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突然,谷晨焱稚气的声音直刺进谷燕真的耳朵里,谷燕真猛然一哆嗦,本能的抬起手肘砸向车窗玻璃……
生死关头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个梦,梦里,焱焱被红发男子带走……
她不想失去儿子,不想,所以,她要活着,那怕是费了胳膊,也要活着。
奥迪A8落地后往坡底翻滚了二十多米后,轰隆一声巨响,变成了一朵炭花。
“妈咪——妈咪——”谷晨焱高分贝的喊声,震彻松山。
谷燕真在汽车摔落之前,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手肘硬生生的砸碎了车窗玻璃,顾不得车外是什么,拼了命的从车窗里跳出来,落地翻了几滚,之后被茂密的草阻止。
虽然落地姿势不太好看,但总算是赶在轿车爆炸前,落地了。衣服被刮破,身上也割开了好些血口子,左臂整个都被血染成红色。鲜红的人,躺在一片草绿之中,真正成了绿丛中的一点红了。
只是,红的比较悲惨……
谷燕真浑身是血,却感觉不到痛,甚至连手脚是否还连在身体上都不太确定。她侧扭着半爬在地上,像散了架子,很累很困,很想睡觉……
半迷半醒间,谷燕真觉得好像有人抱了她,很熟悉的怀抱,让谷燕真感觉安心、踏实……
……
再睁眼的时候,谷燕真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和满月形的乳白色顶灯。是斗乌别墅,她住的屋子。
谷燕真眨巴几下眼睛,眼睛忽宽忽窄,有些懵,是不又活过来了?下意识的用右手去摸左胳膊,这才发现,她的右胳膊上缠着一层纱布。左手更夸张,包的跟僵尸一样。
人说忘记也是一种止疼方法。谷燕真看到满身的纱布,一下子整个身体好像放在了刀尖上,疼的她直哆嗦。
“醒了!”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谷燕真的思绪。谷燕真猛然回头,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距离自己不过几寸的距离。
“你你……”谷燕真本能的缩着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隐约记得从轿车里跳出来后,有人抱起了她,那个怀抱很熟悉……
谷燕真看着近在毫厘,斗乌俊俏的脸,看着他刀峰般的双眉,他深邃迷人的眼睛。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暖流,是斗乌,那个熟悉的怀抱是斗乌的,那个将她从生死边沿上拉回来的人是斗乌……
……斗乌又救了她一次……
感激也好,感动也罢!谷燕真静静地看着斗乌,忘记了两人正躺在同一张床上,挨在一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慢慢地,谷燕真笑了,看着斗乌傻呵呵的……笑了。
“感觉如何?”斗乌靠在沙发里,嘴角依然挂着几不可见的笑。
谷燕真突然脸上一红,慌忙低头避开,然后怀着一种小女子的娇羞姿态柔柔的说:“好多了。”其实很痛啦!从车上跳下来,左臂伤了骨头,其他地方的刮伤碰伤也够她受的。不过在斗乌面前,谷燕真不自觉的想要表现的坚强一点,一边说着还抬头冲斗乌大方的笑笑。
“哦!……”斗乌微点了头,若有所思道:“……轻了!”
谷燕真一愣,黑线挂了一头……轻了?什么意思?
斗乌突然翻身,一手支着脑袋,侧卧正对着她,依然是但不可见的笑,依然是沉稳平缓的语气,但他的话……“下次,直接切了胳膊,省事!”
谷燕真懵了?瞪着斗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硬是压下心头火气,心想:斗乌不善于表达,可能不是这意思。
“再逃走的话,就断你的腿!”斗乌伸出手,用手指肚儿摩挲着谷燕真的红唇,举止与语言完全两码事,让谷燕真一阵背脊发凉。
谷燕真心底激起惊涛骇浪,原来斗乌的‘感觉如何’并不是关心,而是……
感觉像是手捧棉花糖踩在云朵里漫步,甜甜的感觉溢满心底时,突然来了道闪电,夸嚓一声,将她劈下云头,直落地面,不巧,一头扎进污泥潭里,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糟糕。
本来还以为斗乌具有某种超能力,像超人一样可以把失去轨线的轿车一手拖回来,可结果不还是跳车!!既然是平凡人,就平凡做事,说的跟能主宰一切的一样。居然还说那么歹毒的话……谷燕真非常生气。
谷燕真打掉斗乌的手,脑袋歪上另一边。再帅再有型的男人,一吹牛就直接掉价了,不爱搭理。斗乌的手指伸进谷燕真的头发里,随意的轻抓了两把,在谷燕真快要暴走的时候,将她的脸转过来。
“你想干嘛?”谷燕真生气了,瞪着斗乌,近距离下,斗乌的鼻息轻轻的呼在她的脸上,心里的火气也被冲消了。面对斗乌,她总是气不起来。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必须生气给斗乌看。
让斗乌知道,乱说话,乱举动,她是会生气的,非常生气。
两人面对面,不足十厘米的距离,斗乌的气息呼在谷燕真的脸上,而谷燕真的气息一样扫着斗乌的脸,而此时的斗乌,没了刚才说话时的优雅淡漠。他的眼睛里有着某种一样的色彩,有些朦胧,有些缠人。
唇被吻住,谷燕真才意识到斗乌眼里的那些情愫是什么。谷燕真承认,她喜欢斗乌的亲吻,可是本能也排斥着这种不正常接触。
想要推开斗乌,左臂不能动,右臂上的刮伤也不轻,根本使不上劲。斗乌的吻很轻柔,但有些急促,谷燕真经常会迷糊,这个时候的斗乌是不是平时看到的那一个。
“唔唔唔唔……”谷燕真用额头磕斗乌的脑袋,强烈的反对入侵,发出唔唔的声音,意思:快放开我!!
