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人,本能的伸出残缺的手去拉去挡,可哪里受的住紫蓉的长鞭。
品优都有些不忍心了,但是这些人,解了封印,真的可以活吗?已经成了血肉不分的木偶人,掉了脑袋都凭着残存的意识挣扎着,他们活着真的好吗?
连璧手里应该没东西的,不知使了什么法门,往那些残缺的人身上撒了些粉末,紧接着就见那些人的血肉在眼前塌陷,一会儿工夫就成了一堆枯骨。
这算是特殊礼遇,一种超度的方式,连璧是十二阎王之一,收罗几个迷失的孤魂不是难事。
超度完后,本来立起的人,没了血肉连结,枯骨啪啪掉落,落地竟碎成了渣……
可怕的现实,让谷文飞再说不出话来,或许让他们死是最好的归宿吧!
“我们走!”做完这些,连璧看了看紫蓉消失的地方,号召着大家活儿一起。不止是连璧,在站的每一位心情都是沉重的,这还没入城,就碰到数十…可以活的人,入城之后呢?
楼兰国到底有多少人跟他们一样被封印在此下来诅咒,没人知道。这次是紫蓉的鞭子解决了问题,接下来呢!如何将刀枪伸向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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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国,位于中心的宝塔塔底,谷燕真等人看到血水越来越多,想要退出来路。已经找不到门了,不过,奇怪的是,不管血潮如何泛滥,那个往外吐血水的仙鬼兽半个身子都处于血水潮面上面。
发现了这一点,几人相互挟持的站在了仙鬼兽的背上,面积不大,还有些滑溜,但几人相互牵拉着还是可以站稳身子的。
血潮越来越高,谷燕真等人随着仙鬼兽的上升,脑袋几乎挨在了宝塔底层的顶壁上。
人说天如绝人之路,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总能有些救急的方法。可是今次,靠近顶壁,依然找不到半个能登上去的豁口,也没有逃生的机关什么的。
“把纳奇推下去,推下去,解除了楼兰的封印,你们都会活着……”有个声音在谷燕真耳朵里说话,不是那个……真穆尔…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好像…好像也听过……
“推下去…把纳奇推下去……只有苏思比的后人,纳奇的血能熄灭楼兰人的怨气,解救楼兰无数人……”那个声音反复的在谷燕真脑子里晃荡着,蛊惑着谷燕真的心神。
仙鬼兽的背像个倒扣的锅底,当然,绝对不是平底锅类型。他们几个人站在滑溜的仙鬼兽背上,是手臂缠着手臂,脚下相携,才勉强站着的。
从站上来到现在已经坚持半个多小时了,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时啊!绝境里的活路,就是将纳奇推下去,杀了纳奇……
这怎么可能?谷燕真一直纠结着,她是不可能杀了纳奇的,黑锅与矮头杀人时,虽然说了全是受命这位纳奇老大的意思,但与纳奇短暂的接触,感觉纳奇的本心并不会滥杀。
再说了,就算要纳奇为他所犯下的罪拿命来抵,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楼兰的罪人是苏思比,与纳奇何干?后人又如何?坏人的后人注定都是坏人么?
这根本说不通么?说不通自然不能随便拿人命来抵,谷燕真烦躁的甩着脑袋,被吵嚷的久了,气道:“休想!”
斗乌的手是揽在谷燕真腰上的,感觉到她的躁动,却不似之前那么容易能接近那个靠近谷燕真的东西。
引路人也就是真穆尔公主的那枚魂结扣已经归了斗乌的囊中,哪里还会再多出个蛊惑谷燕真的东西来?那个操控这一切的‘人’是何方圣神?
斗乌没有行动,他在等,等到那个东西露出马脚的时候,可是眼下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了,血潮已经没过了脚面正在慢慢的往上蔓延……
“快杀了纳奇…你知道,这是你们唯一的活路……”那个声音听着好像有些烦躁,比起真穆尔来严厉多了。
谷燕真双脚已经开始打颤了,那个声音烦躁,谷燕真更烦躁,六年没下地果然不行,原本多矫健的身手。现在倒好,才站了不到个把钟头,就支持不足了。那个声音也不知道歇会儿,不停的不停的说,到底烦不烦啊!
谷燕真一来气,就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你烦不烦啊!听不到人话么?我说了不想杀,我不想杀,我不杀——”
胡乱一吼,世界安静了,那声音不再嗡嗡了,脚下的血潮水位也不再上升了。
斗乌四下看了看,虽然现在与谷燕真手脚都缠在一起,但感觉不到那个声音的任何讯息,很显然,这东西的道行不浅。
本以为走投无路了,没想到谷燕真一通乱喊,血潮竟有回潮的迹象。过来大约一刻钟,血潮如几人预料的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往下降。
谷燕真有些大跌眼镜,这什么意思?难道说因为她是楼兰王国曾经的半个主人??是那个真穆尔公主??有发号施令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个声音做何解释?
