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秀挺的眉皱在一起,平淡无波的眼里多了好些锐色,跟着紫蓉离开,像是押解一般,看紫蓉的眼里带着许多扎人不见血的蝇头小箭。
文哲巴巴的跟着,心里也是怪味横生,没听到紫蓉说了什么。但多少也看的出,这样的女子,他想要拿下,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不过,文哲也不是个好说话的,愣是污油蒙了眼,将紫蓉的小手段理解为调皮。帅性、果敢、性感、漂亮、外加小女子的调皮,文哲平时挺正派的人,这会儿要自己瞧他那张脸,都能在他嘴边找到拔丝的银光来。
谷燕真心里别扭的什么似的,什么叫:‘考虑下我的建议……’?谷燕真快气死了,怎么听着好像不懂道理的那个人是她?
一会儿工夫,一伙人散的剩了斗乌、谷燕真以及连璧三个。
连璧知道他不该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应该大度的给谷燕真一点解决问题的时间,可是……谷燕真心里还没容下他,这种时候,给斗乌与谷燕真时间,不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还未成形的感情被替代吗?
不过,紫蓉到底没让他失望,别人听不到,连璧可听的清楚,紫蓉落在斗乌耳边的话:女人是有点小性子,忍的起,就会哄的回来。
紫蓉说给斗乌的话,连璧知道,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但给谷燕真的那句话,去一定会有反应。
想一想,连璧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嘴角勾着笑,看看谷燕真与斗乌,转身走开,回眸间,他看到了谷燕真因他的举动投过来的眼光,那种带着求救意味的目光并没有让连璧停步。
只因谷燕真那抹存折依赖的目光,连璧心里的憋闷劲儿烟消云散,有开始就有进步,总有一天,谷燕真的眼里心里,只会有他。
时间凝固了,空气停止了,谷燕真猛然发现身边只有斗乌一人时,乱了阵脚,急急的起身,却被斗乌握住了手,紧接着被拉了一把,结结实实的落进斗乌的怀里。
“你想逃去哪里?”谷燕真被迫的坐躺在斗乌怀里,抬着头与斗乌对视,慑人心魂的眼眸,注视着她,曲线分明的嘴唇还是不会说句好话,开门见山先来个兴师问罪。
与斗乌如此靠近,谷燕真的心跳早就剧烈的犹如擂鼓斑斑点点连绵,可是斗乌真的很不解风情唉!犯错的是斗乌,脚踩两只船的是斗乌,不把她当回事的也是斗乌。
“你想干什么?”怎么到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
“真儿…你不该来。”斗乌伸手抚上谷燕真的脸颊,细细的描画着她的眉眼,摩挲着她的脸蛋,温柔的举动,让谷燕真心底渐渐放软。
只是…作何不让她跟来?是担心她搅了他的美事?搅了他与紫蓉的二人世界?
谷燕真想着生气,忍不住皱起眉,微微嘟起嘴,瞪着斗乌。到这会儿她也不挣扎了,反正也知道斗乌是什么样的人了,索性看看斗乌能将这事做到何等不该的地步。
斗乌像搂小孩子一样搂着谷燕真,看着她从慌乱到温怒,看着她渐渐撅起的小嘴,斗乌忍不住埋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谷燕真脑子轰的一下,她知道斗乌大胆,但没想到斗乌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之后,居然还能轻而易举的做出这种举动。
惊讶没能阻止某人的肆意,谷燕真甚至感觉到唇舌被搅动的清晰感觉。心跳本来就够快的了,一会儿工夫被某人搅的失了方寸,口腔里每一寸肌肤都被细细的触碰着,一阵酥酥的感觉让她不觉昂起头,微微合眼,沉入他的亲吻中。
谷燕真从惊讶中回过神,还没来及反抗,就已经服软。整个身子在斗乌的亲吻下酥软无力,一阵阵又心而生的颤栗。谷燕真的脑子已经被完全抽空,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做了多么可恶的事。
荒山野外的,天色已经麻黑,大家离开不过是给谷燕真跟斗乌腾个地儿,让人解决下私人恩怨。可没想到一会儿工夫,那两个仇大似海的人居然打起了啵儿,还是痴缠的法式热吻。
紫蓉见此眉目微皱,倒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身看了眼文哲。什么叫电眼呀!文哲此时就有一种被眼光电到的感觉。
斗乌与谷燕真,好像摒弃了身边所有存在,彼此缠绵在这个吻里,感受着,越陷越深……
他们之间的温存,看进连璧眼里,比刺入眼仁的针更狠毒,比扎进心脏上的尖刀更锋利。鲜血淋淋,什么东西碎了一片一片。呵,连璧苦笑,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那么许久。本以为谷燕真多少会芥蒂他亲手编织的误解,没想到,那么不堪一击啊!
