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母亲也没有去工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她的时候,她也总是逃避着,慢慢的我也不想问了,或许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懂,也不能理解,但是我真的能感觉到母亲,逃避着我,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无从知晓。
“妈,你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去跑步了,也不去工作了?”
黄昏的时候,我还是依靠着母亲的门口,轻轻地问了她这句话,没有推开门,门是虚掩着的,如果不偷偷的看是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我只能听到母亲轻微的喘息声,她的这种状态让我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不安。
“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段时间也没见你出去?”
我还是依靠在门口,还是没有推开门,还是给足了母亲空间。
“夏天,有些事情我一直想对你说清楚,可是一直都顾及到你的年龄,现在你长大了,是不是应该告诉你那些事情。”
母亲的声音小小的,有些不愿意讲,又有些不想再逃避,有些疑虑又有些不安。
我走进她的房间,然后看着她,她的脸上一层层的愁云如同阴沉的天空一般,她没有抬头,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都说母女总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以前我不信,现在我承认,我和母亲确确实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她多的,估计也就只有倔强吧!
我坐到母亲的身边,试图走进她的世界,我希望她不觉得自己只有一个人,这种感觉太孤独也太痛苦。
“妈,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我轻轻的拉起她冰凉的手指,直到那一刻,我才感觉到母亲手背的干枯,手指就像是五个细细的柴棍随便组合在一起一般,她自己却没有一点点察觉的意思。
我的眼睛不觉意的便满满的心酸,我并没有那么爱落泪,可是母亲的手指,让我感受到了岁月的不易。这些年来,母亲都是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知道一切都不容易,可我依旧任性着,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总是莫名的心酸起来,一个女人,经历了二十年的含辛茹苦,甚至她生病的时候都不愿意把这一切告诉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人承受了很多种角色,女儿的朋友,女儿的母亲,女儿的父亲,女儿的敌人……
“夏天,妈妈……”
母亲还是低着头,她的声音轻轻的,突然就装满了犹豫不决,我不知道她是想说些什么,可我还是认真的听着。
时间1分1秒的过去了,只有窗外的风吹进房间里一阵阵的凉意。母亲冰凉的手指被我焐暖了。可她还是没有说话。
“妈,你究竟要对我说些什么呢?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我略带笑容地看着母亲,轻松的笑容,让房间里压抑的感觉顿时散去,可母亲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她的头低低的,我始终猜不到她要对我说些什么?
我一个人自导自演的在那里说说笑笑,母亲却像是怀着沉重的心事一般,我努力让她放轻松起来,可我的能力并做不到那么多,母亲始终低着头,不愿意讲话,却想要说什么,就这样内心做着挣扎,这样让我感觉到很压抑,但是看到她,干枯的手指,还是压抑住内心的想法,也许母亲需要我的安慰。
“夏天,其实我…”
母亲刚刚说了五颗字,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像是从梦境中醒来一般,拿起手机,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就松开了我的手,从我身旁走了过去。
我一个人怔怔的坐在床边,看着母亲从门口走出去。
我突然清楚母亲为什么说不出来,或许她找到了最喜欢的那个男人,可是她不想告诉我,或者又很犹豫,要不要告诉我,其实现在对我而言,母亲做什么或者爱上什么人?都是我可以接受的,毕竟,她已经孤独了二十年。
像是做了一场得不到结果的梦,母亲再也没有提要对我说些什么,第二天,母亲又去上班了,还是打扮的很漂亮,始终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晚上还是很晚的才回来,现在我更确定,我亲事谈恋爱了,因为我知道,恋中的女人始终是不理智的,就好像她的眼里,不再有悲伤,但是如果一个男人不能让她一直开心快乐,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和母亲之间的言语又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那个男人吧!我的嘴角扬起了微小,至少母亲是开心的。
又到了晚上,十点钟,城市的小巷已经恢复了安静,我躺在床上,做着不属于我这个年龄的安静,想着很多很多没有头绪的事情。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嗨,小丫头,最近在干嘛呢?怎么都不找叔叔?”
