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已死,杀神当立!
再据此一千多年后的工大校园里,一位名叫周扬的艺术生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画板,时而专注,时而惊奇,时而疑惑。
一个神秘的图腾,引起了周扬的无尽遐想。图腾的内容类似于上古时期的神灵,而艺术手法又类似于敦煌莫高窟的飞天。
“怎么样,交代你画的东西画完了没有?”一位穿着运动短裤,光着膀子,露着健壮的古铜色肌肉的朱汕,喝着一瓶易拉罐饮料,随性大方的推门走了进来。
周扬瞧了一眼,继续将视线移到画布上的神秘图案上,声音略显低沉的回复道:“基本差不多了,就是很好奇你的图案是朝哪找来的?”
这幅画是朱汕托周扬临摹的,当时只给了周扬一张神秘图案的照片。这幅图案颇具藏传佛教风格,形象古怪却具有神圣的威严,说不清这幅图案具体画了什么。是人神,还是妖魔,都一概不知。只能看出这是兽首妖身,动作张扬,造型诡异的很。
“让你画就得了,哪那么多废话!”朱汕不耐烦的说了一嘴,缓缓地走过来瞧了一眼周扬的成果。虽然有些颜色还没补上,但大体上几乎是一模一样。朱汕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可以,画的不错!”
“合着我费了几天功夫,啥好处没得到,连个来历都不让我搞清楚。”周扬心里不爽,这分明是没把自己当兄弟。
朱汕嘿嘿笑了两声,随口敷衍道:“这就是随便在网上扒了一个网络图片,你这么好奇干嘛?”
“这个图案我在网上找过了,压根就没有!而且,就我这么多年艺术作品上的鉴赏,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图案。”周扬很认真的说着。看得出他在这幅图案上,已是下足了功夫。
朱汕撇着眉头说道:“有这么神?”
周扬见朱汕不以为然,便指着图案分析道:“这应该是个兵符的图案,但一般来讲,兵符应该是虎符或兽符,像这样的兵符还从未发现过。也无从知晓这是哪个军队的兵符,也就无法考证这是什么时期的东西。”
朱汕若有所思的沉思片刻,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反问道:“你见过用青铜盒子当兵符的军队吗?”
这幅图案是来自一个青铜盒子上的,按道理来说,这与周扬分析的内容几乎是风马牛不相及,为了延缓尴尬,朱汕说笑道:“说不定这是古代时期的特种部队或是暗杀部队之类的,为了区别对待,整一个有逼格的兵符。拿出来也有面儿呀。”
周扬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也知道这是青铜宝盒上的花纹,那盒子里呢,是不是装着相同图案的兵符呢?”
“别瞎猜啦,盒子是空的!”朱汕瞧周扬一股神神叨叨劲儿,便侃侃而谈道:“我也想让盒子里多装点金银财宝,我好多赚一笔,可这玩意儿从我祖上传下来的时候就是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周扬追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吗?”
“不知道,家里从没说过。不过照我估计应该超不出四代,反正没听我们祖上有个出息的。”
见朱汕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玩意根本就没什么概念,周扬立即调油加醋的说道:“我跟你说,这东西首先是青铜质地的,而且上面的图案又是世上独有,无论在商业价值、考古价值以及艺术价值上,这都是响当当的好玩意儿。要是出世的话,应该价值不菲。但你想你的祖上也就是普通百姓,却一直留着这玩意儿,没用来换钱,这就说明这东西一定有更重要的意义。”
朱汕像是听天书一样,对周扬所说没有一点概念,晃荡着脑袋,一脸蒙圈的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对历史的认识,就是三国水浒中的英雄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切,你看过历史吗,也就是看过书名吧~”周扬说了半天,简直是对牛弹琴,索性也就不多问了。
“嘿,给你脸了是不。”说着,朱汕玩闹般的掐着周扬的脖子,来回的晃悠着周扬的脑袋。周扬呵呵笑着,配合着伸出舌头,像是两个幼稚的孩子一样。
可忽然间,朱汕的脑子里闪过一阵奇怪的电流,一霎间头疼的厉害,心里也变得极其狂躁,好似突然不受控制,丧失了理智,死死地扼住了周扬的脖子。
“喻~”周扬的脖子被突然掐紧,脸上顿时憋得通红,吃力的挣扎道:“我靠···你他娘的····有病啊!”