一切的一切都在斗乌的怀抱里化开散去,手边新长的树,足有手腕那么粗的树杆,在连璧的怒气下,惨遭夭折。连璧绿色的眼眸中燃起浓重的怒色,他并没有就此放弃,相反,他天生喜欢挑战,何况眼前的女子,是他势在必得的。
这,或许只是正面宣战的一个开始……
连璧的手劲儿不小,看看从他手边落地的树杆就知道,好好的一颗树秧子,能在大树避光的环境下,长到手腕那么粗,多不容易的。
可惜,某人心里不痛快,随手一掰,得,人家辛辛苦苦长那么大,别说打回原形了,直接半生不死,想要长成以前的样子,再无可能。
谷燕真与斗乌旁若无人的情意浓浓着,突然听到一声木枝折断的声响。瞬间回神,口腔内被搅动的感觉清晰的反应进大脑。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冲蚀了谷燕真所有的思绪。
本能的绷紧身子,瞪大眼睛,咬合牙关,伸手预推。
可是,身子是绷紧了,眼睛也瞪大了,但咬合牙关时,毫不留情的恨绝全撞击在自己的牙齿上,那个油滑在口腔内,交缠着她的舌头,竟在她咬下牙关时,快速退出。
而推出去的手,也被一只大手捕获,温柔的化解了她的力道。
咬合牙关是本能所致,完美没有考虑到力道,这一咬下去,震的谷燕真整个牙关有在发麻。总是轻而易举的被斗乌掌控,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她还没有听到合理的解释,就被如此轻薄了去。
谷燕真心里那能痛快,想要挣开斗乌的怀抱,但手被她紧紧擒住,谷燕真的脑子也清晰了许多,她还有自知之明,就凭她的力道,想要挣脱,斗乌不放手,难。
不能顺心,委屈劲儿就越发大了,谷燕真张着眼睛看斗乌,还没眨一下,就有眼泪从中滋生、溢满、滚落。大粒大粒的,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
“真儿,你怎么了?”斗乌捧起谷燕真的脸,似乎有些慌,声音都有些无措。
“哇!~~~~”人到伤心时,不问还好,一问,那简直就是泄洪的堤口,开闸的钥匙。听到斗乌问,谷燕真再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像个未经人世的孩童,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把走出老远的谷晨焱都听的眼泪汪汪的,抿着小嘴。右玄与谷晨焱,一个哭一个笑,大眼瞪小眼,哭有哭的难过,笑有笑的奥意。
“叔叔,爸爸会不会欺负妈咪呀?……”谷晨焱眼睛使劲的瞪大再瞪大,终于把眼泪都包回去了,可是妈咪那边哭的好伤心,哭了那么久,不会是遭欺负了吧!
他可是妈咪的小男子汉,肩具着保护妈咪的使命,再喜欢斗乌爸爸,也不能欺负妈咪。谷晨焱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欺负我……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你一边对我好,又去找其他女人,你把我当什么人……“放开我,放开我……”谷燕真一边哭一边推搡包裹他的怀抱。
别说,连日来压抑在心里的郁结,在这个怀抱里哭了几嗓子,心里痛快多了。
右玄这边听了谷晨焱的话,正要找个圆满的说词,还没张口,就听到那边谷燕真的哭喊声,顿时哑口。
谷晨焱看着右玄眨巴眨巴眼睛,眉头一皱,不由分说的往谷燕真与斗乌那边跑去,边跑边喊:“妈咪,妈……”右玄感觉伸手一捞,将谷晨揽腰挂在臂弯间,另一手捂住了谷晨焱的小嘴巴。
“焱焱,叔叔带你去看,成不,别闹,你爸爸没欺负你妈咪,真的,叔叔保证!”右玄尽量放低声音,一点都不想打断某人的哭喊。因为他知道,谷燕真是在泄郁,只有痛痛快快的将心里的不知道什么疙瘩给哭没了,才能与斗乌和好如初。
这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打断呀!
谷晨焱听到妈咪越哭越凶,声音里还夹带着类似摔打的恨劲儿,那里放的下心。毕竟是孩子,想的到底不够周全。耳朵里听着右玄的话,手脚继续挥舞踢打着,他要下去,要下去。
“别哭了。”谷燕真哭的花儿都快谢了,才听到斗乌一声劝言。不过……这算的上是劝人吗?有这样劝人的吗?跟个路人甲一样,一点诚意都没有。
谷燕真没有发现,对斗乌的怨恨,已经从第三者插足转移为斗乌对她不够关心上来了。
谷晨焱被右玄反挂在臂弯里,隔着一簇半高的茂草,看到了斗乌与谷燕真。此时,那两人正在……谷燕真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斗乌,而斗乌任之由之。
这哪里是爸爸在欺负妈咪呀!谷晨焱几乎连眼睛也缩到右玄手心里去,原来不是爸爸欺负妈咪,而是妈咪欺负爸爸。哎呀!可别让人知道那个哭鼻子发脾气的女人,是他家的,真掉面子。
真是奇怪的一家子,经过一场不算和解的和解,谷燕真与斗乌表面上不再僵着了。至于私底下如何,右玄捏了一把汗,很替谷燕真着急。
想想以前,斗乌那是寸步不离,可现在……
不过这些事本来就不能同等看待,以前斗乌与谷燕真之间没有那么多牵绊,只是纯粹的郎有意妹有情。可现在,越是靠近目的地,斗乌看着就越发严肃。而谷燕真,到现在,右玄都不知道,谷燕真在赌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