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阳侧头端详着手中的墨玉,自言自语道:“这块墨玉到底稀奇在什么地方呢?”
说着,左立阳将墨玉递给身旁的左更南,道:“更南,传过去给你太爷爷看看!”
左更南接过墨玉细细端详后,才摇着头将墨玉递给隔着他父亲的爷爷左纯嘉。
餐厅里的大十几个人,仍然没有人表现出任何略有异常的神情来。
试了许多办法,左立阳和左道生也没能发现,家里的哪一个人面对墨玉时,神情间有丝毫的异常。
左立阳只得祭出最终的大招,边收回哥哥左立光传回给他的墨玉,“随手”揣进右边的袋里去,嘴里咕噜了一句:“不就是平常的一块墨玉么?”
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左立阳伸了个大懒腰,瞥了眼左立光,软声道:“哥哥,我困了。今晚我睡在哪里?”
左道生听了嘻然一笑,道:“太叔公,今晚我们家里要拼房睡了。太叔公就跟我和道先一块睡吧!道先,喜欢跟哥哥一起睡么?”
小小年纪的左道先,平时就很喜欢高大帅气的哥哥左道生,经常在他的小学同班同学面前,拿着左道生的照片炫耀他的哥哥长得如何如何帅气,说他长大了也会跟他哥哥一样的帅气。
往年春节过来过节的时候,左道先都是缠着要跟哥哥一起睡的。
听了,左道先毫不犹豫地扑进哥哥的怀里,大声道:“喜欢!”
左立阳心里自然懂得,左道生故意将左道先揽到一块睡,这就会给充当了秋田奸细的那个人,夜里有走进左立阳所睡房间的借口。
这会让这个人更有胆量,在夜深更静的时候,来偷他放在右边裤袋子里的那场墨玉。
从左道生怀里抱起左道先,左立阳往上一扔一接着跟在左道生身后,向他们睡的房间走去,嘴里不停地逗着左道先这个侄重孙。
从昨天傍晚起,就没有合过眼的左立阳,饭后还真的有点困了。
趁着左道先缠左道生讲故事去的机会,左立阳立即宁神静心睡了起来。
他深知,等到夜深人静的午夜之后,他就得十分警醒地候着那个奸细来偷墨玉了。
也许能在未过年就见到他非常帅气的哥哥左道生,年仅七岁多的左道先显得异常的兴奋。
待到左道生把能讲的故事都讲完了后,小小年纪的左道先竟然反过来给他的帅哥哥,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故事来。
等到左道先也讲累了,把已经困得要死的左道生一道,相拥着睡去之时,早已经到凌晨两点钟了。
这里的凌晨两点,相当于南屏城的午夜十二点。
此时左立阳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已经醒过来了,但他却装出浓睡未醒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着还发生沉重而非常均匀的鼻息。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有个人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左立阳心里判断应该是他侄曾孙左更南。
左更南蹑手蹑脚地进来,只是拉正并掖了掖他儿子左道先踢偏的被子,就转身走出了房门,并没有过多的滞留。
大西北凌晨的气温比白天要低许多,当父亲的过来关心儿子盖被子的情况,这属人之常情。
何况左更南除了拉被子掖被子之外,没有过多的滞留,更没有把手伸到左立阳揣着墨玉的右边裤袋子里去,这绝对的无可厚非。
左更南离开后,整座房屋里除了鼾声外,便一丁点声音也没有了。
耐心地躺着均匀地发出沉重鼻息声,左立阳凝神静心聆听着房门外的一切声响。
他有足够的耐心与毅力,等候着充当了秋田那伙人奸细的那个人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觉已经过了很多个小时了,那个奸细还没有走过来。
左立阳悄然没有发生任何声响地抬手腕,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看了看腕表。
他的沉重而均匀的鼻息声未间断。
原来已经六点三十七分了!
心知这里的六点三十七分,只相相当于南屏城的四点三十七分,左立阳寻思着这是奸细最可能潜进来,窃取他右边裤袋子里墨玉的时间段,便悄然垂下手腕,继续闭起双眼装起睡来。
突然有轻微的声音响起。
不是房门外的脚步声,而是硬物轻撬窗户发出来的极轻微响声。
左立阳心里顿时大吃一惊,用撬窗户方式要进来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原先就呆在这座房屋里的人!
窗外之人,极可能就是秋田那伙人!
左立阳悄然将左手伸进他的左边裤袋子里去,里面有他白天让侄重孙左道生换来的十几枚一元硬币。
将一元硬币一把掏出来,左立阳右手悄悄夹起一枚硬币,静心聆听着窗外之人撬窗的声响变化。
他要准确判断出窗户被撬开的那一瞬间,在窗外之人就要爬窗或穿窗而入之时出手,用右手夹着的那枚硬币,射中入窗之人的哑穴,再骤然暴起出手点中他的麻穴。
这样,他惊动入窗之人在窗外极可能会有的同伙可能性,就大为降低了。
但窗外之人撬窗的动作竟然停了下来,左立阳困惑地将双眼睁开一条缝向窗户望去,竟然看到一把薄刀从两扇窗户门的夹缝中抽了出去。
就在将薄刀抽离窗门夹缝之时,窗户上突然传出叩击木窗框的声音。
左立阳心头大感困惑起来,窗外之人竟然故意敲出声响来警醒屋内之人!
感觉侄重孙左道生在收腿坐起,下床向窗户走了过去,主动打开落了插头的窗户,朝窗外“嘘”了一声,将嗓子压到极低,道:“我太叔公在我房间里,今晚不行,你快回去吧,小心点!”
“哦!怪不得你今晚不去找我,我来了也推不开你这窗户!你怎么不事先发个微信给我呢?”一个极为年轻甜美的女声!
“没得空!兰兰,明晚我再去找你。你快回去吧,路上一定要当心有恶人,我不能出去送你了哦!好不好?”左道生略带歉意轻声道。
站在窗外被左道生叫作兰兰的姑娘,轻轻地脆声道:“那好吧!明晚我窗户虚掩着等你来!”
“嗯,明晚我一定去找你!”左道生说完,目送兰兰悄然潜入葡萄园里去了,这让关上窗门蹑手蹑脚地回来爬到床上来,替堂弟左道先拉了拉被子就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