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不欢而散,两个人听着顾北母亲的絮絮叨叨的责怪中分开而结局。
我不知道顾北的母亲究竟懂不懂的爱这个词,或许对她而言,所有人都应该按照她的安排向终点进发,她不允许看风景时就闭着眼睛朝前面走,她让必须看风景时,就算是让人没办法忍受的一些东西,但还是要硬着头皮看下去。
总之,顾北的母亲认为最好的事情对我而言却是那样的糟糕,这个夜晚我给顾北也都是不欢而散。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心是那样的不平静,其实我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在顾北的母亲面前,顾北不是一个特别勇敢的孩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他,可是我又会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拥有不劳而获的面包,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但对我而言,如果让我用这块面包去兑换我的自由,不知道顾北能不能做到,但是我没办法做到。对我而言,这样的选择太过于恐怖和奢侈。
我的房间里其实可以看到顾北房间里的一点点微弱的景色,我知道顾北一直都没有关灯,也没有睡觉。
我也知道顾北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对于现在的我和他来说,即使不喜欢也还是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我从来都没有办法站在一个成人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何况是这样一个中年的已经有自己的一番事业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该多么的骄傲,或许是该多么的自豪。
从表面上看起来,她似乎一切都拥有,拥有美好的家庭,拥有幸福的生活,拥有所有人不能拥有的事情,她拥有钱,拥有权,拥有着一切。
然而她的眼睛却始终在出卖着自己,因为把一切都看得太重要,所以这个女人并不感觉到快乐,她的生活中一切都是有自己的规则的,没有其它的可以左右的事情,她就是这一切的组织者,也是这一切的必须去完成的。
总之这样的她让人感觉到心里一阵阵冰凉,我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是否真的幸福,但是我却可以很明确的知道,真正的爱一个人绝对不是限制他的生活和自由。
顾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被任何限制的,他可以喝用水壶烧出来的水,可以用只用洗洁精和水擦洗过的水杯,可以去菜市场买菜,也可以用没有消毒的但依旧安静的筷子。
但是当顾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又完完全全是两种不同的生活,她拥有着高品质,拥有着一切让别人感觉到或矫情或奢侈的东西。最可怕的是,她要让顾北也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像她一样,一样的不会去小的餐厅,一样的不吃路边摊,一样的用欧洲进口的餐具。
但即使这样又有什么改变呢!不快乐的人终究还是不快乐,不会因为自己吃了多么值钱的东西而变得开心起来。
第二天醒来以后,顾北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这是顾北告诉我的。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心,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顾北还告诉我,他的母亲今天去了海滩,说她先走了,去了海滩再等她们来。顾北的表情明明带着犹豫,可是这种犹豫又像是被禁锢住一般,说真的这种表情很是让我厌烦。
“要去你去吧!我要买机票回家。”
我扭头倔强的说道。
“可是妈妈在海滩等我们的。”
顾北还是有些犹豫。
“那你来巴厘岛之前呢?她不是照样可以自己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伤害到顾北,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忍住,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到了不满意。
顾北坐在床边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则跑去洗手间开始洗脸刷牙,准备着回去的活动。
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可以来一场说回就回的安心。
总之,这个地方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多么的快乐,相反,层层叠叠的压抑感真的不如我安安心心的住在十二楼的快乐。
从洗手间出来以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北,希望他这次不要让我失望,他也看着我,想要逃避的表情从眼睛中散射出来。
“夏天,我……”
“随便你啦!想去找你妈就去吧!反正我自己也可以回去。”
我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道,可是天知道,我多么希望他不要说出让我感觉到不快乐的话。
我的眼睛假装不在意的四处游荡,但焦点却始终都在顾北的身上,我知道顾北并没有察觉出来,对此刻的顾北而言,搞定他的母亲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夏天,我决定了!”
“什么?”