斗乌一点没有结束的意思,不放开反而由开始一手托着脑袋,侧卧着拉近谷燕真亲吻,转变为整个身体罩在谷燕真身上,居高临下的亲吻。
谷燕真甩着右臂,不顾渗出纱布的血色,拼命的捶打身上的斗乌。不轻不痒的捶打,不像制止,反倒像在撒娇在调情。
阻止不了,谷燕真索性闭着眼睛,憋着气,死扛。她不讨厌斗乌这么对她,但他讨厌斗乌说了那么可气的话之后这么对她。
“已经好多了,是吗?”斗乌的吻游移到她的耳根,咬着她的耳朵轻揉了揉。
被触到敏感地带,谷燕真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克制着体内某种渐渐泛滥的情愫。心里着气的不行:呵,连这也是惩罚?
“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属狼的,天字号头牌大色狼!!……”嘴巴得到自由,却不彻底放过她,谷燕真咬咬牙,尽量不刺激男人的征服欲。
斗乌突然停了,抬起头看着谷燕真:“禁果尝过之后,真会上瘾!”说完又埋头耕耘,用舌头舔着谷燕真的小虎牙,一次一次的拨弄着谷燕真身上的敏感地带。
谷燕真发现,情事跟前,她周身的痛感没了。有的只有一波一波从斗乌唇边,从斗乌手底,在谷燕真身上触碰过之后,渐渐渲开的麻痒的感觉。这感觉像滴水后的涟漪,一圈一圈,渐渐放大,荡开了谷燕真心底的春江水,意识也变的迷离起来。
呃!~~~~“把你的臭手拿开!”谷燕真心说:心理防线差一点被击溃了,还好还好,还好斗乌没叫出她的名字,没……
“燕子!!”斗乌突然唤了句,停了手头工作,看着谷燕真的眼睛。
那眼神,忽远忽近,好像在深情的注视着谷燕真,又好像透过谷燕真看另一个灵魂。
谷燕真眉头紧皱,‘燕子’,这个称呼好久远,是爸爸,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逗她的时候这么叫她。爸爸说,谷燕真是自由自在的小燕子……
二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人这么叫她。不……不是,斗乌叫的是谁?斗乌心里果然藏着秘密,是喜欢的人吗?可是斗乌的眼神并没有失去挚爱的伤感。
这回,不用谷燕真动手,斗乌就翻身下去躺在谷燕真身边,仰面朝天,静静的躺着。
“我有六年没见爷爷了,我好想他……让我回去见见我爷爷,行吗?”谷燕真陶醉在安静里,心平如水,被斗乌挑起的****也见见平息了。
“啪!!”一声脆响,门被推开,谷晨焱蹬蹬蹬床前,看着床上的两人,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摸摸脑袋,有些迷糊。
“妈咪,不穿衣服会着凉的。”谷晨焱看了半天终于总结出了问题的关键。
谷燕真脸脖子火烫火烫的,听了儿子的话,赶紧低头看,被子斜斜的搭在她的身上,掩过****,只露出香肩。还好还好……
一看斗乌,谷燕真又一次承认‘甘拜下风’,甘拜斗乌的下风。
“妈咪,你已经不疼了对不对!让我看看……”谷晨焱爬上床,挤进谷燕真与斗乌中间,歪着小脑袋去拉谷燕真的胳膊。
谷燕真用还能动的右手揪紧被子,被子下面她衣衫不整,要是让儿子看到了,太影响形象了。
不过,谷晨焱对斗乌的态度真的很不一样,以前,只要有男士靠近谷燕真,谷晨焱总会制造小意外,让那些男士知难而退。
记得谷燕真刚去上班时,直管她的部门经理,总是以职权借机吃她的豆腐,谷燕真是谁?打杀粽子玩儿的人,对付一个只会喘气儿的活人,绰绰有余。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过两次闷头亏的谷燕真并没有撕破脸皮。只是刻意与部门经理保持距离,适时而恰到好处的避开咸猪手,咬咬牙,忍了。
可惜,事情并没像谷燕真想的那样简单化发展,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找事,事找人。
那位部门经理趁着公司聚会,那双爪子又开始痒痒了。不过,这次没等谷燕真做点什么,部门经理就毛了,暴跳如雷呀!
甚至不顾形象的在宴会厅里大吼大叫,目标只是个孩子……
是谷晨焱,在部门经理趁谷燕真弯身拿桌上的水果,不声不响的靠近,伸出手的时候。谷晨焱捧出个刺猬……于是,部门经理白胖的手瞬间渗出满手血迹。
……
那次之后,谷燕真将刺猬送了人,谷晨焱为这赌气好几天。
不过几个月之后,谷燕真帮了一男子的忙,于是被请吃饭。饭桌上,谷晨焱的小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比如:叔叔,你不认识我爸爸吧!我爸爸可了不起了,他很爱妈咪哦!……
三句话都脱不开‘爸爸’两字。
谷燕真听的头皮发麻,这算是谷晨焱的小聪明?不得不说,谷晨焱的想象力很丰富,将莫须有的‘爸爸’描绘的非常到位。谷燕真对儿子多少有些愧疚,本来跟男子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没做什么解释。
坐在对面的男人本来就很不自在了,结果,谷晨焱还一副悄悄话的样子,凑到男人耳边说:我看到爸爸妈咪亲嘴嘴了!!
“轰隆隆!!”当时啊当时,谷燕真发麻的脑袋,嗡嗡作响,心说:冤枉啊!那个‘爸爸’什么人,她都不知道,那里亲嘴嘴去??
现在倒好,谷燕真与斗乌躺在同一张床上,这种情况足以让谷晨焱的小宇宙爆发,可谷晨焱不但没反应,还挤在他们中间,貌似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