,让人很是担心。
“扶我坐下。”中年男子长长吐息之后,如此说到。
女子扶着那中年男子坐在观星楼的浦团上之后,男子立马端坐正息,让周身气血平稳下来,不多时,中年男子的身畔开始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色光辉,像是暴雨中房顶青瓦上若有若无的水雾一般。
片刻之后,中年男子缓缓睁开双眸,脸色微微红润了些,那女子这才放松下来。
“雨婵,你去一趟文城,调查清楚刚刚那陨石的来由。”那中年男子如此安排到。
“是。”雨婵听闻此言,立马答应着。
随后只见她双手掐诀布阵,周身被青色光芒所包裹,转瞬之间便没了踪影。
中年男子见雨婵离开,突然之间一阵闷咳,鲜血随之溢出嘴角。
只见他轻轻拭去嘴角的淡淡血迹,浦团旁的炭火上,正烹煮着一壶热水,此时水已开,壶嘴处咕嘟咕嘟的冒着热乎乎的蒸汽。
中年男子给自己沏了杯热茶,茶香瞬间弥漫了整个观星楼,又迅速随着晚风飘扬而去。
待喝完一杯热茶,男子起身,负手站在观星楼的栏杆旁。
晚风清拂而来,将他那衣衫扬起又落下,这衣袂飘飘之间,颇有种仙风道骨之感。
然而此时,那中年男子却并没有欣赏这帆阳夜景的闲情逸致。
只见他伸出右手,手指轻轻在身前画着不知名的繁复符文,闪动着点点荧光。
中年男子手上的动作轻的如同拨弄着拂面而来的晚风,春日的绵绵细雨,少女耳垂的清脆珠串。而那符文却如同深夜繁星,水中倒影,海边波浪让人难以寻味,又暗含其意。
待中年男子将符文画好,星星点点交错的线条便自发的开始变化起来,变成各种抽象的画面曲线,像是一出没有声音的诡异舞台剧。
中年男子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负手在身后的左手不自觉捻动着。突然之间,那繁复的符文画面,像是被什么打散一般,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就像是平静的湖水中,突然扔进一块石子,溅起阵阵涟漪。
那符文便像涟漪一般剧烈晃动着,直到最后经不住剧烈的摇晃而彻底破碎,化成了点点晶莹的碎片粉末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那中年男子一向平静安稳的面容在瞬间蹙眉,明亮的双眸中结了一层寒意。
只见他轻声喃喃说到两个字:“天诛……”
此时,夜晚的观星楼上寂静无声,今夜没有月色,黑暗像是一碗汤,将世间万物浸在其中,引岁月之火,慢慢熬制。
就在那中年男子吐出天诛二字之后,本来平静的面容突然现上一抹无奈的笑容。
“呵……竟然是天诛,多少年不曾遇到了,自己竟然没提前算一下。”说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看上去很是懊恼。
“不过,这算与不算,结果还不都一样。”
“那可是数以万计的生灵啊……”
中年男子说完,回到了浦团之上,扭头望着西南方不语,又到了一杯茶,像是喝酒般,一饮而尽。
“只是,怎会突然降下天诛?上一次,那还是太古时期了。今个,这老天爷是发什么羊癫疯。”
说完,中年男子拿起手中的水杯摩挲起来,晚风阵阵,倏忽而过。他的思绪,似乎也随着晚风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
悠悠太古时期,那日黑云密布,雷声轰鸣如战鼓,闪电似龙吟。
在遥远的一片戈壁深处,黄沙漫漫之中,一处再寻常不过的空间竟被未知的力量突然撕裂!
一时之间,风云动!世界各地强者第一时间汇集此地,与那未知的力量,可恶的侵略者——魔,展开了一场令天地都汗颜的殊死搏斗。
哪怕是过了千万年,哪怕是岁月已将那通天的符文,沾血的战戟,那所有爱恨情仇都熬成了一锅稀粥,也没办法将那日守护这世间的英雄们的身影消散半分。
那日毁天灭地的战斗,连中年男子也无法观其一二。
只知道当年时间顶级的强者,那些英雄们与试图占领这个世界的魔同归于尽!
却不曾想魔化为齑粉之前,留下了一句令世间人心悸不已诅咒——寒夜来临之时,便是他重生之日!
“寒夜来临之时,便是他重生之日……哈哈……这茶真没味。”中年男子口中默默念着那句让世人胆寒的话,却丝毫没有敬畏之意。
他爽朗一笑,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大口大口引起酒来,一时之间,酒香四溢,醉人心神。
“魔道啊……馍稻啊……”到最后,中年男子手握空酒壶,口中胡乱念叨着,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