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竹,是一名高二学生。
不,是一位学霸。
自打出生以来,在班里的成绩就从未掉出过第一名。不管对手是谁,只要我考满分,就没人比我更强。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长期占据全市十佳青年的这高中三年里,也从没有过让我值得回忆的事。我的眼中只有试卷,而考试之神,也一直只选中我。蝉联5届期末考试第一,6届期中考试第一,26届月考第一,大大小小的考试我从不缺席,所以我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
常言道:高手总是孤独的。这句话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我没有朋友,老师们尊敬我,同学们嫉妒我,有些不要脸的人,还想过要靠近我,获取我成功的秘诀,可笑!问我这个问题,无异于蚂蚁问神如何才能获取更多的食物一样。
level相差太大了,诸位。与我同一时代的人真是挺苦的,你们只能拼尽全力去争第二,而我,第二名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火星文字。我的词典里,没有第二。
高傲的我被人说成是个自大狂。呵,这些贫瘠之人怎懂富有之人的矜持?
还说得过去的外表,加上每天两小时锻练出的好身材,再看看我这象征着学神皇冠的1000度近视眼镜。那些第一以外的人们,怎么可能会懂得我的高贵?
是的,虽然家中并不富裕,但是我依然是最高贵的。记得那是我校与中海市的第一贵族学校的一次友谊较量。那些有背景的人,只能在整张卷子的10道题上勉勉强强写下寥寥几行的答案。
而我?我只能失望地看看卷子空空如也的背面,题目的难度层层递增,我所期待的,有可能难住我的30题,也许还要活很久才能碰到吧。
最后的晚会上看着他们看向我时,满脸看书呆子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已经承认我比他们更加高贵了。因为他们只敢在我面前疯狂炫耀自己父母的高贵。
综上所述,我,程竹。今天也按照惯例,一个人在教室最后一排独自写复变函数的卷子。
北山高中是我上的高中,并不出名,但是因为是私立学校,并且给了我相当可观的奖学金,和高额的状元奖金。我才勉为其难地选择了这里。
现在的我吃的每一粒米饭,都来自我自己的奖金,这样的优越感相信别人是注定体会不到的。
要说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管怎么说,每个班都会有些差生集中在最后一排。而为了防止我的学习难度打击到别人,老师只好把我调到最后一排。
同桌的你。这首歌我很喜欢,不过很明显高中的三年里,我的同桌不会给我留下太好的印象。
一个是笨蛋混血儿,坐在我的左手边,是个容貌上略高我几分的帅哥。但是成绩惨不忍睹,他的母亲应该是艾美利人吧,就不会教教他英语吗?全科个位数的分每次都让我大吃一惊。
而右边的这位,则是个白痴肌肉女,她有着我挺喜欢的小麦色皮肤,发育很好。但是成绩又差,上课一直睡觉,更夸张的是,考试还让我给她看一眼我的答案?
呵呵,真是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呢。我想看一眼你的欧派你会答应吗?还说我小气?自己最骄傲的东西自然是用来炫耀的,哪是能随便给人看的呢?
最后一排还有傻瓜A和二货B,由于离我较远,所以我也懒得去关注他们。
这节是数学课,我带好耳塞,全心全意地开始写题,由于参加高考,若是获得状元,我将受到学校奖励的一份豪华大奖。所以我毅然决然拒绝了各所名牌大学的邀请,而这次的大奖该怎么用,我还没有具体想好。回去交给程洁决定吧,她是我的妹妹,关于如何最优惠的花钱,她是个天才。
嗯,这张卷子的总体难度有点高啊,这道题的向量场让我用复变函数表示还是需要开动脑筋的。
首先画个三维坐标轴,然后……
有人说我是怪物,或者说我一考试就开外挂。简直可笑,为了能成为第一,我比第二名们付出了多少倍的代价?我的每周的休息时间是零,我整日与试卷习题为伴,这些普通学生又怎会知道?
而更可气的是那些说我情商低,将来找不到工作的人。将来你的工作若是比我的工作更好,我直接上天台去!
想着这些烦心的事,我手上的做题速度却没有下降,很快便将向量场表达出来了。
忽然,我的卷子上不知为何多了一只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另一只手就直接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
我虽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很快做出反应。开口大喊:“对我用暴力,你想被退学吗?”
