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并不是某种幸福感和欢乐时光,而是不经意间发生的遗憾和抱歉,带着这种愧疚,往往他会缠绕你很多年,直到某一天被解开,你不断的回忆那种愧疚的痛楚,曾试图去遗忘,去改变,而真正能解决的,只有那曾经为你系上的人。
“快爬上来呀,小侠!”坐在树干上的小女孩向树下的小男孩招手,小男孩坐在地上哭泣。“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你爬上来,我拉住你!”小女孩道。
“可是人家怕摔下来嘛!”小男孩抽泣着,擦了擦眼泪,“你说的,一定要拉住我!”小男孩抱住树干往上爬,小女孩伸出手,“加油,还差一点!”
小女孩抓住小男孩细小的手,两人爬了上去。
“我成功了,我爬上来了,我才不是胆小鬼!”小男孩大笑着,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小女孩见状,反应极快,她拉住小男孩,使劲儿将小男孩往上送,小男孩抱住树枝,但是小女孩却摔了下去,地上砰一声,小女孩晕了过去…
“雪姐姐…”小男孩大声哭泣…
“不行!脊椎受到重创,今后恐怕不能练习王家的武功了!”脑海中,徐老头的声音传进来,穿破内心的平静…
“爸爸,我一定要练武,你就当我是个男孩子!把所有的东西都传给我吧!”女孩的声音回响着。
“闹够了没有!回去,给我回去好好做面,练什么武!”王伯的怒骂声更加深邃的刺进心中。
脑海中,小女孩爬起来又摔倒,爬起来再一次摔倒,周而复始,她在坚持着,她出拳,出腿…出拳,出腿!她摔倒了…
徐侠从这个童年的恶梦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双目失魂。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外面一片漆黑。
“又来一次!”徐侠揭开被子起床,拖动着无力的双腿来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凉水让他稍微恢复一丝神色。
透过窗外,隔壁的房间还有些微弱的灯光,那是王雪的房间,徐侠起身推开门,轻摇漫步的走过去。
穿过木质走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室内的王雪。
王雪站在镜子旁,她穿着短寸的上衣,露出大半个身子,背上有一条很深的痕迹,哪像是被针缝过的伤口。她缓慢穿上衣服,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这一切,年幼的徐侠都看在了眼底。
幼年时王雪为了救她曾经摔断了脊梁,若不是王伯费劲千辛万苦,请了各路神医妙手帮她接上这脊梁,恐怕已经成了植物人,代价是昂贵的,王伯倾尽所有,然而王雪也因此失去了学习功夫的体质。
这一段过往的历史,即使不说出来,它也如同噩梦一般缠绕徐侠多年,他不知道还怎么表达,也不知道如何去描述。
夜已深,人未眠。
池塘蛙声一片,远处偶尔几声狗吠鸡鸣,安静也夜晚显得不怎么安静,沉默的人儿也不知道怎么言语。
徐侠回到屋中,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无心睡眠,待那头灯光熄灭,徐侠这才闭上双眼,沉思着过往。人常说,过往如云烟,一飘而散,而他的过往却悬寄心上,常年得不到释怀。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温暖,大清早的王雪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徐小花心里开心十分,平日里都是她起床做早餐等待哥哥,现在可以多睡半个钟头的懒觉,心中自然得意洋洋。
徐侠收拾好书包,吃完早餐便去上学,家里只留下王雪一人。
今日的气氛有些安静,路上清凉,许久不见一个路人,徐侠刚落脚楼顶,就被于冰冰拦住了去路。
于冰冰脸色苍白,又或许她本来就是这种脸色?她一副很焦急的模样,道:“你可来了,给你看一个消息!”
“张黔死了?”徐侠道。
“这不是全城都知道的吗,我说的不是这回事!”于冰冰道。
“那你说的什么事?”徐侠一脸疑惑。
“我爸托人拿到的通缉资料到手了,昨晚我偷拍了几张,你看看!”她拿出手机翻出几张拍的有点模糊的照片。
“这是什么?通缉?看起来像通缉令吗?连悬赏都没有,这东西一看就是电影道具嘛!”徐侠道。
“到底是你说还是我说啊,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于冰冰怒视徐侠,“你说你说!”
“这是国家安全局的通缉令,你当然没看过,这个只有内部的一级人员才能查看,这上面通缉的一般都是危害国家安全的危险人物,或者是普通武力无法解决的麻烦人物,总之就是非常危险!”于冰冰道。
“这是?”徐侠看见模糊照片中有个熟悉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他想起来…
“是他!是这家伙!”徐侠惊道。
“你认识这个人?”
“吴首义,鬼蜘蛛!”徐侠道。
“吴首义?哪是谁?鬼蜘蛛又是什么?”
“吴首义是他的真名,鬼蜘蛛是他的外号,六年前挑战我爷爷,后来被我爷爷抓住,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徐侠道。
“挑战?”
“也不是挑战,他杀了好几个平远的武术宗师,警察也抓不到,鬼蜘蛛很厉害,我爷爷让我以后遇到他时要小心他的暗器,所以我记得比较熟。”徐侠道。
确实,鬼蜘蛛当年在平远是出了名的鬼阎王,杀死了好几个武术好手,甚至出手打死了多名警察,后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挑战平远的尚武一族,只可惜挑选的不好,他选到了徐家。
“那我还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于冰冰道。
“什么?”
“我偷听我爸爸说话,他说这什么鬼蜘蛛就在平远,说不定那几条人命都是他杀的呢!”于冰冰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王伯腿功十分了得,吴家的八卦拳也很厉害,还有财神庙的赵公明,我经常听我爷爷说他棍法很厉害,还会遗传已久的浑然十三棍!如果真是鬼蜘蛛杀的,那我一定会抓住他!”
“你不是说他很厉害嘛?如果是真的,你有把握吗?”
“当年我爷爷能轻而易举的打败他,我怎么就做不到了?别小看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就会那三两下?”徐侠调侃几句。
于冰冰就很生气了,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怒道:“姐姐我还有很多本事没使出来呢?你是不是想比一比了?”
“别别别!”徐侠作出阻止的姿势,道:“都快上课了,再不走就迟到了!”
走进教室,或许是人的天性,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心中的疑惑不解纷纷抛之脑后,有的只是同学们的相互寒暄和读书声声入耳的节奏。
刘奕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他招了招手打了招呼,道:“侠哥,你爷爷啥时候回来啊,我有很多东西不太懂还要去请教他老人家呢!”
徐侠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还有一段时间吧,你也可以来问我啊!”
“别别别,你那种境界我是摸不到了。我只想把拳打好,把腿踢好就行了!”
“就你这样子?你可别把自己弄没了!”姚琴道。
“哥哥我厉害着呢,不信让侠哥来测试测试!”刘奕很不服气的反驳着。
“来,咱俩搬搬手腕不就知道了?”徐侠道。
“谁怕谁啊!我就不信你这弱不经风的样子还能跟我较劲儿!”刘奕道。
结果显而易见,徐侠轻而易举的赢了,其实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愉快的课程和无聊的老师,充实的一天过得很快,八月初的平远开始步入初秋,空气也变得微微凉爽起来,微风中带着丝丝凉意,预示着秋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