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回到了隐局。
*
夜深。
街上只有卫兵巡查走动的声儿。
一对人马悉悉索索潜进了城内,而卫兵似乎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直愣愣地向前着。
那对人马身着黑服黑面罩黑斗篷,连马匹和马鞍都是黑色的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若是仔细瞧,就会发觉这无论是衣服人身亦或是马鞍马匹上,都有缕缕红丝。
只是瞧不清那是什么。
“呵。”一人从城楼上翻身而下,背对着那对人,“你们,要去哪儿?”
声音宛如老人,嘶哑可怖。
“……”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
那对人眼里散发出寒光。
“啧,不说?”那人转过身来,一身儿白衣显得与这黑夜格格不入。
这回换了一个声儿,幼稚可人儿。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那人眼里厉光一闪,随即抽出腰边剑厮杀起来。
……
*
天亮。
肖免微微动了动手。
一夜都没睡的她眼睛里却毫无倦意。
总觉得,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
罢了,去他们那儿看看吧。
她起身换衣,浅蓝色女装。
也当是她这个好友,尽尽对他们的友谊。
反正本来也有这打算。
*
一路奔波。
她净挑那些小路子骑马哒哒地跑。
到了,她下马,站定。
就听一声音,特欠:“哟呵,我们昨儿个在花楼见着你了哦。”
这声儿欠,话也欠。
她不转身,只是好好地把马绳儿系在树桩上,打一个好看的结:“萧晓,你这嘴儿越来越欠了。”语气清冷,毫无怒意。
“诶嘿,原来是肖美人儿来了呀,真是怪我没迎接哟。”
“辰郝,你怎的还没死心?”她仍不回头,“一边儿去,我有心悦者。”
“追到手了?”
“……没。”
“那不就好了,你单着,我也单着,不正好?”
“……要我解释几回?”对这些个男性好友,一天不骂他们就欠揍。
“老五,欢迎啊,还是那么痴情啊。”温润的男声。
“嗯,还是傅愉正常!”她终于系好了,转过身来,露出那张不施粉黛却倾国的姿容。
身形窈窕,是个男人就会多看两眼。
微微一笑,殷红的唇带着些许满意。
可惜这儿的人都清楚她的脾性:我不喜欢你,你决不能多看我一眼,不然就是找打。
除了辰郝死缠烂打的精神,其他人要么时没兴趣,要么是怕她怕到一个境界。
这个女人揍人实在是可怕,不能惹不能惹。
“辰琛呢?”她张望,预感似乎越来越浓。
“啊喂,你不会来一趟就为了找他吧?”辰郝带着点儿小脾气问。
“也不全是。”她摇头。
“你们几,个个堵着老五做什么,让她进院子说吧。”傅愉终是想起了这茬儿,让她进了院子。
*
家被烧掉的那年,也就是五年前,烽火连绵。
四处似乎都乱,都在打仗。
家家户户都闹得鸡飞狗跳,似乎是个不祥之年。
可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所有的事儿,都和“棠”组织脱不了干系。
可若是说了,却也难逃其咎。
当时的官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该贪污受贿的狂贪,该好好治国的卷铺盖走人儿,该出言称略的忠臣也纷纷撤职。
要是谁说知道凶手,非被官府抓个一两个月好好审问审问不可。
甭说,还真有这种例子。
所以他们这群人就走到了一块儿,成立了个五人帮。
买下这处隐秘的地儿当作四个男人的基地,和隐局几乎是同时置办的。
五人都是原先有职业的。
老大傅愉,医生,倒是不暴躁,温柔得很。
长得倒也清秀,像个书生。
老二萧晓,炼丹师,脾气却不想其他炼丹师那么慢吞吞的温柔,倒是欠扁得很。
长得也痞气,是那种雅痞。
老三和老四便是双胞胎兄弟辰郝和辰琛。
辰郝喜欢她,一见钟情死缠烂打。
辰琛高冷,不怎么言语,却自带杀伤力。
俩人就穿衣风格不同:辰郝花花绿绿,辰琛暗色系。
辰郝是个经营小吃铺的老板,生意倒也兴隆。
辰琛是个以前给各种人当过差的刺客。
老五便是她了,最小。
他们几个当了她十年的好友,几乎知道她所有底细。
开隐局也是这时候开的。
只有苏檬和冷归的事儿没让他们知道。
苏檬太天真了,肖免怕她不能接受这些五人帮。再说到时候要是一漏嘴,大家都得完。
况且,她也不忍让好友知道这么多。
虽然是闺密,但是也仅仅是闺密,而不是兄弟亦或是侠客。
而冷归,是因为她怕他们知道后,会提着大刀找他。
这帮兄弟都是知道的,她喜欢他喜欢了十五年。
从初遇,到现在。
却不知他就在她身边,她也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
“我再问一遍,辰琛呢?”肖免清冷的声音里已带了点急促。