谁料那人手腕完全没有放松,依旧死死地抓着我的衣领。我勃然大怒:“开什么玩……”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之间面前的人满脸血迹,脸上的黑紫色筋脉突出,瞳孔涣散,在生物学上,这应当是已经中毒死亡的征兆。
欸?死了的人会动?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再看看教室,忽然发现整间教室居然不知何时起没有一个人了,只有地上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乱糟糟的桌椅,没推翻的讲台,还有黑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爪印。
“这是啥?会动的死人会袭击活人?生物学的知识无法全面解释这样的行为吧。”我此时想的却是这个问题,虽然抓着我的那个满脸血迹的死人,正张着可怖的嘴要咬我。
“在死亡后,部分细胞还能存活一段时间。不不,这种情况似乎更加特殊,会不会是某种病毒注射进人体内,切断了脑神经联系,并且独自创造一种类似于脑信号的电信号控制身体?”我瞬间想出了一段合理的解释,而那张嘴离我已经很近了。
“至于传播方式,唾液,血液,性传播应该都有。所以简而言之我不能被这张嘴碰到。”想到这里,我随手拿起我的铁制的笔筒,将抓着我的死人的嘴堵上。
结果这位死人只能咆哮着发出奇怪的声音,被我这直径足有8厘米的铁制笔筒堵住,令它只能将脸一个劲地往我身上凑。
第一步的危机解除,我开始认真观察起眼前的会动的死人。并竖起一根手指,希望它可以暴露更多有用的信息。
谁料这死人似乎完全没有神志一般,只是单纯的重复着一个撕咬的动作。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原来如此,仅有单调的指令吗?可能是掺杂了程序编写之类的东西在病毒中。而现在的程序还非常简单的意思是吧。”
从抽屉里勉强掏出剪刀,随后在死人的脸上用力一划。死人脸上顿时喷出墨绿色的血液,落在木地板上,烫出几个小洞。伤口则快速蠕动后愈合。
“有着不同颜色的血液,说明完全无法救治了。就算换血,血管也已经被腐蚀得破破烂烂了吧。也就是说只要被感染,基本上就不会有活路了。”我淡淡点头,随后目光撇到一旁,似乎另一座教学楼里也发生着同样的事。
而且凌乱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我剪掉一部分衣物,挣脱了死人的压制,随后从抽屉里迅速取出了加盖子的烧杯,一刀戳破了死人胸前的皮肉,收集了一部分血液后,带上饭盒就离开了。
刚一踏出教室门,我又急忙返回教室里,走廊上密密麻麻的死人完全堵住了逃生通道,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呢。
教室里只有那个被我戳了一下的死人,行动缓慢,力量惊人。这里是三楼,不幸的是窗外就是水泥地,跳下去是不可行的,摔断腿绝对逃不掉。
那将教室里所有的桌子都丢下去,尽量提高落地的高度,避免摔伤。这招如何?
粗略估算了下高度,这里距离地面大概在9米左右,教室32张课桌,理想状况下倒是没问题,但是再考虑自己独自将32张课桌扔在同一地点的时间,这样也行不通啊。
教室没有窗帘,走廊走不了,现在的状况有点糟糕。而被锁上的门外似乎有几十个死人在推着,虽然只能靠自身质量来推门,但是相信也撑不了30秒。
所剩的方法似乎并不多了,我随意一估算,直接冲到了窗户前,用手抓住了离窗户不远的管子上。上面并没有多少灰,是有人用跟我同样的方法的吗?
低头看了看脚下,同班里的一个人的尸体就在管子的正下方,估计是摔死的吧。还有凌乱的带血的脚印,估计是其他楼层的人踩了他的血迹后逃离时留下的。
我收回目光,开始环顾四周。目力所及之处似乎连一个活人都没有?而校外也全是哄杂的声音,还有警笛声。
这病毒并不是在校内传播的吗?我有些好奇,而且似乎这种病毒没有被立即控制住,看样子起码方圆三里内的街道上很快就不会有活人了。
我哀叹了一声,却发现旁边的窗口,一大堆死人正拥挤着,对着我这里嘶吼。
依旧保持着视力吗?这病毒也接收了感官信号吗?不过视觉应该跟正常情况有些不一样吧。而且似乎并没有除了抓握,撕咬,行走这样的基本动作以外的动作。
哦,不过既然能发出声音,看样子肺依然在呼吸吧。是不是应该带个防毒面具比较好?应该不用吧,通过呼吸传播的病毒不可能做到控制死人身体这样的事。
我艰难地向上爬着,由于口袋里还有烧杯和钱包,所以我尽量保证动作幅度不太大。终于,花费了足足2分钟,我才从三楼,爬到了五楼的天台上。
刚一上来,就看到有几个活着的学生一脸戒备地盯着我看。
虽然不是很想搭话,但是看着几个男生手里的铁质桌腿,还是明智地开口:“我并不是死人,额,你看,我还保留着说话的功能呢。”
说完我还简单介绍了一下我自己,这群人虽然目光怪异,却并没有再向我逼近了。
“嗯?这不是程竹吗?”忽然,侧方有一个声音传来,是个挺熟悉的声音,“我还说你怎么喊都不动,绝对会死在下面的。怎么样?遇到丧尸了?”
