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闲鱼烦躁地乱拍单据。
张玉梅捂着脸,接过小纸,不敢怒不敢言。
每看一张脸色就白一点。
最后,浑身颤抖,额头上覆满冷汗,就差吐血了。
白依依看着她惨白的脸,一阵担忧:“妈,怎么了?”
倏地,张玉梅拽住白依依,她不敢还击白闲鱼,不代表她不能动白依依。
“死丫头,快去,快去找你婆婆,她陆家最不缺钱,只要拿到钱付医药费,就能救你弟弟一命。”
张玉梅面容狰狞,眼底泛着令人胆寒的绿光。
“妈!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是不会求我婆婆的。”
白依依被她盯得心生恐惧,大着胆子反驳道:“先用我们自家的钱,如果实在不够,再去借也没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没少偷偷存钱。”
她都说腻了,嘴巴起茧了,为什么母亲还要苦苦相逼?
难道她尊严活该被践踏?
她活该低人一等?
“嘶……”
白依依忍不住叫出来,头发被一股狠劲扯着,连带呼吸都是痛的。
张玉梅力道不减反增,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越发肆无忌惮:“躺在病床的人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不过是问一声,你还推三阻四,你这恶毒的女人,是不是巴不得他死,好让我和你爸无人送终,白家断子绝孙。”
“妈!那也是你儿子!你一分钱不出就想救人,天上哪有这样的馅饼,你不觉得可笑吗?”
白依依应景大笑,笑容实打实的讽刺母亲异想天开又借机捞钱的行为。
对她怎样,她认栽,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对自己儿子,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这般算计。
白依依佩服到五体投地!
“我没说不出钱,亲家先出嘛,我看出来了,你说那么多,不过图个心安,也是,没有我们在,你就少了一个累赘,生活舒服惬意。”
“我……”
白依依脑海里充斥着‘刺啦’碎裂声,头被撕开一道口子,慢慢变大变大,血珠紧跟着一滴又一滴往地上砸,溅起了一朵朵妖艳珠花,最后在眼睛的陪衬下,花儿更加耀眼。
要是听清“亲家先出”,她会笑死,如此理所当然,如同小宇就是刘雅琪的儿子。
母亲她都不上心,旁人毫无指望。
与此同时,白闲鱼听不下去了,插嘴道:“竟说些没用的东西,老子是一家之主,你们都听我的,就按你妈的意思办,找你婆婆要钱。”
“别傻愣愣的,快去,多说点甜言蜜语,你婆婆爱听,她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最喜欢别人拍马屁了,你有多少说多少。”
张玉梅支完招,猛力一推。
白依依撞上门板。
原本,门是开着的,老医生趁胡乱溜走时合上了。
一阵清凉传来,白依依有少许清醒,恰巧听清了最后的警告,冷血的警告。
张玉梅怕她不照做,又怕她不完成,狠心道:“你拿到钱就治你弟,没钱,我和你爸就带小宇回家,你也别怪我和你爸狠心无情,这可是天文数字,我们拿钱出来也不够补,到头来,还是借,还不如一开始就借。反正你弟的生死握在你手上,你看着办,我和你爸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