当顾北说出决定的时候,我突然就像是清醒起来一样,我看着顾北,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陪你回去吧!我和我妈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顾北的表情安安静静的,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那你妈那边呢?你怎么交代。”
我有些好奇,顾北居然做出了我想要的选择,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我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扬起来那种骄傲的微笑。
就好像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一样,我又在某种意义上扳回来一局,说不清自己因为这个快乐还是不快乐,但是让顾北为难的样子我也挺不能安心。
“我想办法吧!”
好长时间以后顾北对我说道。
然后我们之间就莫名其妙的只剩下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件事情的突然改变是因为我,而顾北却要承担这样一个不是因为自己而改变的结果。
我不愿意打断他的思考,但是我依旧为他的选择而感觉到开心,因为和他母亲在一起继续待下去对我而言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折磨,这种折磨,让我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我只知道,真的很折磨。
面对着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真的是一种精神上的重生。
最后是顾北选择了沉默,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我原本以为顾北会给他的母亲打电话告知,或者找一个不能继续陪她的理由。
然而我错了,顾北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只是站起来帮我收拾东西。
“你,不打算告诉你妈了?还是?”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恩,不说了,就这样走吧!”
顾北的声音安安静静的,没有表情。
“真的没关系吗?”
我轻声问道。
“没关系,就像来得时候一样,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她。”
顾北说完就低头继续收拾东西。
“恩。”
我突然就语塞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怎样的心情,然而顾北的一句话,却让我异常的感动。
其实也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确确实实来的时候就是因为我,和顾北的母亲没有一丁点的关系,顾北的母亲在这场旅行中,充当的角色也并不是一定存在的那种。
何况是因为她,提早结束了原本快乐的旅行,但是尽管因为如此,因为发生了这么多,因为一切的一切。我还是那样的感动,因为顾北的一句话,我的嘴角就止不住的扬起笑容。
我和顾北之间的温度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我们带着简单的行李,告诉酒店前台离开的消息后,就坐上了当地的一辆观光车离开了。
还是和来时一样的路线,这一次却走出了不同的心情。
“夏天,这次来巴厘岛没有让你太开心,下次吧!我答应你。”
顾北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指说道。
“没有啊!我挺开心的,你就不要乱想了。”
我看着顾北微笑,但是心里却想着其它的事情。
我不知道当顾北的母亲没有等到顾北去海滩找她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会不会像我昨天一样,不,肯定比我昨天还要更加的无法接受。
我想不出来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会因为这件事情在做出怎样的一个决定,但是终究让我心里有些泛冷。其实我知道这一切也并不全是因为她,或许更多的是因为我。因为我带走了顾北,所以那个人也将会是我。
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害怕不起来呢!每一次顾北的母亲总是想尽办法让我离开,就像昨天收到的信息一样,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我知道公开和她叫板本来就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停下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觉得想要和顾北在一起确确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往往人总是在不容易的时候就要想要地久天长,多么可怕!就像如果是对当初开始的时候,想让我这个样子也许都不会,我会内心挣扎,但最后还是能放开手。可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已经让我越来越难以做出最先得那种决定。
我和顾北的母亲不同,我和顾北在一起,是绝对自由也是绝对占有的,这种感觉顾北的母亲没办法去理解,对她而言,所谓的金钱就已经可以解决掉一切的问题和困难,所以什么都不难,因为她别的没有,钱却多的花都花不完。
然而这样的她并不真的让顾北认可,也许顾北没办法做出伤害简简单单的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母亲,而我却始终都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亲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到这种程度,当然就算我不存在他们的世界里,顾北也照样还是一副没有办法快乐起来的表情。
车子缓缓地行驶在异国的街道,一切都已经沸腾起来了,我和顾北是最后的几个小时呆在这个城市。
顾北告诉我,他还是会带我来这里,但是我却很明确的告诉他,一次就够了。
是的,一次就够了,即使我最后没有去海滩。没有去传说中的最美好的那些地方,但是我的心里是快乐的,至少顾北愿意陪我回去。回去我们一起租的小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