帅气又温暖的头像在我的朋友上空摇晃着脑袋。
我浅浅的扬了一下笑容,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找我了。
“没有做什么?在休息中!”
我轻轻的点着九格输入法,然后等待着他的回复。
“哦?叔叔这段时间好忙呀!不过你怎么都没有问我呢?”
“问你什么呢?你没有找我肯定是有自己的事情啊!再说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哈哈!”
我发着消息,突然就笑出声来。
“其实不是这个样子,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没有什么解决的头绪,所以挺困苦的。”
“那你也一定可以解决的!”
我皱皱眉,我知道他感受不到。
*
从那天和颜诺见面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颜诺联系过,好几次给颜诺打电话都是处于通话中,如果不是因为对她母亲的讨厌,我想我应该会去找颜诺吧!
但事实并没有,我只是这样安慰着自己,或许是因为我太孤独。
时间是一件唯一让人感觉到恐慌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的活出自己渴望的模样。
实践期快要结束了,我不知道整个实践期中,别的学生是怎样度过的,有没有真正的去按照学校的要求,去了解社会,去感受社会,可是我没有。
其实总得来说,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觉得无聊的一段时间,我没有任何追求,也没有任何期待,我不像母亲,每天还有工作和不知名的恋爱。
上大学之前,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努力,期待大学的生活,因为可以不用有作业,因为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然而在这短短的大学生活中,我没有感受到大学的美好,相反,至于梦想是什么,我也已经忘记的差不多。学校开展的实践课,更是让我觉得无聊,因为我没有什么追求,其实我还是挺喜欢酒吧的工作的,可惜并不能如愿。
因为顾北的母亲,我的一切都像是受到了限制,但是顾北对于这一切并不知情,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的一切,说真的,母亲的生命是靠那些钱换来的,而我也因为那些钱而隐藏在了我本该出现的地方。
和顾北的母亲见过面以后,我就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爱情折磨里了,但是毕竟那里留了我太多的记忆,包括遇见顾北,包括认识颜诺。现在想想,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人总是在无聊的时候才能想起各种各样已经遗忘的事情,就像是停下来才觉得之前都是在行走着的。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实践课结束后的第一天去学校,很多事情在发生以前或多或少都有些预兆,可惜我们发现不了。
实践课结束了,天气很好。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总是把天空的颜色看得那么重要,我想是因为,它的晴朗和阴沉都是可以代表心情的吧!
所以,明明是美好的一天。却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不美好的事情,所谓的不美好,就是遇见顾北,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是顾北的身旁还站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女人。
学校明明是很大的那种,可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她?来不及观察顾北的表情,我只想从她的视线里逃走,可是在她说过,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能让顾北知道,是不是我就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对待他和他高傲的母亲。
也许当时我能做的也只能这样,我硬着头皮从他们的身旁走过,这是整个校园最狭窄的一条路,可还是没有避免,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磨难。
“北,上次听你说今天有演出的?”
顾北的母亲很高调,估计是说给我听的。
顾北没有讲话,她却更加的洋洋得意了。
“是和颜诺一起的吧!颜诺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长的又漂亮又端庄,可不像别的……”
“你够了。”
顾北咆哮一般,从他母亲身旁穿过,留下他的母亲尴尬的站在路口,被儿子甩开了好几米远。
就在这个时候,顾北的母亲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会,继续缓慢的行走着。
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也听到颜诺说关于演出的事情了。可是她并没有告诉我还有顾北,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
其实顾北的母亲完全不用这样强调我,我也知道,我是怎样出身的孩子,我也知道,顾北拥有什么样的身份,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但是那些话还是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萦绕在我的耳边,挥之不去。
最后还是在教室看到了颜诺,今天她很漂亮,化了淡淡的妆容,嘴唇涂上重重地红色,看起来像是咬破了血液一般,妖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