本以为是男孩间的玩耍打闹,可回过神来一瞧,朱汕的神情大变,眼睛一直盯着一处奇怪的位置,瞳孔发散,像是中了邪一样,看的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周扬意识到了不对,赶忙伸手用力的掰着朱汕的手掌,朱汕虽然是一只手扼住脖子,但手劲儿极大,任周扬使出力气也挣脱不了,情急之下,周扬照着朱汕的胸口,窝心来了一脚,这一脚踢得不轻,连周扬自己的脚尖儿都踢疼了。
本以为自己下手太重,误伤了朱汕。可抬眼一看,朱汕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感,反而是周扬感到不妙。果然,一双发红的眼睛渐渐地移到了周扬脸上,看着让人脊背发毛。
“周德威!”
周扬愣了一下,紧接着,朱汕推着周扬的脖子,狠狠地推在了窗户的玻璃上。那股力量极大,已经超乎常人理解。周扬胸口顿时如同被千斤重锤砸中,狠狠地撞击到玻璃窗上,只听玻璃窗应声碎裂,周扬和朱汕两个人啪的一声飞出了教室。
顶破玻璃的那一刻,周扬已经撞懵了。又从二楼摔下去的时候,整个人就差一口气,几乎快要昏迷过去了。
嗵的一声,两人纠缠着摔了下去。“噗!”周扬摔得浑身都快要散开了,口中喷出一口炙热辛辣的脓血,整个人像是濒死状态,耷拉着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也听不清周围的动静。
朱汕也摔得不轻,手心,胳膊上都是擦伤。不过,他似乎是切断了痛觉,缓缓地爬了起来,视线依旧是对准了旁边奄奄一息的周扬,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你我也该做个了结了!”
说着,他手心握拳,胳膊上绷起层层坚铁般的肌肉,愤恨的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绽出,眼睛瞪大如铜铃,眼白已经完全被鲜红的血丝所覆盖。
“住手!”此时,一位看书偶然路过的学生跑了过来,大声制止着。可朱汕似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对此毫无反应。情急之下,薛子铭扑了上去,与朱汕纠缠在地。
薛子铭是历史系的新生,为人呆笨木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简单质朴,手里拿着一本三国,右手的食指还夹在刚才翻看的那一页。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学生,弱不禁风的样子。朱汕瞧都没瞧一眼,甩手将薛子铭推开爬了起来。
“滚开!挡我者死!”朱汕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周扬走去。
薛子铭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呼喊周围的学生老师,一边紧紧地拽着朱汕的短裤。
薛子铭的出现,令奄奄一息的周扬得到了一丝喘息,周扬很感念的说道:“同学,你别过来了,他已经失去意识了!”
“我薛子铭最看不惯恃强凌弱,况且再这样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薛子铭极具正义的说道。
尽管拼命地扯着朱汕,然而凭借薛子铭的微薄之力,丝毫没有影响朱汕动作,仿佛一只蝼蚁扯着大象一样。
朱汕再一次提起拳头,周扬瞧着附近的师生径向赶来,可为时已晚。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晴朗的天色骤然大变。方才晴空万里,一点闲云的天空,一霎间昏天暗地,黑云密布。平静的大理石地面,狂风凭空卷积呼啸,地面上的土尘,呼啸而起,迅速在三人周围形成了一股旋风,挡住了赶来劝解的师生。
三人围在旋风之中,乱沙扬尘迷蒙了所有人的视线,也令所有人陷入了惊慌。
朱汕懵懂地张开双眼,周围已是瞬息万变,他心生怀疑,抬眼看了眼天空。这天气为何突变的如此急促,从来没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狂风撕裂一般的摧残着柳枝,落下的柳条似鞭子一般的抽打着朱汕的身体。
“我靠,这是怎么了,世界末日?”朱汕平静而又茫然的望着天空,对忽如其来的变故,丧失了本能的反应。
薛子铭骇破了胆,抱头拿着书紧紧地蹲在地上。
周扬躺在大理石地面,眯眼看着最后的末日之相。那浓云如未曾稀释的墨迹一般,草草的在空中涂了几下,就彻底的挡住了太阳的光线,紫色的闪电若隐若现,像是疾笔而过的苍龙,柳树被风吹散的样子,好似一位狂人急躁而不失艺术的内心写照,整幅画富有暴力美学,令人震撼,而又不失艺术美感。能够得见这样的景色,真是难得的运气。
就在感叹造物主之奇,一阵黑色的旋风映入了周扬的视线,随着眼前的一阵晕眩,周扬落入了一个漆黑阴冷的密闭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