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们都以为我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吧。
连老师都抱有这种无端的偏见,呵,可笑。原来大家都是俗人,皆不过如此。曾经,这可是我心中最神圣的职业。
几秒后,老班轻咳一声:“好,你回座位吧。”我淡淡地看了台上人一眼,随即便走了下去。
“真搞笑啊,哈哈……”顾薇的声音很大,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我望着她的脸,漂亮夺目,觉得就像是一朵开的烂坏的鲜艳的花朵,散发着浓烈的刺鼻的花香。
我突然想起曾经在电视里播出的那种生活在阴暗地带,巨大的,钟爱吞噬各类小昆虫的霸王花。
相同的都是硕大的花瓣,绚烂的色彩,以及花苞上都滚滚流淌着的透明的却带着各种死亡昆虫的黏液。张着血盆大口,就等着无知路过的幼虫们飞近身旁。
它们有着鲜艳的色彩,身旁同样都是花团锦簇的捕食者。像极了顾薇与她的附和者们。
周围晃动的头,错乱而嘈杂的声音,就像是不讨喜的麻雀,被躁动的情绪催促着,我也放空了思绪,抛开所有的闲言碎语。
有些人的恶意,就是散发在骨子里的,毫无根据,无迹可寻。
午间的食堂总是挤满了人。
我端着饭盒寻觅了很久才找到空位,一直吃到食堂人都陆续的走的差不多了,才端起饭盒离开。
食堂前面的水房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水龙头一字排开,零零散散地滴着水,伸出手来将龙头拧开,清凉透彻的水划过我的指尖,十分舒适。我看着手上蠢蠢欲动的薄茧,拿起抹布轻轻擦拭。
这个年纪并没有女孩爱留的指甲,也没有娇柔细嫩的肌肤,但我早已习惯了吧,有时候甚至很怀念假日里帮妈妈做的一件件绣品。
“你没事吧?”随即哗哗的水声也似有节奏似的击打着我的耳。
我偏过头,看清他的脸庞,“真巧。”
“是啊。”许衍淡淡答道。
水龙头停止流淌,堵绝了水流声。
心房像是突然被打开的闸门,只要没收到关闭的指令,就会一直无停歇地向外倾注着,直到泄空里面所储盛的一切。
从食堂走回教室的路,左边是一条安静的林荫道,右侧是在年老白杨树庇护下伫立的书屋——至和园。名字十分幽静文雅。
我们隔得不远,一路无言。
林荫道的一排排整齐、青葱的树木,在夏日里焕发生机,吸引着前来避荫的鸟儿们。草坪上也挤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儿,散发着沁人的香味,清新又十分美好。
下午的的课很不讨喜,大都被数学这个魔鬼霸占了。
我不喜欢数学,但我又抱着急切想学好的心态去对待。可也许是真的没有天赋吧,勉强听了一会儿,神思便不受控地飘散了,不知东西。
嘹亮而刺耳的铃声响起。
台上的陈静老师收拾着讲义,恋恋不舍地道:“唉,我在台上讲的这么煽情,你们都烦闷地在台下打着哈欠,数学课有这么无聊吗?”
答案是肯定的,文科生对此学科的厌倦并非一日所积。
看着底下躁动的人群,陈静老师无奈:“好啦!你们老班让我通知你们,明早八点,校门集合,咱们去野炊,女孩子们记得带防晒用品哦!外面的太阳应该挺凶的。”
话毕,人声鼎沸,大家都似脱缰的野马儿,说着,笑着,欢呼着。更甚者直接兴奋地跳了起来,拍打着桌子。
我淡淡的扫了一眼,好热闹啊。
可惜,热闹都是他们的,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