我摇摇头:“丧尸?你是指那群死人吗?会动的?叫丧尸倒是个挺适合的名字呢。”
“欸?不会吧?”周围人立刻道,“你连丧尸都不知道?居然还活着上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点头道:“嗯,因为他们太过蠢笨,所以想攻击我还是不太现实的。”
“嘛,不管怎么说,幸存者的数量又多了一个总归是好事。”先前找自己搭话的人拍了拍我的后备说。
我忽然问到:“大家都对这样的场景有点了解吗?怎么感觉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慌乱?”
“那必须的啊。”有个被人群包围的人走来,是个女孩,长得还挺漂亮,英气十足,“程竹你也算是厉害的了,丧尸进入学校到现在已经足足40分钟了,你居然还能活着跑出来。”
“啊,肯定是一心写题,丧尸都没注意到这个活人吧。”有人在旁边打岔。
“哈哈,肯定是的啊。反正丧尸没有视力嘛。”一个人也谈笑风生。
看着这群并不慌乱的人们,我眉头皱起来了。怎么这些人这么有底气?或者说这么大的灾难来临了,这些人一点都不慌乱?
“是心理足够强大吗?”我只好这样猜测。不过却还是说出了我对这些死人的判断:“大家注意了,这些死人其实……”
“叫丧尸啦。”一个戴眼镜的微胖女生打断道。
我停住,看了周围一眼,却发现不少人的脸上不但没有恐惧,甚至还满是笑容!
什么情况?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问:“怎么你们都这么……淡定?”
“哈哈,程竹绝对没看过丧尸片吧。”开口的是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
“没有。”程竹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这些人似乎心理有点问题,搞错现实和影视剧了。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占山为王,培养自己的势力,再在获取了高级物资后与其他的队伍汇合,最终再突出重围啊。”领头的女孩身边,一个略健壮些,手持甩棍的不良少年说。
眼中甚至闪过野心与欲望的目光。
程竹已经开始想该怎么短时间内脱离这个团队了,这些人完全没有活到最后的可能。
“嗯?”忽然,坐在最角落里,一个女孩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并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她的手臂上不断冒着鲜红的血液。而且还忍不住痛吟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看到了女孩捂着的,自己的手臂。
“她被丧尸咬了!”先前说话的微胖的女生尖叫道。
“快,趁她变异之前把她推下去!”立马有人尖叫着附和道。
女孩满脸苍白,急忙解释到:“这是我被桌角划到的,不是被咬了…”
“快,所有人远离她,林谭,你带人把她速度清理掉。”领头的英气女说。
“束手就擒吧。对你也好,至少不会变成丧尸。”叫林谭的混混模样的人慢慢逼近。
我连忙说:“她没有被咬,这是你们说的丧尸的血液的颜色,是绿色的,她的血还是红色的。”
林谭却仿佛置若罔闻,依旧逼近着女孩。我心寒不已,想起楼下的那具摔死的尸体,三楼还不至于把人摔死,看样子我那同学也是被这些人从楼顶推下去了。
看着娇小无助的女孩,我心念一转,说:“我愿意把她带下去,”
“程竹?你疯了?她可是被丧尸咬了。”那一开始前来搭话的人忍不住开口。
“别,陈光凡。既然他自己这么说,就这么做吧。”英气的女孩阻止了他的劝说,看了我一眼,满是不屑的神色,“这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带上也是个拖累,这样正好。”
我忍不住心颤,递了一只手给先前那个娇小的受伤的女孩子:“走吧,我背着你,从这里爬下去。”
“谢…谢谢。”女孩感动得泪都流下来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天台上的一群人,似乎只有那个陈光凡是我同班生,其他的也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脸。
小心地背着女孩爬下去,整栋教学楼里已经只有丧尸的嚎叫了。
接下来能去的地方还有哪里?我稍一思索,便立即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
天文台上。
呼,好惊险。我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时看这些正常人还好,现在身后被几十只丧尸追着,还真是惊险。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丧尸的行进速度变快了。
“你没事吧。”我背后的女孩关心道。
我摇摇头,把她放下来。这次这么惊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女孩的腿也受伤了,跑不快,所以我直接背着她跑到这里来了。我问:“你叫什么?我这里有绷带,先把你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这些丧尸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还会呼吸,现在的空气很有可能会加速伤口溃烂,还是赶紧包扎吧。”
女孩脸色更加苍白,险些哭出来:“我…我叫余沫,我会变成丧尸吗?”
我摇摇头:“不确定,但是短期肯定不会。”
“嗯?程竹?”忽然,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望去,天文台的望远镜上居然坐着我的同桌,那个小麦色皮肤的韩芝琰。
“韩芝琰?你怎么在这里?”我也是满脸惊讶,“活着就好。”
“嘻嘻,难得学神关心我这个笨蛋。我挺好的,只不过这里没办法久待,虽然大门比较厚,把丧尸都堵在外面了,但是丧尸们似乎要半个小时才会慢慢退去。糟糕的是我很想上厕所,这里却没有卫生间。”韩芝琰尴尬地说。
那种事无所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