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壁兽一个个掉进深远的月神殿底部,就跟下饺子的一样,噼里啪啦,一会儿工夫,‘饺子’下完了,舌壁兽清除干净。忙活完了,连璧若无其事的化回原形,追到谷燕真等人容身的冰室里。
谷燕真已经醒了,目光有些涣散的看向一点,躺在斗乌怀里一言不发。这一幕看的连璧心尖上针扎一样生疼,但本能的伸出手想要靠近,终是生生的控制着隐藏了冲动。
他等了数千年想与斗乌一决高下的决心在这一刻,被谷燕真的存在冲销殆尽。连璧有足有的信心在与斗乌再战时能打赢,但他不想冒险,因为与斗乌的决斗无论斗乌胜与败,与他都没有一点好处。
或许应该……
连璧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对谷燕真用了离魂术,就可以将她带回地府,为她重塑肉身,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将谷燕真永世留在身边。
连璧俊美的眉目皱做一团,这样做对谷燕真不公平,但他别无选择,他想要谷燕真。看到谷燕真半昏半醒间还死死的抓着斗乌的衣服,连璧的决心更大。
心说:顺带给谷燕真喝碗孟婆汤,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他的人。
幕雪不知去了那里,突然从洞口冒出来,急步走到斗乌跟前,斗乌看他,他只是皱着脸摇摇头。
谷燕真看似眼光涣散,脑子里却明镜一样清明。她反复的琢磨着刚刚发生的事,什么东西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右玄打至重伤,又带走谷晨焱与小白。
如果是平底儿还好说,可着分明就是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两千多米的高空,而且四周全是滑溜溜的冰壁,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们待着的地方是最近的冰室,如果带走谷晨焱的东西是从洞里出来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个洞里。
可是刚进洞,文哲就进去看过了,说这洞与其它冰洞不一样,是个不过二十米的空洞,连墓室都没有,顶头直接是冰壁挡着,像一道门,不过就算是门,只怕也跟旁边的冰壁冻成一家子了。想在一时一刻间穿过去,不用神力绝无可能。
能在空中自由来去的,除了那些只有在灵异事件里出现的主角,多半是一些飞禽。可是月神殿里全是冰,怎么会有飞禽栖息?没听过什么鸟喜欢待在冰山里。
那会是什么?谷燕真左想右想,想的头疼,正在这时,看见急步过来的幕雪神色沉重的摇了摇头。
谷燕真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呼出气息时,眼里的泪花也带了出来。但这一次,她没有让眼泪流出来,而是倔强的吞下了心里的苦水。
坚决的告诉自己:焱焱没事,焱焱一定没事。
她不去询问幕雪,因为幕雪摇头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加重心底关于…焱焱没事…的说法。
谷燕真神情恍惚,目光闪烁着不知落向何处,她的慌乱看在斗乌眼里,引的斗乌也变的严肃。
“真儿……”斗乌伸手捧起谷燕真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告诉她:“真儿,相信我,焱焱没事,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一般人伤不了他。”
人到心伤时,最怕受人软言细语,斗乌的话触到了谷燕真心底最痛最无助的那根弦,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斗乌如黑钻石一般黝黑的双眸以及他宽大温暖的怀抱,总能给谷燕真最深的安慰。不顾形象的趴在斗乌怀里哭了个黑天暗地,许久许久,谷燕真沉重的心终于渐渐活了起来。
是的,谷晨焱不是一般的孩子,近一年时间来,无论从胆识还是从身手上,都不是一般小孩比的了的。况且谷晨焱还不是一般的激灵,又有小白跟着,想必那个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想要一下子怎么着谷晨焱,也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的了的。
“妈咪~~”突然一声,隐隐约约却直往谷燕真耳朵深处钻,谷燕真本能的快速抬头看向冰室里面,谷晨焱的声音就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焱焱…在那里!”怎么回事?谷燕真清楚的记得文哲的话,往里不过二十米的地方就是一道冰墙,难道被他说中了,那道墙真是门?而且刚刚还被打开过?
即使脑子清清楚楚,可还是控制不住双脚的移动。想起谷晨焱在月神殿门口化在冰里的时,谷燕真心跳震耳怦怦不断,要是挟持谷晨焱的东西也能轻易穿过冰壁呢?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冰室里的尸体都冻成了冰块,不可能尸变,就算是尸变了,也不能穿墙而过……吧!