血潮回落后,宝塔塔底室又恢复了原样,壁画被血水洗刷之后越发的光鲜照人,还有发怒的仙龟兽,此时正安安静静的爬在那里,一动不动。
地板上甚至连潮湿的感觉都没有,真搞不懂这里的排水设施是怎么架构的,这技术要是拿出去好好利用……远了远了。
化险为夷后,谷燕真颇有些当了主人的感觉,如果在羽箭石锤的攻击下,她胡乱喊话是偶然,那么刚才呢?轻而易举就能取了她们的性命,却在每次关键时刻因为她的叫嚷脱险了。
也不知道那个声音是那里的古怪,这地方左看右看绝对不会有安装了摄像头之类的构造。只是,谷燕真有些不明白,既然杀了纳奇就能解除封印,为什么非得她来杀,不管是来路上的羽箭石锤还是刚刚能淹死人的血潮,想要取了纳奇的性命实在不是难事。
这些危险似乎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浸入引来的,就像刚才涨起的血潮,似乎是那个声音发怒后的结果。既然那个声音能操控这些,为何不直接取了纳奇的命,偏偏要她动手。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谷燕真想着想着不经意的看了眼纳奇,这一看正好跟纳奇看对了眼,不是,是纳奇也偏巧看着她,血潮褪去后,纳奇就这动作了,一直看着谷燕真。
纳奇隐约知道谷燕真对抗的那东西,要他的命。其实纳奇还是挺有自信的,区区谷燕真想要杀了他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谷燕真并没有在杀与不杀上纠结,而是始终果断的拒绝着。为什么?他与谷燕真远近都不沾亲带故,而且他的手下还抓了谷燕真的同伙,差点直接杀掉……
这不算仇至少也该有点恨,有点怨吧!谷燕真倒好,啥事没有一样,好像那些伤害从来没有过……难道说,谷燕真也看上他了?
纳奇挑了挑眉,漂亮的薄唇弯了弯,继续看着谷燕真,她的眼睛很漂亮,或静或动,无论怎样都有种传神的色彩,有种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的感觉。
“喂!纳奇,你看我干嘛?”谷燕真不乐意了,她都打算给斗乌做乖乖小媳妇了,那能招蜂引蝶呢?
斗乌将谷晨焱背在身后,撕了件衣服横竖一绑,凌乱的摸样真有点恢复古楼兰的风采。进来的门关了之后,四周墙体都一样,斗乌仔细的敲打过了,并没有空心类似门的构造。
这时候看见谷燕真怒瞪纳奇,纳奇却是一副痴痴的摸样。斗乌二话没说,将谷燕真拉去一边,一句话不带说的,直接用行动告诫纳奇,谷燕真归他。
好歹算是解了围了,谷燕真也不在乎解围的过程,跟着斗乌一起,又将四面的墙面看了个仔细。走到那个跟兰馨公主长的一样的那张脸时,心头猛然一跳。
这个人的服饰…好像…好像是……
壁画上那张熟悉的面容,正是真穆尔,只是谷燕真看到的真穆尔那枚魂结扣变化的摸样几乎透明,光线又暗,她只看了个大概的服饰模子,面容一点都没看清楚。
谷燕真想来想去,得出的结果是,楼兰的服饰大相迳同,八成是受了壁画的影响了。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张闭月羞花的容貌上时,谷燕真突然皱了皱眉。
兰馨公主墓里,面对兰馨遗体时,斗乌的反应……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呵呵,其实也不是小心眼啦!毕竟那是两千年前的人了,飞醋吃的太过了就不理智了。
只是很想再看看斗乌宠爱的眼神,于是,谷燕真拉住斗乌,指了指壁画上相貌与兰馨想象的女子问:“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啊?…”
“嗯!”斗乌看了眼壁画上的女子,只不轻不淡的答了一个字,便要离开。
魂结扣幻化的真穆尔遗意,在与谷燕真说话时,停止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斗乌在内,所以斗乌并没看到真穆尔的本来面貌,也没听到谷燕真就是真穆尔的话。
斗乌发现不对时,快速恢复常态,收了那缕蛊惑谷燕真的幽魂,惊然发现,那竟然也是他要找的东西。
此时被谷燕真问及壁画上的女子,斗乌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与百灵一样,与兰馨也一样,仅此而已。
“谷燕真?…你为什么不舍得杀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恶鬼跟你索我的命?你杀了我不是挺省事,为什么不杀我?…”纳奇看着谷燕真斗乌一家三口的背影,突然心里怪不是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