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散尽,日头已高,钱桦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头绪。
躲在暗处的风谦茗看着街上那着急又紧张的钱桦,不由的捂嘴笑了起来:“就这小样,还想跟我斗,当年我和我师父赊账的时候跑得不比那个人快。
风谦茗看钱桦一时不会追过来,找了个小巷子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的向江边走去——江边清净刚好可以暂时不想刚才在议事厅里不愉快的事。
“哎呦,谁呀,哪个人不长眼睛敢撞我?!”风谦茗看着沿路撞上他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不停的在他面前陪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我走路不看路,还请大人能够原谅我。”
他头也不抬,不敢直视风谦茗,快速的说完了一连串的话,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走了。风谦茗下意识的摸了摸衣襟里,果然,衣襟里的钱袋已经被摸走了。
“站住!”风谦茗猛然朝那个小孩走的方向喊了一声,那小孩非但没有站住,而是撒腿就跑。
风谦茗紧紧追在他的后面,那小孩在狭窄的巷子里左拐右拐,不一会就跑不见了人影,风谦茗看着那逃跑的孩子,索性也就停下来不追了,“唉,算了,不追了,这也就当日行一善,我也不差这点钱,回去给哥哥提个建议,这风月镇的风气该改改了。”风谦茗丝毫不在意自己丢失的钱财,依旧向江边走去。
那小孩见风谦茗没有跟过来,着实松了一口气,拿着刚偷来的钱,边跑边喊着:“哥哥,我终于偷到钱了,这回可没有被人捉住。”
被叫哥哥的孩子,同样衣衫褴褛,看着瘦弱的他拿着钱袋,不由得笑了,道:“这回还干的不错,拿了多少?”
“哥哥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钱袋递给了他。他接过那钱袋,颠了颠小半袋的钱,道:“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好!”那小孩看着他满脸的期待,仿佛这世界上没有比食物更好的东西了。
风谦茗站在江边看着那静静流淌着的江水,将树上吹落的枫叶带向远方,洗衣服浣女唱着那欢快的劳动曲调,还不时传来愉悦的笑声耳边突然响起了师父经常念叨的一句话:“谦茗,你时刻要记得,一个人无论多么尊贵,都需要关心劳动人民,都要有一颗帮扶弱小的心,人一旦失去了同情,失去了对劳动人民的尊重,那么,恶,就由此产生了。”
“师父,我记下了。”风谦茗说了一句,发现他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师父,你听见了吗?我说,我记下了。”风谦茗看着那江水将枫叶带到天边尽头,无助的感觉不由的从心底滋生出来,他一个人抱紧自己,他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连师父最后交代他的遗言都没有办法实现...
他揉了揉肿起来的眼睛,看着江边的浣衣的姑娘们洗好了衣服,熟练的将桶子端起,走回了林子深处,那边的船夫又将货物装好准备启程,天边的尽头又划来几艘客船,一切仿佛都变了,切似乎有没有改变,风月镇依然是他十年前离开的样子,物在,景在,人却逝。
江边突然引起了一阵骚乱,打破了原本清净的氛围,风谦茗看着人全向那骚乱的地方赶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风谦茗也跟着赶过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小偷,终于被我给逮到了,把上次偷我的钱还回来!”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身材彪悍,皮肤黝黑的人挥舞着鞭子,朝那两个小孩怒斥道。
“你乱说些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偷你的钱了,谁都没看见过,你凭什么说我们!”其中的一个孩子,也不甘示弱,牙尖嘴利的反驳道。
“好,看来这是不承认了是吧,那就吃我的鞭子吧,看你认不认!”凶悍的那个人挥起鞭子就向他打去,周围的人看着也没人敢上去阻拦——毕竟他们也知道风月镇这两个孩子一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也干了不少,正好有人来教训他们,既省了他们的事,也正好能够解解气。
“哥哥小心!”一直站在旁边没敢说话的瘦弱小孩,一把推开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他,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鞭子。
鲜血瞬间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那个瘦弱的小孩倒在了地上,“未泽!”他立刻冲过去,将躺倒在地上的未泽抱起,未泽神情涣散的看着他,道:“哥哥,我没事,这...这鞭子一点也不疼。”“咳咳。”刚说完未泽的一口鲜血从嘴里咳了出来。
那人见一鞭子还抽不死那个孩子,还稍稍有了些惊讶,“呦,没想到还有在我虎蛇鞭下一鞭抽不死的人!”
“那就再来一鞭!”
说罢,那人卯了个劲,又甩了一鞭子,未泽看见那急速甩来的鞭子,施足了劲,将抱着他的手挣脱开来,那鞭子,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不要”他看着打在弟弟身上的鞭子,从弟弟身上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回抱起弟弟就不再撒手,赤红的双眼道:“不要再打了,你打我,不要在打他了!”
那个人挥着鞭子,笑了,道:“本来就是要你两个一块打的,谁让他要先冲过来,先要挨上我这一鞭子呢?”
“你!”他瞪红了双眼,“我什么我?你看看周围有人帮你们两个的吗?偷盗惯了,谁会来帮你们?”那个人轻蔑的看着他们两个,准备又扬起鞭子朝他们打去。
“哥哥,快走,不要挨上他的鞭子,能...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未泽看着他,有气无力的向他说到。
“好,我们走,不在这里呆着了...”他听完后,拔腿就跑。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那人拿着长鞭将他的脖子紧紧勒住,他手上还抱着未泽,并不能将那构筑他脖子的长鞭搬开。
“住手!”这时,风谦茗赶到这里,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人群中的风家侍卫给拦住了,低声对风谦,茗说道:“小少爷,别管这样的事情了,那两孩子就是小偷,我们都没办法管,刚好有人管了,就随他们去吧。”
“我就要管,别拦着我。”风谦茗甩开了拦着他的手,那人放松了他的鞭子,指着他道:“是你,喊得住手吗?!”
风谦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就是我,这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