脚下沉重的往冰洞深处走,斗乌将谷燕真扣在臂弯间,她才不至于跌倒。
短短二十米的距离,却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远,谷燕真脑子里滋生出无数无数的猜测,好的不好的,以及以往谷晨焱或笑或闹,喊着妈咪的小摸样,哪些过往的片段无不挠着谷燕真的心。
“就是这里。”文哲先到的冰洞尽头,他打着手电回头说道。
知道这个洞没有出路时,文哲心急如焚,担心着外面的舌壁兽蜂拥而至,冰洞的大小非常适合舌壁兽的体格,要是进来了,连点错位的缝隙都没有,被堵在里面必死无疑。
可是谷燕真伤心欲绝,谷晨焱在这种古怪的地方被掳走,多半是类似与雕或鹰的大鸟,一爪子一个,将谷晨焱与小白都抓了去……他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也不好说什么,紧紧把着枪,对着洞口,耐着性子等着。
二宝跟小宝一点没有比文哲好过到那里去,他们往鬼门关去过一趟,三魂丢了两魄,此时稍稍缓过劲儿来,强烈的震惊还没有散尽。不过,到底不是第一次经见生死的人,此刻正与文哲一起,把着洞口,密切关注着可能冲进洞的危险。
可是不但看不见舌壁兽攻进来,连舌壁兽爬行时,长舌撞击冰壁的声音都没有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谷燕真昏厥后,被斗乌带进了冰室,而他们也鬼使神差的爬了进来,手脚之灵活前所未有。再后来,洞外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右玄被刺穿了左胸口,本该穿心而过必死无疑,却因为右玄心脏长在右边而躲过一劫。得到幕雪及时救助,这会儿虽然面色还很差,走动却已经不成为题。
幕雪在冰墙上来回摸索,时不时还趴在冰壁上听听,片刻之后,也不知他动了那里。原本紧私合缝的冰墙,摇了几摇,果真成了门,缓缓的开启。
门开后,从冰室里扑面袭来一股刺骨的寒气,好像这座冰室是是整个月神殿最冷的地方。
连璧一马当先,凭着他透视黑夜的眼力,快速的扫视了一圈。眼前与另外几个女帝墓室差不多,玄关过后是带着七星图的墙壁。
只是,这里的七星图与其他几处大不相同,其他几处只在时间间隔许久后才会出现些不易察觉的偏移,但眼前这副七星图,活灵活现的,简直就是夜空的真是写照。
闪烁的星星,以及比夜空更加耀眼的星宿变化,七星就像放平衡木上的玩偶,恒定的缓缓转圈摇摆着,好像从大地初建的时候,它就已经开始转动开了。
众人见此都相当惊讶,搞不清楚是什么原理促使这些镶在冰层里的血蝶版星星是如何动起来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有更重要得事等着。
谷燕真并没太留意玄关后星宿图的摸样,只是努力看到冰室更深处,精神紧绷着试图听到谷晨焱的再次求救。
走过玄关,刚要迈步,却被斗乌揽腰抱起。
听到文哲一声措手不及的惊喊,紧接着就哇哇大叫着臭骂月神殿建造者的不安好心。
好险好险,他们一进来都注意看墙上的七星图了,根本没注意脚下。没想到脚下竟是悬空的,往下看看,这要是掉下去该和月神殿的高度一样吧!那还不得摔成一滩烂泥?
隔在眼前的一道天险鸿沟,阻隔了众人的去路。
该死的,这次又是阻在绳子上,文哲心说,这种相隔不过十多米的天沟,对他们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沟渠,只是没有绳子,想要跳过去,却没可能。
不过,正在众人无奈时,连璧都想变出点什么东西来垫脚时。墙上的七星图突然停止转动,而天沟中间则多出好些错落无章的垫脚石,直通对面,冰室深处。
这个不结实吧!…又是建造者的把戏?
谷燕真顾不得那些垫脚的东西是什么机关,只想快点进到冰室里面去,找谷晨焱。
心里捏了把冷汗,一脚踩上去,还算稳当,没摔了她。大松一口气后,抬脚去踩第二个,结果…被斗乌抓小鸡儿似的抓起来,谷燕真低头一看,刚踩过的那块石头正悬在哪里摇摇欲坠,显然不是实物。
谷燕真冒汗了,原来这些看似密集的东西,有些是承载人重力的真货,但有些却恰恰相反,只是样子货,是陷阱。
更诡异的是,这些看似悬浮在天沟之间的垫脚石还在慢慢游移……
月神殿是圆景国七位女帝葬身的地方,怎么说也是皇陵,本以为是个挺凶险的地方。但月神殿在建造,似乎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阻止侵入者踏进月神殿,攀上冰壁,之后却并没想象中的凶险。
当然小波折是有,但那些不足为道的小经历与往日墓室里的危险相比,又算的上什么危险?
眼看着墓室顶壁到了,谷燕真很不安,马上找到谷兆易夫妇线索或者找不到任何线索,两种极端的可能搅的谷燕真很是忐忑。这种压抑的透不过气的感觉还没得到缓解,谷晨焱又被抓走了。
看见右玄几乎被戳穿的胸口,谷燕真受不住谷晨焱可能受到迫害的刺激,晕厥过去。
恍惚间听到谷晨焱的声音,谷燕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好不容易将看着结实的连点缝隙都没有的冰墙开成了门,却又被玄关后的天沟挡了道。
其实十多米的距离,对于斗乌连璧等人来说根本就不算距离。谷燕真迫切的想过去,是在意天沟那头谷晨焱的声音,她强迫自己相信那不是幻听,谷晨焱就在天沟那头,等着她去救。
可是,斗乌与连璧都不曾感应到谷晨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